另一邊,約摸又在詭冥森林轉了一個時辰,月淺璃跟著他們,到了洞穴。
踏入洞穴之中,她用天火點亮了視線,定睛一看,四周竟全是閃閃發光的玄晶。
“玄晶,好多玄晶啊!”
幾個傭兵見勢,兩眼放光:“月姑娘,這下我們可賺大發了。”
還正愁著,要從哪尋三千塊玄晶來,這裏的玄晶數量,應該差不多了。
月淺璃四周環視了一眼,嘀咕道:“這裏竟有打鬥痕跡。”
仔細一看,這周遭本是機關重重的,隻不過提前被人破開了。
她頓時有些納悶。
那人連機關都破了,卻不拿一塊玄晶,難不成,洞穴裏麵有比玄晶更稀罕的寶物?
“娘親。”泡泡說話了,“裏麵的氣息很熟悉,我們進去看看吧?”
“嗯。”
月淺璃點了點頭,便讓那些傭兵先取玄晶,她帶著泡泡,往深處去了。
……
砰——
“啊……”
一聲巨響,慕白又被掀翻在地,吐血,兵刃倒飛出去,插在地上,再無反擊之力。
他一臉狼狽、渾身鮮血,驚恐地抬起頭,脖頸被一隻大手狠狠掐住。
“咳咳……”頓時,連氣都快喘不過氣來了,慕白掙紮著出言道,“冥帝,就算殺了我,你也……救不了他們,你誰也救不了,還會背負千古罵名,遺臭萬年!”
墨辭居高臨下打量著他,冷笑道:“那我就拉著你們,一個個,都陪我下地獄!”
話落,滄溟鬼焰環繞掌心,爆發出威懾、強大的力量。
慕白瞪大雙目,連連求饒:“不要,不要……啊……”
話沒說完,就被墨辭一把丟了出去,滾燙的天火瞬間穿透他胸膛。
鮮血四濺,慘不忍睹。
“啊……”
慕白慘叫了一聲,心髒被天火灼燒成灰燼,從空中掉落下來,身亡。
死狀,十分慘烈。
墨辭指骨緊蜷,瞥了眼慕白麵目全非的屍體,眸色依舊血紅,腦海中依舊一片雜亂。
“墨辭。”這時,月淺璃恰好從外麵進來,匆匆看了眼地上的屍體,出言道,“原來你在這,害我找你半天。”
她上前去,拽住墨辭的衣袖:“你沒事吧,有沒有受傷?”
月淺璃將他拉了過來,四目相對,才看清他瞳孔已是一片血紅。
發生了什麼?
還沒來得及思考,墨辭眸色一冷,狂暴的掌風瞬間向她麵門襲去。
渾渾噩噩的意識裏,隻剩下四個字。
殺光他們!
刷——
“你……”月淺璃後退半步,迅速抓住他的手腕,眼看著,那滾燙的天火距他麵門隻差半寸。
差點就毀容了。
她緊緊攥著墨辭的手腕,出言道:“墨辭,墨九歌,你瘋啦?連我都殺!”
這妖孽,是吃錯藥了嗎?
身後的燭龍提醒道:“姑娘,殿下他是噬心蠱發作了,意識失控!”
“什麼?”月淺璃急忙問道,“這毒蠱何解?”
燭龍思考了一下,回答道:“嗯……再殺兩個人,應該就恢複了吧。”
月淺璃:“……”
開什麼玩笑,殺人可不是鬧著玩的,更何況墨辭要殺的還是她。
她可不想玩命!
刷——
失神片刻,月淺璃被震退了幾步,眼看著暗黑色鬼影迎麵而來,急忙側身滾了一圈。
砰!
鬼影砸落在地上,霎時間地動山搖,現出一道溝壑來。
隻差一瞬,她小命就沒了。
月淺璃從地上爬起來,瞬間化作一道殘影,閃掠至墨辭身後,還沒等他轉過頭來,快速丟出兩根銀針。
嗖嗖——
帶著迷魂藥的銀針刺入墨辭後頸,他雙目一黑,腳步趔趄了一下,身體失去重心。
月淺璃飛身落地,一把接住他栽倒而下的身子。
原地恢複平靜,她鬆了口氣,額頭都冒出冷汗來了。
方才,太驚險了。
“小殿下!”
“殿下,他沒事吧?”
“沒事。”月淺璃回答道,“我就下了點迷藥,讓他睡上個一天一夜,冷靜冷靜。”
燭龍:“……”
接著,月淺璃抬眸打量了他們一眼:“你們,是燭龍一族吧?”
看樣子,應該都是墨辭的族人。
“是啊。”
月淺璃麵露疑惑:“我記得,燭龍一族的地位很高,你們怎會被囚禁在此?”
“嗬。”其中一隻自嘲笑了笑,“那都是一千多年前了,如今的燭龍族,早已滅亡,我們在古籍中,也早已身歸混沌了。”
她不太明白:“什麼意思?”
燭龍看了看她,半信半疑地問道:“姑娘,你和我們家殿下,是何關係?”
有些話,是不能隨隨便便告訴外人的。
“我……”月淺璃支支吾吾地回答道,“我是他,朋友。”
“朋友?”
月淺璃點了點頭:“嗯,有什麼話,你們就跟我說吧,回頭我會轉達給他的。”
她知道,這些燭龍身上羈絆著封印,強行破開,隻會要了他們的性命。
她救不了,也不想多管別人的閑事。
隻是好奇,她不在的這一千多年,靈族究竟發生了多少變故。
沒準,還能聽見關於月家的消息呢。
幾隻燭龍相對視一眼,連連歎氣,便開始說給她聽了。
從它們口中,月淺璃得知,一千多年前,墨家就已經滅亡了。
所有人都認為,是墨辭噬心蠱發作,失控屠滅了自己整族。
而它們,是唯一知道真相的人。
真正的罪魁禍首,是慕南燁。
那時,靈族七大分支中,除了慕家外,實力最強的就是墨家。
因而,墨家對他的威脅也就最大。
他野心勃勃,設計除掉墨家這個眼中釘,再將之嫁禍於墨辭。
最終,墨辭落得個家破人亡、背負千古罵名的結果。
也正因為它們知道真相,又對慕南燁還有價值,因而,被囚禁在了詭冥森林。
慕南燁打算囚他們永生永世,將這段黑色的曆史,永遠塵封在土裏。
直到所有人都不記得,直到沒人再提起。
而他,則安安穩穩坐在靈殿殿主的位子上,受萬人敬仰、朝拜。
他如此心安理得,卻不知,自己腳下踩著多少白骨、殘骸,踐踏了多少無辜亡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