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聽完後，月淺璃憤憤不平道，“這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根本不配統領靈族！”
再次聽見“慕南燁”這個名字，她心裏的恨意又多了一分。
早在一千多年前，她還是月家嫡女時，就不太喜歡慕家那個族長。
因為，他就是個笑麵虎，表麵上仁義道德，暗地裏卻苛刻至極。
她那時還小，隻覺得這個族長太凶，見到的時候，都是繞道走，不敢靠近。
“姑娘。”燭龍懇求道，“我們已是強弩之末，在劫難逃，也不指望能出去，隻是，我們殿下剛被靈族陷害，挖了內丹，現在又身陷詭冥森林，恐怕一直都被盯著。”
這些，它們是從慕白口中得知的。
月淺璃有些驚異：“你們剛剛說，是靈族挖了他的內丹？”
她的小手，恰好撫摸到墨辭的胸膛，內丹的位置，是空空的。
難怪這妖孽身體如此弱，原來……是內丹被廢了，還能活著，已是萬幸。
靈殿，未免也太狠毒了吧。
再怎麼說，這妖孽也算半個靈族人，一沒殺人二沒放火，頂多就誤殺了一個她。
她都沒殺墨辭呢，那些人，有什麼資格對墨辭喊打喊殺的？
“沒錯。”燭龍沒有否認，接著道，“現在，靈族上上下下都想殺殿下，我們已不求報仇，隻求殿下能好好活著。”
“拜托姑娘，盡快帶殿下離開詭冥森林吧！”
它們的語氣，無比懇切。
月淺璃開口道：“我娘親也被慕南燁囚禁起來了，待我找到了娘親，自會去靈殿，一樁樁一件件，當麵跟那個老東西問罪清楚！”
“你……”
說完，月淺璃抬手，紫黑色的天雷凝聚掌心，驟然轟了出去。
砰砰砰！
巨響連連，淩厲的天雷一道道落下，將那幾隻燭龍身上的鎖鏈如數劈斷。
接著，她揮了揮手，又換了幾根普通的鎖鏈上去，用靈力掩飾了一下。
“姑娘，你這是做什麼？”它們有些意外。
“你們體內有封印，我無法救你們出去，隻能暫且將這鎖鏈打開。”
月淺璃心想，這樣，它們尚且還能好受些。
頓了頓，她接著道：“這貨死了，應該會有新的靈族護法，來接替看管你們，到時候，你們就裝作什麼都不知道。”
說罷，赤金色的涅槃神火凝聚掌心，對著慕白麵門，一掌轟了出去。
刷——
頓時，慕白的屍體被天火焚成灰燼，連渣都不剩了。
這樣，光是慕白的屍體，他們就得找好幾天，更不會來向墨辭尋仇了。
“多謝姑娘。”它們連連道謝。
“舉手之勞，不客氣。”月淺璃卻沒放在心上，扶著不省人事的墨辭，“你們好自為之，我先帶他走了。”
……
從洞穴離開，月淺璃找了處荒蕪的地方，扶墨辭盤坐了下來，靈力彙聚掌心，灌入他體內，以壓製他的噬心蠱。
讓她意外的是，這毒蠱與她靈力十分相似，甚至能相融合。
因而，不過須臾，她便將噬心蠱壓製了下去。
月淺璃收回靈力，隻見他睫羽微微翕動著，口中迷迷糊糊的，喊著同一個名字：
“璃兒，璃兒……”
修長如玉的指骨，輕攥著她的衣角，他的聲音很輕：“璃兒……你本不該為我所累，若想就這麼走了，也好。”
“隻是，走之前……璃兒便將這永恒之約，也一並解開吧。”
“永恒之約？”聽到這裏，月淺璃一頭霧水，閉上雙目用靈力感知了一下，頓時瞪大雙目。
她身上還真有血契！
見鬼了，這血契，是何時簽訂的？
不是吧……
這妖孽已修為全失，如今的體質，還不如一個沒修煉過的普通人，還有毒蠱纏身，怎麼看也活不過一年。
有這契約在，她豈不是也活不過一年了？
不行，得趕快將這破血契解開！
於是，月淺璃重新閉上雙目，靈力在體內運轉，試圖解開血契。
然而……研究了好一會，她才發現，自己根本不知該如何解這血契。
畢竟，血契不是她下的，她根本不知情。
想死的心都有了！
睜開雙眼，月淺璃驚慌起身，沒留意，一鬆手，“啪”的一聲，將墨辭摔在了地上。
“咳咳……”突然被摔了一下，墨辭恍然驚醒，一口鮮血噴湧而出。
月淺璃這才回過神，蹲下身將他扶了起來，尷尬道：“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璃兒。”他唇角掛著一絲殷紅，出言道，“你怎麼會在這？我剛剛不是……”
月淺璃拉住了他：“你的族人暫且相安無事，他們體內有封印，出不來，你現在回去，也是無濟於事。”
“是你帶我出來的？”他問。
“是啊。”月淺璃沒有否認，“等你找到了破解封印的方法，再回去救它們吧，不要意氣用事，否則死路一條。”
墨辭捏了捏指骨，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眸中劃過一絲黯淡的情緒。
他恨自己，什麼也改變不了，隻能眼睜睜看著族人，陷於水深火熱。
他沒說話，氣氛，陷入了凝固之中。
良久，月淺璃主動問道：“我死之後不久，墨家就滅亡了嗎？”
墨辭看了她一眼：“你怎麼會知道？”
“聽它們說的。”她如實道。
墨辭勾唇輕笑，不語，笑得有些苦澀。
月淺璃接著出言：“此事，與你無關。”
“你說什麼？”
“我說。”怕他聽不明白，月淺璃完完整整地解釋道，“墨家整族，並非死於你手，是慕家殺了你全族，嫁禍於你，殺人用的天火，也是慕南燁偽造出來的，你……是無辜的。”
這樣，他該明白了吧。
墨辭神情呆滯，一字不落地全部聽完，修長的指骨捏得“哢嚓”作響。
“當真？”
“自然。”月淺點了點頭，璃正色道，“你要是不信，可以回去問問你的族人們，它們親口說的。”
聞聲，墨辭的臉色越發陰沉，激動、憎恨、怒火，一瞬間全然湧上心頭。
此事，雖然他之前已有所懷疑，但今日，終於證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