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開始先是蕭千歌得寵,為了排擠蕭千歌,她想辦法為陸語嫣爭了寵,卻是沒想到陸語嫣竟然就此懷了孕,簡直沒把她給氣炸了。可她還沒這種氣憤中緩過神來,蕭千歌那邊卻又辦起了學堂,而且還辦的有聲有色,規模越來越大。
這不禁又讓蘇婉兒感到了另一重威脅,因為蘇婉兒也聽說了太後宴請蕭千歌等人吃飯的事,光是蕭千歌自己小打小鬧她還不怕,但沒想到太後都能站出來為她撐腰,可見這個蕭千歌也不是個省油的燈啊!
一個陸語嫣,一個蕭千歌,兩個人都是她蘇婉兒的威脅,是她的眼中釘肉中刺,不除不快。
蘇婉兒便更加生氣了,她隻好把薑應海叫了過來,向他請教:“依你看,我該先對付她們兩個中的哪一個?”
隻見薑應海陰騭地一笑,“娘娘您又何必親自動手呢?”
蘇婉兒不解,“嗯?”
薑應海便接著說:“有句話娘娘應該聽過,叫‘鶴蚌相爭,漁翁得利’。”
“嗯,很好。”蘇婉兒這才會心地點點頭,薑應海便靠近她,對她耳語:“娘娘不妨先……”
蘇婉兒越聽越滿意,笑出聲來,薑應海也陰晦地笑起來。
這天,蘇婉兒帶著一批人,這批人手裏分別拿著或抬著很多東西,一起風風火火地走進景芳苑。
“怡嬪,還有各位妹妹們,大家好啊,本宮來看你們了。”蘇婉兒臉上沒有了平時的高傲跋扈,而是滿臉的和氣,而且還時不時笑地燦若梨花:“早已聽說眾位妹妹們開辦了學堂,本宮一直都想來看看,可惜前陣子身上不大好就無法過來,今天身子好了些,我便趕緊來了,而且,”
蘇婉兒指著她帶來的那批人手裏的東西說:“本宮還給大家帶來一些文具和書籍,希望能為學堂盡點綿薄之力。”
眾人都對蘇婉兒的到訪始料未及,她們從想不到平時一向仰著鼻孔睥睨她們的蘇貴妃今天竟然會如此地和顏悅色,大家都是一臉的訝異和淡淡的畏懼,生怕下一個瞬間蘇婉兒又露出原形。
蕭千歌倒是沒有驚訝,同樣也沒有懼怕,她仍舊同往日一樣平靜,那樣子就似乎她早就想到會有今天這一出。
出於禮數和顧全大局,蕭千歌對蘇婉兒客氣得回複道:“臣妾代眾位姐妹多謝蘇貴妃解囊相助。”
“多謝蘇貴妃解囊相助。”眾人一起附和著對蘇婉兒行禮。
“嗨!跟本宮不必這麼客氣,都是自家姐妹,互相幫助是應該的。”蘇婉兒嬌笑著接著說:“說來本宮原先也喜歡看書習字的,但後來入宮因要侍候皇上,還後掌管著宮中事務,所以時間久了,便就放棄了這個愛好了,可如今看到眾位姐妹們在一處學習寫字,本宮好生羨慕,所以,本宮決定和眾姐妹一起學習。”
蘇婉兒這番話著實是眾人想破腦袋都不會想到的,高高在上的蘇貴妃今天一改平時習性也就罷了,竟然還要和這些位分比她低好多平時根本就不被她看在眼裏的女人們圍坐在一處做事情?大家想都不敢想。
蕭千歌卻是莞爾一笑,便吩咐荷語去再拿一套筆墨紙硯給蘇貴妃。
接著大家便紛紛給蘇婉兒讓座,甚至她們自己出於畏懼都站在那裏不敢就座了,蘇婉兒便做出一副要和大家親近的樣子,籠絡大家坐下,又說了幾句什麼都是自家姐妹不必拘禮等的話。
雖然別人都有些戰戰兢兢,但蕭千歌臉上的表情卻從始至終都沒什麼變化,她對蘇婉兒有禮有節,有著尊重和客氣,卻是也不卑不亢,看大家都坐好後,她便開始給她們講課,完了又布置作業。
而蘇婉兒呢,她坐在這裏當然是沒有一點耐性的,她對這所謂的學堂根本半點興趣都沒有,而她之所以能夠有今天這些反常的行為則完全是薑應海幫她出的計策。
薑應海告訴她想要對付蕭千歌和陸語嫣,就要想辦法在她們二人之間製造矛盾,然後她們必然會“鶴蚌相爭”,而她就可以趁機“漁翁得利”了。
這樣對蘇婉兒來說既省事又不用與她們起正麵衝突,她何樂而不為呢?
所以,蘇婉兒便上演了今天這一出戲。
可是,如今坐在這裏,假裝跟這些常在答應們搞好團結、打成一片,可真是又煩又累啊!蘇婉兒隻坐了幾分鍾,在紙上勾了兩個筆劃便再也坐不下去了,她便找了理由就帶著她那批人又浩浩蕩蕩地離開了。
蕭千歌又是莞爾一笑,仿佛她對這一切都了然於心似的。
“呀,終於可以喘口氣了。”金梅兒放鬆地說。
“是呀是呀,剛才真是把我緊張地要死呢!”安素儀接著說。
其他人便也你一言我一語地說些相似的話,表明剛才蘇婉兒在時她們是多麼地不自在,而現在她們又是多麼放鬆。
“好了好了,大家繼續做作業,這次的第一名仍然有獎勵哦,大家加油!”蕭千歌臉色平靜地說。
這下子這些小主們便又趕緊恢複之前那嚴肅又認真的上課狀態,專心做起作業來。
忙碌的一天很快又過去了,晚上,在燭光下,蕭千歌坐在梳妝台前卸妝梳頭,荷語在旁伺候著。
“小主,依您之見,那蘇貴妃果真是真心實意給咱們學堂提供幫助的嗎?還說要加入進來,奴婢都不敢信哦。”荷語接過蕭千歌遞來的簪子放進梳妝台的抽屜裏,一邊說著。
“嗬嗬,你都不敢信,本宮同樣也不敢信,但那又怎樣呢?本宮還能拒絕不成?不拒絕,不過分歡迎,不得罪,不拉攏,任其自然,不必多花心思。”蕭千歌淡淡地說,一邊把她的耳環取下來放到荷語手裏。
荷語把耳環放到首飾盒裏,接著拿起梳子給蕭千歌梳頭,皺起眉頭說:“可是蘇貴妃不是一直和……那邊的熙嬪走得很近嗎?怎麼突然就掉轉風向來咱們這裏了?”
蕭千歌又是莞爾一笑,麵容平和地說:“你當真以為她們是真走的近?嗬,隻不過是互相利用罷了,可是後宮的風雲一向是此一時彼一時,變換的速度比天氣轉換還要快,哪裏就有‘一直’之說了?尤其是她們這種人,所圖的所擁有的都隻不過唯‘利益’兩字罷了。”
“那小主您打算對蘇貴妃如何安置呀?難道真的要接受她加入學堂嗎?”荷語又問。
“沒什麼打算,順勢而為,順其自然,皆一個‘順’字。”蕭千歌低頭略想了想,又說:“暫時接受也未嚐不可,她有她的計劃,本宮也有本宮的想法,互不妨礙之時,暫時結成同盟也不是不可。”
“小主,您的話好深奧哦,不過奴婢基本上聽明白了,總之,奴婢以後也會凡事留個心眼,不會隻看表麵了,嘿嘿。”荷語笑道。
“知道就好。”蕭千歌指了指她的鼻頭。
之後兩天,蘇婉兒會時不時地來景芳苑走一趟,經常還會帶點東西慰問大家一下,比如帶點學習用具、書籍或是些吃食,完了待上片刻就會離開。
一些小主還以為蘇婉兒是真地轉了性,從此就變了一個人呢。
但蕭千歌當然是看得明白了,不過她什麼都不說,往往淡淡一笑了之。
容妃的風寒又犯了兩次,便時來時不來,而她的“老師”一職便也成了掛職,蕭千歌更是跟她開玩笑說她是客座嘉賓。
景芳苑學堂的陣仗吸引了太後,引來了蘇婉兒,這天,又引來了站在皇宮最頂層的最至高無上、最具權威的那個人——皇上嬴燼。
很長一段時間了,大概有三四個月了,嬴燼從未踏至景芳苑一步,因為蘇婉兒的“好意”勸解,他從專寵景芳苑改為專寵景晴苑,陸語嫣有孕後,他去景晴苑的次數便更勤,而且陸語嫣更會仗著自己有孕而借機爭寵,皇上不去她那時,她便找理由把他請過去。
對陸語嫣的這一行徑,最感深惡痛絕的自然是蘇婉兒,因為嬴燼沒在景晴苑的時候,就多數是在翊坤宮了,所以,蘇婉兒才又想辦法去親近蕭千歌,就是為了排擠陸語嫣。
而在陸語嫣和蘇婉兒之間兩邊跑的嬴燼實際上心裏最想念的卻是蕭千歌,景芳苑是他想來又不能來的地方,因蕭千歌年幼,沒到生育的年齡,他隻得暫時放下她。
可如今,景芳苑的學堂辦得越來越好,風生水起,名聲越來越大,嬴燼便有了過來的理由了,因為做為皇上,他有權有資格過問後宮諸事。
這天,剛下早朝,陸語嫣正想以肚子不適為由請皇上過去,而蘇婉兒則想以自己昨晚受風著涼為由來叫皇上,可嬴燼卻對她二人誰都沒理會,他隻帶了自己的貼身公公盛福全快步向景芳苑走去。
“皇上駕到——”
正在景芳苑學堂的老師學生們都在專心致誌地做作業時,忽然就傳來盛福全的這聲拉著長腔的雖簡短卻是所有後宮妃子們最愛聽到的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