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奴婢不願意！”
青璃義正言辭地拒絕，“奴婢隻想就這麼伺候著王妃和王爺。”
青璃是不想說謝樽的，但是說給蘇錦眠聽，還是不得不帶上謝樽。
“要是能陪著王妃到老，奴婢不吃飯不喝水都行。”
“傻瓜。”
蘇錦眠輕笑，她何嚐不知道青璃的忠心耿耿。
“那撐過去了給你漲工錢好不好？”
“好呀好呀！”
青璃立刻拍手，“那奴婢沒有任何意見。”
“傻丫頭……”
蘇錦眠跟她說話說累了，又回到床上去睡覺。
青璃也困了，但她不敢睡，怕蘇錦眠在房裏有事。
於是她抱了床被子睡在蘇錦眠房門口，隨時聽著裏頭的動靜。
信傳到宮裏，等到謝樽手裏時已經是晚上了。
皇帝又因為藥方的事情大發雷霆，把當值的太醫罵了個狗血淋頭，謝樽勸都勸不住。
“這幫廢物，朕看到你們就來氣。你們好自為之，若是再研製不出來，朕就把你們趕出宮，跟外麵那些百姓一起自生自滅！”
太醫們兩股戰戰，好不容易等到皇帝離開，他們立刻爬到謝樽麵前。
“王爺，您救救我們。陛下要是這麼說了，那三日之後出去等死的就是我們了。”
謝樽皺眉，“陛下罵你們罵錯了麼？一個個屍位素餐，拿著那麼高的俸祿，叫你們研製些藥方都研製不出來，陛下不罵你們罵誰。”
太醫們有口難言，“王爺，您不知道，這藥方並不是我們想要研製就能研製出來的。倘若有一點錯，死的是千萬人，我們當然要慎重了。”
“得了。”
謝樽也知道他們說得有道理，“陛下的罵你們就受著，等事成之後，自然有賞給你們。”
“謝王爺，謝王爺！”
謝樽的話無疑是給他們一記安生丸，他們恨不得不眠不休翻看醫書查看古方。
隻是這樣大的疫症從前從未出現過，他們就算翻書也不得要領。
謝樽得空也去翻醫書，這才發現醫書有多麼晦澀難懂，難讀得很！
再回想蘇錦眠每次看醫書看得津津有味。
這丫頭真是不一般。
尋常女子最愛簪花首飾，衣服羅裙，偏她不一樣，就愛讀醫書。
想到蘇錦眠，謝樽嘴角勾起。
也不知道她在府裏有沒有好好吃飯。
“王爺，可是找到藥方了？”一老太醫見謝樽嘴角帶笑，連忙湊上來詢問。
“沒有。”
謝樽毫不客氣地合上醫書，“你們繼續看。”
言罷，他轉身離開。
隻是剛出去就聽到奴才稟報：“王爺，府裏給您送來一封書信，說是王妃寫的。”
“快拿來。”
謝樽等不及回到住所，就在廊下對著月光拆信。
蘇錦眠的字映入眼簾，謝樽讀完稍稍放心了些。
她有乖乖吃飯就好，還有青璃和楊粟在府裏照看，應當不會出什麼事。
……
楊粟在宮門口等了許久，也沒等到回信，隻好托剛才送信的人問：“王爺看完信什麼反應？”
“啊？王爺笑了。”
送信的人撓撓頭，“然後王爺把信紙收起來了。”
“就這樣？！”
楊粟不可思議地看著地上的磚，王妃不會在信裏隻字未提自己的病吧。
楊粟等了一夜，也沒等到謝樽命人送傷寒草出來，他便死心了。
看來王妃真的沒寫。
既然王妃鐵了心要隱瞞王爺，楊粟也不會這麼不識趣地拆穿，他隻好悶悶不樂地打道回府。
回到府裏，他第一時間去問了王妃的情況。
蘇錦眠院子裏的食物供給一切如常，隻是她們吃得很少，蘇錦眠吃得還不到青璃的一半。
看著送出來的殘羹冷炙，楊粟擔憂，“王妃這麼不吃飯可不行啊，已經沒有藥吃，再不吃飯的話這身體豈不是都虧空了？”
“用你說啊。”青璃長歎一口氣，“你當我沒勸王妃麼，可王妃一張口就是咳嗽，我要是她，我也不願意吃飯了。”
“哎。都怪我，不能隨王爺入宮，否則的話就能跟王爺說王妃得病的事，討些傷寒草出來。”
青璃又想歎氣了，“別說這些話了，叫人聽得怪難受。”
“現在王妃有什麼想要的沒有？”
“沒呢，就是讓我煮枇杷水。”
蘇錦眠睡醒了要喝枇杷水，青璃已經煮了一整缸備著。
隻是蘇錦眠醒著的時間並不多，一直都在反複昏睡。
喝了三天的枇杷水，青璃都擔心蘇錦眠會不會漲破肚子。
好不容易等到蘇錦眠清醒的時間，青璃提議停兩天枇杷水，蘇錦眠卻不同意。
“先喝著吧，我這嗓子奇癢無比，隻能喝枇杷水潤潤。比我喝白水有效果。”
她要喝，青璃便隻能煮了。
蘇錦眠躺在床上，想念幾日沒吃的小酥肉和許久未見的謝樽。
這幾天宮裏也沒有紙條傳出來，怕是謝樽忙得沒空給她寫。
這樣也好，否則謝樽要是回來發現她病倒了，還不知道要鬧得怎樣雞飛狗跳。
對於這一點，蘇錦眠還是很有把握的，謝樽肯定會擔心她。
所以為了不讓謝樽擔心和發現，他還是待在宮裏吧。
偶爾也會悲觀地想，挺不過去怎麼辦？上天還會給她機會嗎？
蘇錦眠不敢想，也不願想。
又一次在昏睡中醒來，蘇錦眠感覺渾身都是汗，輕聲呼喊青璃。
“青璃，我睡了多久了？”
青璃一直在門外候著，聽到她的聲音立刻站起來。
“王妃，您這次睡了五個時辰！”
“五個時辰啊……”
她真是睡神。
不過這一覺睡得很舒服，渾身都輕了。
她突然坐起來，咦？她的喉嚨不癢了。
雖然還是偶有咳嗽幾聲，但不會像之前那樣咳得停不下來。
好幾次還咳出血了。
聽不到她的聲音，青璃有些擔心，“王妃，您說句話啊，您一個人在裏麵，奴婢心裏很是不安。要不讓奴婢進來陪您吧？”
之前幾次說要進去都被拒絕，這回青璃也不抱希望了，可沒想到蘇錦眠竟然答應了。
“好，你現在進來吧。”
“那奴婢可真的進來了！”
青璃立刻推門而入，看到蘇錦眠忍不住哭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