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命令謝樽看著太醫們製藥,謝樽看一眼太醫們的進度。
“陛下,這藥怕是一時半會製不出來,不如先讓臣出宮。等大功將成我再進宮。”
“不行。”
皇帝直接否定了他的提議。
“你就在宮裏待著,現在什麼事情都沒有這件事重要。”
謝樽看皇帝態度堅決,知道他是因為最近死了太多百姓而煩心,便不再提這件事。
隻是他總擔心蘇錦眠在府裏,所以寫了張紙條叫人帶出宮送到王府。
紙條上交代她即使他不在府裏,她也要照顧好自己。
紙條由人帶出宮送給楊粟,楊粟再帶回王府。
楊粟剛到府裏,就聽說王妃居住的院子大門緊閉,人都被趕出來了。
他連忙去問,才聽到青璃回答:“別敲了,王妃病了。”
“什麼病?老天保佑,可千萬別是——”
不知是否上天故意作弄,青璃清楚地說出他最害怕的答案。
“就是你想的那個病。”
楊粟看著手中的紙條,百感交集。
但王爺之命不得不從,他輕聲道:“青璃,我從門縫下塞進去一張紙條,這是王爺差人從宮裏送出來的。你要記得交給王妃看。”
“好。”
楊粟從狹小的門縫下塞過去。
青璃拿到之後立刻去交給蘇錦眠,興許王妃看了王爺寫的紙條病能好起來呢。
“王妃,您醒著嗎?王爺派人從宮裏送紙條出來了!”
蘇錦眠昏昏欲睡,這幾日總覺得身上像是背了千斤烙鐵一樣難受。
但聽到青璃的話,她還是勉強爬起來。
“我醒著,你把東西丟進來吧。”
蘇錦眠屋裏始終開著一扇窗戶,保持空氣流通。
青璃便從窗戶那兒把紙條丟進來。
蘇錦眠撿起來一看,莫名落下一滴淚。
他自己在宮裏也是危機重重,卻還惦記著她。
“王妃,您怎麼了?哭什麼呀?”
青璃在門外看得著急,一個勁地關心她。
“王妃,是不是生病難受啊?還是怎麼了?”
蘇錦眠說不了話,隻能一個勁地咳嗽,嚇死青璃了。
她趴在窗台上恨不得立刻爬進來。
“王妃,您別嚇奴婢啊!”
“傻丫頭,我沒事。”
蘇錦眠好不容易止住了咳嗽,“你可以幫我拿紙筆來麼?我房裏沒有。”
“好!奴婢這就去拿!”
青璃小跑去拿紙筆,又跑回來通過窗戶遞給蘇錦眠。
“王妃,給您。”
蘇錦眠接過,艱難地放在桌上開始寫字。
她咳得停不下來,寫一個字要停很久,看得青璃直跺腳。
“王妃,您要寫什麼啊?不如奴婢去找個人來代筆。”
她不識字,但是府裏還有人識字,總比蘇錦眠這樣艱難寫字好。”
“不用,給王爺的信我要自己寫,否則王爺看得出來字跡。”
蘇錦眠倒了杯茶潤潤嗓子,這才好受了些。
她提筆寫道:王爺,我在府中很好,每頓都吃好幾碗飯,你不用擔心我。盡管在宮中忙你的事。
寫完後,蘇錦眠把信折好放在信封裏,丟出去給青璃。
“你盡快找人送進宮裏,然後關上門,別被我過了病氣。”
“王妃!都什麼時候了您還在說這些。”
青璃匆忙出去把信交給楊粟,讓他送進宮。
“王妃信裏寫了什麼?有讓王爺從宮裏拿些傷寒草回來嗎?”
楊粟問青璃,他在院外待命的時候都聽到蘇錦眠咳得不成樣子。
青璃苦笑,“王妃肯定不會的,若是真要了,王爺肯定會想法子給。可宮裏的東西哪輪得到王爺做主,王妃不可能讓王爺為難。”
“好吧。哎,也不知道王妃這病能不能好。”
青璃靠在門板上,聽到這話當即跳腳。
“你胡說八道什麼!王妃這病肯定會好的!你不要烏鴉嘴!”
“好好好,我多嘴,我說錯了。”
楊粟也知道自己這話說得不吉利,他理虧,連忙帶著信走了。
青璃回到蘇錦眠房前,“王妃,咱們雖然沒有藥草,但是還有些別的東西,你看要不要吃點什麼?難道全天下隻有傷寒草能治病了嗎?”
聽到這話,原本虛弱的蘇錦眠忽然睜開眼睛。
青璃的話提醒她了,她被醫書困住了,除了傷寒草,還有很多東西可以用來治傷寒。
未必有用但可以一試,總比躺在床上等死強。
“青璃,你看看小廚房裏還有沒有枇杷。”
“是!”
青璃小跑去看,驚喜地發現還有一筐。
這都是前段時間蘇錦眠突發奇想要吃,但因不是時令水果,謝樽費了一番功夫才得來一筐。
“王妃,幸好這些枇杷沒有爛,還能吃!”
“好,你去煮些枇杷水來,要濃一點的。”
“好嘞。”
青璃連忙去挑水燒水,雖然現在隻有她一個人幹活,但青璃幹得很起勁。
現在照顧王妃的重任都落在自己身上,她可不能再出任何問題。
等青璃熬好枇杷水放在窗台,蘇錦眠已經睡了一輪。
“王妃,王妃,枇杷水熬好了,您快趁熱喝吧。”
“嗯。”
蘇錦眠披著衣服下床,腳步虛浮,麵色蒼白,看得青璃難受不已。
她再一次請求蘇錦眠讓她進去伺候。
“王妃,奴婢雖然不能給您治病,但是還能端茶倒水什麼的。您總不至於來來回回地下床。”
蘇錦眠一口喝完枇杷水,“下床走兩步又算得了什麼,要是我路都走不了了豈非要死了。”
“王妃!您又說這喪氣話。”
青璃這兩天最怕聽到的就是‘死’這個字,偏偏蘇錦眠還不停地說,這讓她怎麼能接受。
青璃第一次有了跟蘇錦棉賭氣的想法,背過身去對著她。
“喲喲喲,小丫頭還跟我生氣啦?”
蘇錦眠喝了水心情好了些,難得跟青璃開玩笑。
“青璃,要是我能熬過去,我給你安排一門親事好不好?”
“為什麼!”
青璃慌張地看著她,“王妃,奴婢再也不敢跟您耍小性子了,求您不要趕奴婢走!”
“你不懂。”
蘇錦眠擺擺手,“我不是趕你走,隻是經此一事,我發現生病時身邊有個人挺重要的。要是能有人照顧你,那倒也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