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不好了,馬大夫說醫館突然來了好多病人!”青璃著急忙慌地跑進來,把蘇錦眠嚇了一跳。
“我去看看。”
蘇錦眠皺著眉頭從王府後門離開,一路上都在想是什麼事情鬧得這麼大。
還沒到回春堂門口就看到門庭若市,不少人進進出出,秋娘的聲音都喊啞了。
“你們冷靜一點,不要擠。都讓一讓。”
蘇錦眠連忙從後門進去,蒙上麵巾問秋娘。
“這是什麼情況?”
見到她,秋娘差點哭出來。
“蘇大夫,你可來了,你再不來,我們醫館要被人搬空了。”
“到底怎麼了!怎麼會一下多了這麼多人。”
秋娘搖搖頭,“不知道啊,從昨天開始就來了很多病人,而且症狀都差不多。不知他們從哪聽說,隻要喝了傷寒草就能治好,所以一個個都來要傷寒草。可我們哪有那麼傷寒草啊!”
“不僅如此,他們要不到傷寒草就想動手搶。你看那兩個大夫都被打了。”
“這也太欺負人了!”
青璃氣憤地看著那些人,卻又無可奈何。
“就算知道他們是欺負人又怎麼樣?我們根本敵不過他們。”
秋娘擔心蘇錦眠繼續在這會受傷,催促她快點回去。
“蘇大夫,要不你先回去,他們把這裏搶空了,知道沒有東西給他們搶就會乖乖走了。”
“不行。”
蘇錦眠看著麵前瘋魔了一般的人群,“我不能把你們留在這。”
“可是他們都瘋了,你在這也解決不了啊。”
秋娘是真的擔心蘇錦眠受傷,一個勁地勸她先走。
“不用,你不用擔心我。”
蘇錦眠想了想,壓低聲音在青璃耳邊吩咐了一陣。
“是,奴婢知道了。”
青璃點點頭,跑到回春堂正門口大喊一聲:“官府來人了!”
很快,剛才還在回春堂裏搶東西的人四處逃竄,生怕被官府抓到。
看他們落荒而逃的樣子,秋娘忍不住笑起來。
“原來他們還會怕官府啊,我還以為他們誰都不怕呢。”
足足過了半個時辰,回春堂才徹底安靜下來。
蘇錦眠命令他們關上門,她要清點剩下的東西。
“蘇大夫,點完了,我們的藥草少了一大半,剩下的都是些名貴的藥草,被搶走的都是治傷寒症狀的。”
“不止藥草,連煮藥的器皿都被人拿走了。”
蘇錦眠哭笑不得,青璃則很震驚。
“他們拿走便宜的藥草卻不要名貴的藥草,這是什麼道理?”
“這還不知道啊,他們不識貨唄。”
蘇錦眠搖頭,“不是不識貨,而是名貴的藥材拿回去他們也沒用。他們現在需要治療的是傷寒。”
“這太奇怪了,怎麼會這麼多人一起得傷寒呢?”
“是啊,我還沒見過這樣的事。”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說得蘇錦眠的臉色越發沉重。
“你們先收拾東西,明日我們歇業,暫不開門。”
秋娘緊張地看著她,“蘇大夫,咱們醫館不會要關門吧?”
她和小福好不容易來這裏安了家,難道還得再回村子裏去嗎?
“不會。”蘇錦眠給她一個寬慰的笑容,“你們放心,醫館肯定是要開的,隻不過現在形勢所迫,先歇業兩日保平安。放心,工錢我會照發。”
“這不是工錢的事。總之,蘇大夫,我們都聽你的,你說怎麼做就怎麼做!”
蘇錦眠笑了笑,“感謝你們信任。”
她匆匆回王府,想找謝樽商量,楊粟卻告訴她一個噩耗。
“王爺突然被陛下召回宮裏,一時半會回不來。”
蘇錦眠咬住下唇,“那等王爺回來,告訴他我在等他,我有事找她。”
可蘇錦眠一直等到深夜,謝樽都沒從皇宮回來。
楊粟和青璃都勸她先去休息,她卻不肯。
“不行,我今天必須得見到王爺。”
她得跟王爺商量出一個對策。
青璃和楊粟都拗不過她,隻好陪她一起等著。
直到深夜,謝樽才從宮裏回來,滿臉疲憊。
聽聞蘇錦眠等了他一夜,謝樽還是先來見她。
“何事這麼著急?”
蘇錦眠忙把醫館的事情跟謝樽說了遍,“你覺得這是怎麼了?”
謝樽皺眉,“你知道今日陛下把我召進宮裏是為什麼麼?”
蘇錦眠茫然地看著他,“不知道。”
“北方出現一種疫症,起先隻是以傷寒的症狀出現,之後便會死人。”
“還有這種怪病!”
蘇錦眠心裏湧上不合時宜的興奮,遇到這種疑難雜症她最開心了。
“可有其他消息傳進宮裏?”
“有。”謝樽看著她的表情凝重,“這疫症已經傳到京城附近。不日便會傳到京城。”
蘇錦眠張大嘴,不由得聯想到這幾日來醫館的百姓,難道說他們也……
謝樽隻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麼,點點頭。
“就是你想的那樣。”
“我的天!”
蘇錦眠捂住嘴,那怎麼辦?京中的百姓還不知道啊,這些得了疫症的人日日潛伏在人群中,豈不是一個傳一個。”
“所以陛下決定,關城門,從明日起每日隻放五百人出城,且隻可出城不可進城。”
“那怎麼行!”
蘇錦眠一聽便知道這是個餿主意,且不說多少人靠進出城販賣蔬菜瓜果謀生,便是每日進出京城辦事的官員都多少人了。
“陛下已經決定了。”
謝樽苦笑,“你以為,我沒勸過陛下麼。”
“真是太胡鬧了。”蘇錦眠氣憤地咬緊後槽牙,“陛下這是要棄城外那些百姓於不顧嗎?”
“你不知道原委。這疫症已經使得許多百姓成為難民,四處流浪,有一部分逃到京城外,想要進城。接下來幾天人數會越來越多,勢必會引起大亂,所以陛下此舉是防患於未然。”
“這哪是防患於未然,這是要絕人活路吧。”
蘇錦眠毫不客氣地吐槽。
最是無情帝王心,此言非虛,為了京城百姓的安穩要置天下百姓於不顧。
“說話小心些。”謝樽皺眉提醒,雖然現在是在自己府裏,但也難保隔牆有耳。
“知道了。”
蘇錦眠撇撇嘴,不情不願地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