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君收斂笑意,“陛下,我還年輕,正欲周遊各國,娶妻生子實在麻煩,不適合我。”
“太子喜歡我朝美人,陛下可從宗室裏挑一兩位郡主賜婚,為兩朝邦交添磚加瓦。”謝樽挑眉看向太子,“太子以為如何?”
謝樽話說得好聽,若是太子不接受,那便是不識好歹。
陳君斜眼看向謝樽,“可據我所知,王爺也不過隻娶了一個王妃,王爺何不多娶兩個美人?”
“本王隻要一生一世一雙人。”
謝樽的回答非常得體,陳君也不好說什麼,隻握緊拳頭。
本想給他們難堪,不想倒讓自己難堪了。
皇帝看謝樽把太子說得無可反駁,心情大好,當即命人設宴。
“今夜太子就留在宮裏和朕一同宴飲。”
陳君也不推辭,不過提出一個要求,要王爺們攜女眷參加。
他雖然沒點破,但是謝樽和皇帝都知道,陳君就是想見蘇錦眠。
謝樽正要拒絕,卻聽皇帝說:“來人,備車去接人。”
很明顯,皇帝要答應。
謝樽看一眼皇帝,想從他眼中找到答案。
皇帝卻不看他,隻說自己要去小憩,讓謝樽陪著陳君在禦花園賞玩。
謝樽冷著臉走在禦花園內,陳君語帶挑釁地說:“王爺,陛下讓你帶我遊玩,你卻板著一張臉,你這樣我怎麼有心情玩啊?”
“那殿下可以不玩。來人,送殿下去休息。”
謝樽轉身要走,卻被陳君攔住。
“王爺,你不會是這麼小氣,不想讓我見王妃吧?”
陳君挑眉,一副吊兒郎當的語氣,看得一旁的宮人都想狠狠給他一下。
謝樽卻冷靜地說:“太子多慮,本王不過是覺得太子疲累,想讓太子早點休息罷了。”
“我還以為王爺這麼小氣,連王妃都不願意給我多看一眼。”
謝樽對陳君的挑釁視若無睹,正要出宮,卻聽太監說已經把蘇錦眠接來了。
他隻好轉到去接蘇錦眠。
蘇錦眠今日本打算在府裏晾曬藥草,剛把藥草搬出來,就接到皇帝口諭要她進宮。
“進宮?!”她皺起眉頭,“陛下有說進宮幹什麼麼?”
“沒有。隻讓奴才來通知您進宮。”
蘇錦眠看那人穿著宮裏的服飾,還拿著令牌,想必不是騙人的,便讓青璃來幫她梳妝。
梳妝打扮再入宮已經過去一炷香的時間,蘇錦眠懵懂地跟著宮人。
“王妃,王爺來找您了。”
蘇錦眠一抬頭就看到謝樽朝她走來,她立刻歡喜地喊一聲:“王爺——!”
謝樽看她天真無邪的樣子,剛才應付陳君的煩躁被壓了下去。
“王爺,陛下怎麼突然讓我入宮啊?我做什麼事情了麼。”
謝樽牽著她的手走在宮道上,低頭在她耳邊說:“你沒犯錯,是太子出的主意,想要見你。”
“他見我幹嘛!”蘇錦眠腦中警鈴大作,“我可不想見他!”
陳君這個人鬼心思多,誰知道見他一麵又要被他怎麼威脅。
“我能不能現在回府去?我不想見他。”
“不能。”
謝樽也不想讓蘇錦眠見陳君,但是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發,皇命難違,他們隻能自己小心。
蘇錦眠的臉立刻皺起來,“好吧,我能不能吃完早點回去?”
“可以。”謝樽也不想讓她在宮裏待太久,已經讓楊粟在宮門口等著了,宴會一結束就立刻把人送走。
宮宴依舊是交給熹貴妃來辦,熹貴妃還覺得蹊蹺,何以突然辦宮宴而不提前通知一聲。
皇帝隻說是東郭太子來賀,讓她設宴,迎接內外命婦。
熹貴妃一愣,宮宴還有邀請內命婦麼?
好似從來沒聽說過這個規矩。
“攝政王妃也會出席,多備點她愛吃的菜。”
皇帝說完便回寢殿小憩,熹貴妃在原地站了片刻,總覺得有哪裏不對。
但是籌備宮宴的時間緊迫,熹貴妃來不及想那麼多,連忙把安排下去。
天色剛暗下來,宮宴準時開始。
蘇錦眠跟著謝樽入席,她已經很久沒見過這麼大陣仗,不少朝臣攜家眷在列。
放眼望去,她和謝樽最年輕,卻坐在離皇帝最近的位置。
對麵就是陳君。
陳君笑得不可一世,“王妃,好久不見啊!”
他的話立刻引起朝臣的眼神的側目。
“殿下這話說得好像跟王妃很熟絡啊。”
蘇錦眠正盯著桌上的葡萄瞧,這時節哪來的葡萄?怕不是又從千裏之外運來,就這一小盤葡萄要靡費多少人力物力。
她簡直不敢想。
忽然聽到有人喊自己,立刻抬起頭。
陳君故意笑得曖昧,“我和王妃的確是有些交情,我們……”
“哪有什麼交情!”蘇錦眠立刻否認,“殿下在東郭,我在這裏,我終日待在王府,很少出門,殿下許是認錯了。”
陳君挑眉,“是麼?可我手上有王妃的親筆書信,不知王妃作何解釋。”
蘇錦眠麵不改色,手卻悄悄地摳上桌子的漆。
“許是有人模仿。”
“那這人想必也是知道孤與王妃有些交情,否則怎會特意模仿王妃的筆跡。”
朝臣們都看向謝樽,陳君公然調戲王妃,不知攝政王會作何反應。
謝樽卻掃一眼陳君,淡淡地說:“太子前段時間在廣芳齋交了不少好友,也許是其中的某一個投你所好。”
陳君臉色微變,廣芳齋是他新尋覓的藏匿西域子民的地方,本以為隱蔽至極,為何謝樽還會知道!
而這個時候說出來,毫無疑問是在逼他閉嘴。
見他不再說話,其他人隻當是謝樽說對了。
“殿下,你不知道王爺和王妃感情頗深,你這話當真是冒犯了王妃和王爺。該向他們賠罪才是。”
陳君被說得賭氣拿起酒杯,“賠就賠!我自罰三杯。”
言罷,陳君直接幹了三杯酒。
火辣的酒入喉便把他嗆得紅了眼睛。
蘇錦眠坐在對麵唏噓地搖搖頭,這太子怎麼傻得跟個小孩似的?被人一激就喝酒。
陳君放下酒杯,用手背擦嘴,眼神不時飄向埋頭苦吃的蘇錦眠。
皇帝注意到他的眼神,若有所思地看了看謝樽又看了看蘇錦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