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去找太子幹什麼？”
蘇錦眠不依不饒地追問，謝樽直接夾起一塊小酥肉塞進她嘴裏，“吃你的飯，別的別多問。”
“……”
別說，這小酥肉還挺好吃的。
蘇錦眠開心地咀嚼，吞吃下肚，然後沒好氣地說：“謝樽！你給我用的是你的筷子！”
“有什麼問題？”謝樽挑眉，還刻意用那雙筷子又夾了一道菜。
蘇錦眠覺得這人無恥極了，決定吃光這一桌子菜以示懲罰。
“來人，給我添副碗筷。”
蘇錦眠成功地把自己吃撐了。
李嬸做的飯菜實在太合她胃口，她第一萬次想要把李嬸挖走。
“李嬸，真的不能去我院裏嗎？兼職也行。”
李嬸還是第一次聽說這兩個字，“兼職？王妃，奴婢不懂這是什麼意思。”
“你不用懂，我懂就行了。就是你不在王爺這幹活的時情去我那裏給我做飯吃，我按時辰付你工錢。”
蘇錦眠眨巴著眼，可憐兮兮，“你忍心看我一個人住在那偏僻的院落沒人給送飯吃嗎？你忍心嗎？”
“……奴婢不忍心。”
可是不忍心也不能去給她院子裏幹那什麼……兼職。
李嬸看一眼謝樽，“王妃，您想吃什麼隻管差人告訴奴婢一聲，奴婢一定給您做好送過去。”
“飯要吃熱乎的才香。”
蘇錦眠含淚放開李嬸，轉頭叫人去尋覓一個更好的廚子，不是收入自己院裏，而是要跟謝樽置換李嬸。
有了更好的廚娘，他總不會霸著李嬸不放了吧？
謝樽看她一眼，轉頭上朝去了。
朝堂上，百官早已聽說昨夜的流言，都知道謝樽去見過東郭太子，不免私下對他指指點點。
“王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還有什麼不滿？為何還要跟東郭太子勾結。”
“這誰知道，許是東郭太子給王爺許多好處了。”
“美人？錢財？咱們國家少哪一樣了。更何況以王爺的尊貴身份，即便是不和東郭太子勾結，也有大把美人貼上來。”
那些話毫不遮掩地傳進謝樽耳朵裏，謝樽隻當聽不見，麵不改色地站在前。
越是回應，那些人便傳得越發離譜。
倒不如不說話。
距離平日早朝的時間已經過去了一個時辰，百官在堂下站得腳疼，但沒人敢說話也沒人敢抱怨。
又過了半個時辰，皇帝終於姍姍來遲。不過臉上寫滿了不高興。
“陛下今日臉色如此難看，怕是為了王爺的事情吧？”
“那還用說，必定是因為王爺啊！”
“你們說王爺也真是的，陛下如此寵信他還不滿足，遲早走到造反那一步。”
不知是不是造反兩個字飄進了皇帝的耳朵裏，他震怒。
“你們眼裏還有朕這個皇帝麼，朕還坐在這，你們在堂下竊竊私語說些什麼！”
“陛下明鑒，臣等不敢多說什麼。”
百官跪了一地，謝樽皺了皺眉頭才慢悠悠地跪下去。
皇帝不滿於他的態度，“攝政王，你為何動作緩慢，是否對朕心有不滿。”
“陛下多慮。臣不敢。”
皇帝冷笑，“攝政王這麼多年在朝中養尊處優慣了，是時候上陣殺敵，磨磨心智了。”
百官皆是一驚，如今太平盛世，除了東郭蠢蠢欲動，哪裏還有仗打？難道陛下是想跟東郭開戰？！
謝樽蹙眉，“陛下的意思，臣不明白。”
“你怎會不明白。朕的心思，攝政王一向最明白。”
皇帝深吸一口氣，起身走下高高在上的龍椅。
“這麼多年你輔佐朕算是盡心盡力，如今朕隻有一個心願未了結，那就是東郭伺機謀奪朕的皇位。朕有危難，欲派你征伐西域，你可能做到？”
皇帝這話問得故意，在百官麵前問，由不得謝樽推脫。
答應，那皇帝是天子之言，必不可收回。
此戰必打。
拒絕，那就是對皇帝不忠，他的命必不能留。
謝樽沉默的功夫，皇帝已經走到他麵前。
“如何，攝政王，朕還等著你回答。”
“陛下，臣不願開戰。”
謝樽微抬下巴，天威雖在眼前，但他絲毫不懼。
“兩國交戰，勞民傷財，吃苦的又是這些老百姓。他們又做錯了什麼？陛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想要收複西域，不一定靠打仗。”
“哦？”
皇帝看他巧舌如簧的樣子隻想冷笑，“那王爺還有什麼方法，說來與朕聽聽。”
“和親，或是建立邦交，都可以。”
“可朕始終認為不如打仗讓他們服氣，成王敗寇，恰好震懾一下其他國家。”
有幾個平日最愛溜須拍馬的立刻跟著皇帝的話說，“我讚同陛下的話！我朝乃大國，那些小國本該主動附庸，現在要我們動用軍火已經是自找，要是敢跟我們開火，直接不要留情麵！”
“屠城！屠城！”
幾個文官聽了他們的話隻覺得駭人，連忙走到謝樽身邊說：“陛下，攝政王說得不無道理。切莫因小失大，雖然收複了小國，卻失去了人心。”
人心最是難得。
皇帝聽不進去他們的爭論，隻盯著謝樽看。
“朕若派你去，你去不去？”
謝樽直視皇帝的眼神，半晌才緩緩點頭。
“陛下之命，臣不得不從。”
不過打到哪一步，走到哪一段，這就怪不了他了。
皇帝對他這態度還算滿意，“罷了，朕何嚐不心疼百姓。國庫空虛，打仗的事情也不會交給攝政王去，否則朕要那些大將軍幹什麼的。”
最重要的一點是，如果真把謝樽放走，以謝樽的勢力在外麵勾結建國不是難事。
到時候又該如何是好？
所以不能放謝樽出去。
這隻猛虎他要養在身邊。
謝樽早就猜到皇帝其實根本就沒打算讓他去打仗，方才那番話看似說給皇帝聽，其實也是說給百官聽。
興，百姓苦，亡，百姓苦。
謝樽還沒到家，他在朝堂上被皇帝刁難的事情很快就傳回王府。
蘇錦眠正樂嗬嗬地觀察自己種的藥草，忽然聽到一陣腳步聲。
她不用回頭也知道是謝樽，就著蹲著的姿勢行禮。
“參見王爺，王爺您回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