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婉跪在門前,堂堂的城主夫人,雖說是續弦的,好歹身份也擺在那裏的,可惜,在全城人看來高貴的身份,卻有著太多的無奈。
當鍾離蘿走到門前,一臉高高在上站到肖婉的麵前時,肖婉的眼底是閃過恨意的。
隻是,她掩飾得很快。
“我的好嫂嫂,為了一個賤女人,你連孩子都不敢生,生怕委屈了她,你這般疼愛的好“女兒”,如今可會顧及你的感受,心疼你?”鍾離蘿就是故意讓肖婉跪到門前的,她就不信,鍾離雲薑如果知道了這些事情,還能躲著不出現。
然而,肖婉一言不發,隻是跪在那裏,沒有理會鍾離蘿。
“你說,要是把你也拉去浸到河裏,你的這個“女兒”,她會不會出現呢?”鍾離蘿就是認定,鍾離雲薑必定還在落月城,想要將人引出來,她手上能用的棋子,就隻有肖婉了。
“鍾離蘿,你如果敢動我,大不了,就是一死。”肖婉終於抬起了頭,看向鍾離蘿,語氣堅定。
事實上,這一刻,肖婉衣袖內的手,早已經把藥捏在了手裏,如果鍾離蘿真的妄想讓人汙辱她,她隻能是以死保清白,也隻能是以死再護鍾離雲薑一次。
“放心,我的好嫂嫂,管教不嚴,出了鍾離雲薑這樣的賤人惡女,你這個當二娘的責任也不小,一起拉去浸了,也是應該的,不是麼?”鍾離蘿自然知道肖婉的烈性子,她之所以能威脅著肖婉,無非都是因為她哥。鍾離城身為城主,可惜,他怎麼想不到,他平日看似溫柔的妹妹,野心早已經不是他們能想象的。
如今更是落在了鍾離蘿的手裏,被她控製著,因而連累著自己的女兒,娘子,都受盡了鍾離蘿的羞辱和折騰。
鍾離城還受著鍾離蘿的折騰,肖婉就是想以死斷了鍾離蘿近些威脅,也狠不下心。她死了,鍾離蘿也照樣可以拿鍾離城去威脅他們的薑兒。
“來人,將二夫人綁起來,拉出去,遊街!”鍾離蘿的話一落,下人們都倒抽了一口氣。
平日裏都知道這位姑小姐囂張,雖然不是城主,行事卻比城主心狠。
原以為,讓肖婉跪在門前已經是他們想不到了,卻沒想到,讓他們想不到的事情,還在後頭。
沒有人敢上前,都驚慌地你看著我,我看著你。
“馬上去做!不然,你們都得死!”鍾離蘿看著沒人上前執行她的命令,怒吼著。
性命麵前,自然是自己的命比較重要,所以,他們隻好走到了肖婉的身邊:
“二夫人……得罪了。”他們都不想這麼做,可是現在這般情況,大小姐被人害得失了清白,如今下落不明了,城主更是……
他們這些當下人的,為了活命,也隻能是背主了。
肖婉隻是嘴角輕扯。有什麼得罪不得罪的,是他們少看了鍾離蘿的野心,才會使得鍾離家走到這般田地的,要怪,也隻能是怪他們自己。
肖婉被綁起來了,當真就被推拉著到街上,遊街。
城主夫人被推拉著遊街,這麼大的事兒,終於讓落月城的百姓感覺到不對勁兒了。
要說大小姐未婚先孕,犯了戒,要拉去浸豬籠就算了,這城主夫人因為管教不嚴就要被拉著遊街?這是不是太過分了?
終於,百姓們都反應過來了,這落月城可是鍾離家的,憑什麼要浸了嫡出大小姐?現在又憑什麼要城主夫人遊街?這一切都不符合實際。
不過,百姓就隻是百姓,他們現在能做的,就隻是收起自己手裏的那些爛雞蛋,爛菜葉子,站在街道兩旁,默默地看著,不敢喧鬧,不敢起哄,更不敢辱罵,隻敢這樣默默地,靜靜地看著。
肖婉倒是沒想到百姓們會這麼快就反應過來,對此,她還是感到欣慰的。
城中離城西距離並不算很遠,城主夫人被遊街這麼大的事兒,自然很快就傳到了各個地方。
鍾離雲薑接到消息的時候,隻是默默地坐在院子裏。
夜青已經把新的宅子,鋪子都置辦好了,也從街上買了一些窮苦人家的人到宅子幫忙做事兒。
現在正準備接了鍾離雲薑和月蕪就往新的宅子去的。
卻不想,回來的路上,就聽到了那樣的消息。
“難為二娘了。”良久之後,鍾離雲薑才抬起頭,看了眼天空,歎了口氣說道。
鍾離蘿這麼做的原因,無非就是想要利用肖婉逼她出來。
肖婉之所以不反抗,大概也隻是因為鍾離城還在鍾離蘿的手裏。
遊街自然是一種極大的羞辱,但是鍾離雲薑相信,肖婉可以承受的。
隻要肖婉可以承受,便無性命之憂。
這段時間,鍾離雲薑最重要的,就是養好自己的身體,然後找準機會潛回鍾離家。她必須要將她爹和二娘都救出來了,才能去和鍾離蘿抗衡,否則現在這樣,她太被動。
“主子,二夫人會懂主子的心的。”如果這個二夫人真的心疼他們家主子,就應該明白,現在這種情況,主子是萬萬不可出現的,否則,小主子將會不保。
“嗯。”鍾離雲薑點頭,雖然東西已經收拾好了,但是,她現在還不能走。
城中出了這麼大的事兒,想必一會兒方旭就該來了,她正好跟方旭說一聲再去自己的宅子。
畢竟受了人家的好意,就這樣不辭而別,好像有些不太好。
果然,沒一會兒,方旭就急急地走著進來了。
“薑兒。”方旭看到鍾離雲薑正坐在院子裏,倒是鬆了口氣。他多擔心她已經聽到了肖婉被拉去遊街的消息,衝動得已經回城中了。
看到她還在這裏,他就放心了。
“二娘被拉去遊街,我已經知道了。”鍾離雲薑看著方旭,說道。
“這麼大的事兒,想必已經傳遍了整個落月城了。隻是,薑兒,你現在不能衝動。”方旭看著她,說道。
鍾離蘿的能力,遠遠超出了他們的想象,現在鍾離蘿的存在,已經不僅僅是威脅著鍾離家,她是威脅著整個落月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