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煜直言道：“正如同老先生所見，本官眼下正在追查的便是福壽堂製造毒藥害人的案子。還請老先生出手，替我們繼續查驗赤霄丸的成分。”
“……”
見其沉默不語，淩曦心中多少有些緊張。
“老先生剛才不是還言辭懇切地請求我們景大人嚴查此案嗎？眼下隻需您再驗一驗這赤霄丸的成分，一切就都水落石出了。”
麵對淩曦灼熱的目光，楚老先生猶豫了一陣後還是敗下陣來。
“罷了罷了，老朽這把年紀，半個身子都入土了，倒也沒什麼好怕的。就算他們福壽堂來尋仇，大不了老朽和他們拚了。”
見楚老先生答應，淩曦趕緊拍著胸口保證道。
“先生高義！您放心，大理寺不會仍由讓李府的人去尋您的麻煩。”
有了之前分析赤霄散的經驗，對於赤霄丸的檢測快了許多。一個時辰後，楚老先生把化於水中的藥丸放在桌上。
“好了。”
沈逸航迫不及待問道：“如何？”
“看來福壽堂的人也知道藤麻子過量會引起患者的猝死，所以在將赤霄散改良成赤霄丸的時候，減少了對於藤麻子的用量。不過這藥丸裏的確還是加入了藤麻子一藥，至於其用量是否會使患者對其產生依賴作用，老朽目前看不出來。”
“已經足夠了。”
景煜放話，同時對沈逸航下令。
“此事幹係重大，你親自送老先生回去，並且安排人手保證楚家人的安全。”
“是！”
沈逸航護送楚老先生出城，同時景煜也和淩曦繼續分析案情。
“赤霄丸確定有問題，景大人以為李宴和李錦甫知不知道此事？”
景煜手持藥方坐下，“福壽堂的製藥坊一直都是由李府二房在執掌，不管李錦甫知不知道藥丸有問題，有一個人一定是知道的。”
“熊管事。”
“不錯。”景煜回想起之前提審熊管事的過程，確定了一件事，“你之前提到說熊管事的自盡而亡，很可能是受到了李錦甫的威脅。那麼究竟是什麼重要的事情，值得李錦甫殺人滅口。”
淩曦毫不猶豫道：“自然是赤霄丸的秘密了！福壽堂利用赤霄丸中的藤麻子控製患者，這事一旦曝光，李府一家勢必會身敗名裂。”
“由此推斷，李錦甫也知道赤霄丸的秘密。”
“隻是，李宴又為何而死？”淩曦剛提出這個質疑，腦海中就浮現出一道亮光，“我知道了！李錦甫曾經向刑部報案，說赤霄丸的藥方曾經丟失。緊接著就鬧出了熊管事毒殺李宴一案。如今回想起來，偷盜藥方的根本不是熊管事，而是李宴。”
景煜讚許點頭，“不錯。此案的真相很可能是李宴偷盜了藥方，以此威脅李錦甫。後者才毒殺李宴，栽贓陷害熊管事，最後利用其妻兒殺人滅口。”
淩曦攥緊拳頭，“這個李錦甫真是好深沉的心機，樁樁件件，竟是把大理寺與刑部都耍得團團轉。”
景煜站起身來，將剩下的卷宗交給對方歸檔。
“盯緊李府和福壽堂。”
……
數日後。
張子左與淩初暖新婚大喜，刑部特意準了他十日假期。
這日清早起來，他便與淩初暖坐在一起看著京都城的輿圖挑選房產。
“夫君覺得這條街如何？東邊有集市，距離刑部也不遠，咱們偶爾回來看望爹娘也很方便。”
聽到她這麼說，牙行的人立刻將準備好的冊子奉上。
“張夫人真是好眼光，此處地界屬於在繁華鬧市中取靜的典範。以您二位的身份而言，住在這裏最合適不過了。”
淩初暖捧著冊子隨手翻看，突然被其中一處宅院吸引了目光。
“夫君，你覺得這個怎麼樣？”
張子左笑意吟吟地接過來，隻看了一眼笑容便僵在臉上。
“這一處嗎？會不會太過高調了？”
淩初暖眼光確實好，選了個和淩府差不多占地的宅子，而且地段也是頂好的。
牙行的人瞧出張子左的猶豫，趕緊繼續吹捧起來。
“張大人放心，此處宅院
鬧中取靜，即便有人往來也多是與您相熟的達官貴人。”
淩初暖這麼一聽，更是心動。
“夫君，我覺得這處宅子就很好。”
麵對新婚妻子期待的目光，張子左為了自己男人的顏麵，也隻能咬緊牙關點頭。
“隻要你喜歡的就好。”
“夫君對我真好。”
淩初暖滿臉的羞澀歡喜，悄悄伸手與張子左十指相扣。
牙行的人沒想到自己跑一套就能做成這麼一筆大生意，高興地簡直快要把嘴巴咧到耳後去。
“張大人爽快。您請稍等，小人這就回去替您跑手續。”
“且慢。”
張子左把對方叫住，一本正經地吩咐道。
“今日本官要在府裏陪夫人，你且回去把資料備齊，明日本官再來尋你。”
“是，是！”
打發走了牙行的人，張子左便牽著淩初暖的手在淩府院子裏走了走。等到過了午時，又親自看著淩初暖去午睡。
“姑爺這是要出門？”
下人聽到說張子左叫人備馬車，便殷勤地過來詢問。
張子左淡淡一笑，“初暖剛才說想吃蒼瀧樓的燒魚，我去給她帶些回來。”
小廝聞言忙感歎，“姑爺對我們大小姐真是好，不過這跑腿的事情交給小的們來做就行了，哪裏需要勞您親自出力。”
“無妨，我親自給她買，才顯得出心意。”
聽他這麼說，小廝自然不再追問，麻利的備好了馬車送他離府。
然而張子左卻並非直接前往蒼瀧樓，而是提前拐道前往福壽堂。淩初暖看中的那處宅院太貴，他手中所有的銀錢加起來，也都還差些。
想到之前李錦甫對自己的承諾，張子左決定先向對方收些好處費，大不了之後對福壽堂多關照些就是了。
得知張子左前來，福壽堂的新任的揚管事立刻殷勤接待。兩刻鍾後楊管事捧著一個小小的木匣子，將他從福壽堂裏送出來。
“老爺吩咐過了，之後但凡是張大人有什麼需要，我們福壽堂都必須無條件的配合。今日張大人來得匆忙，小人招待不周還請見諒。這匣子還請張大人收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