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這是我弟弟

淩曦轉身進入考場,挺拔的身姿瀟灑從容。隻是她所經之處的學子們都嫌棄避讓,像是看到了什麼汙穢之物似得。

小廝眼看著自己沒能順利留下淩曦,趕緊駕著馬車回去告狀。

第二場考試照樣持續到了傍晚才結束。

淩曦走出考場的時候,依舊能感受到周圍學子們嫌棄八卦的眼神。

“瞧見了嗎?這就是剛才不顧親弟弟安危,非要應考的淩二公子。”

“也不知道過了這麼久,他弟弟的情況怎麼樣。”

“別人自己都不在意,你我操這份閑心做什麼……”

芷柔小跑著上前接過淩曦手裏的包袱,憤憤不平地拉住她的手。

“公子別理這些人,咱們回府。”

“不急。”

淩曦站在考場門口巋然不動,像是在等什麼人似的。

不過半盞茶的功夫,就見到有淩府馬車徐徐往考場駛來。那馬車通身皮掛著玄色的布簾,遠遠看去就像是一口黑色的棺材。

馬車剛停穩,車夫就跳下來跪在了淩曦跟前。

“二少爺,夫人命小人前來接您回府。”

同行的還有在開考前勸說淩曦放棄考試的小廝,他和車夫兩個人紅腫著眼睛,就跟才哭過一樣。

淩曦當著所有人的麵問道:“如光的情況怎麼樣了?”

她這麼一問,暗中說閑話的那些人都豎起了耳朵。更有不怕忌諱的,直接圍過來看熱鬧。

小廝吸了吸鼻子,抬起衣袖狠狠擦了把臉。

“小人,小人不好說。還是請二少爺自己回去看吧。”

他說完還不罷休,緊接著掏出一支撥浪鼓呈到淩曦跟前。

“這是小少爺最喜歡的玩具,據說還是二少爺以前送給小少爺的。”

見到此情此景,現場眾人都下意識認為淩如光是沒能扛過去。

“哎,終究是命如紙薄。”

“太慘了,聽說得了瘧疾的人都死狀淒慘。這可是連大人都扛不住的重症,那麼小的孩子又怎麼承受的來。”

“你們看淩曦,他居然一點反應都沒有,真是薄情寡義啊。”

就在熱議聲中,淩元沛也走出了考場。

他連第一場最基礎的內容都答不上來,更別說這第二場的考題了。相比起淩曦的淡然,淩元沛此刻的臉色更像是死了親人。

“大少爺!”

小廝見到淩元沛,趕緊快走兩步來到他身邊。

淩元沛語氣不善地質問,“你怎麼又來了?”

小廝衝玄色的馬車努了努嘴,“夫人命小人來接二少爺回府。”

淩元沛回過神,他正因為考得不好而鬱悶,幹脆順著小廝的話把火氣都發泄到了淩曦身上。

“怎麼樣,現在後悔了吧。開考前讓你回去見你弟弟最後一麵的時候,你就是不聽。活該你現在被人唾棄!”

“誰敢唾棄我阿兄!?”

一道清脆的童音傳來,像是往黑色的染缸裏注入了一汪清泉。

眾人順著聲音的來源看過去,且見玄色的馬車裏蹦出一個小公子。對方身著紅色絲綢小衫,肌膚白嫩,春紅發烏,一看就是有錢人家的子嗣。

就在眾人感到疑惑之際,小公子衝著淩曦飛奔而來,嘴裏還歡快地喚道。

“兄長,兄長!”

淩曦蹲下身子,輕鬆地將人接住。

“你怎麼來了?”

淩如光俏皮地摟住她的脖頸,嬌聲嬌氣地回道:“兄長考試辛苦,我來接兄長回家。”

一看到淩如光好端端地出現在眾人麵前,淩元沛和小廝都嚇得一激靈。

淩元沛踹了小廝一腳,低聲道:“快把人弄走!”

小廝如夢初醒,下意識伸手去拽淩如光的胳膊,卻被淩曦啪得一聲擋開。

“放肆。”

小廝挨了打也不敢反抗,反而訕笑著解釋。

“二少爺息怒,都是小人的疏忽,竟然不知有人悄悄混上了馬車,小人這就將人領走。”

然而淩曦卻抱著淩如光站起身來,義正言辭地質問。

“有人?我且問你,他是誰?”

“這……”

小廝欲言又止,隻能用眼神向淩元沛求助。

淩元沛輕咳兩聲,壯著膽子上前嗬斥道。

“行了,有什麼事情回府再說。大庭廣眾的,你是想把我們淩府的臉都給丟盡才罷休嗎?”

淩曦嗤笑,“怎麼,現在知道心虛了?既然你們不敢說,那我就挑明了。在場的各位看好了,這便是在下的親弟弟,淩如光。也正是今日開考前,被小廝稱作病重之人。”

她說罷轉向小廝,“你不是說如光病重了嗎?那他現在為何會好端端地站在我麵前?”

“這,我……”小廝左顧右盼,支支吾吾道,“小,小少爺早上的時候的確身體不適……”

“你撒謊!我沒有身體不適。”淩如光瞬間打臉,並且向眾人解釋道,“兄長今早出門前還特意來看望過我和妹妹。”

淩如光的證詞宛如一錘重擊,打得小廝和淩元沛都無法招架。同時淩曦冷若冰霜的視線更是把兩人給凍僵。

“如果沒記錯的話,當時你說是奉了夫人的命令來傳話,特意以如光身體不適為由叫我放棄考試。”

淩曦點到為止,反而引得眾人浮想聯翩。

“這麼說來,是咱們之前誤會淩二公子。他應該是早就識破了對方的騙局,這才堅持要參加應試的。”

“這淩府的小少爺分明沒事,淩夫人為什麼說他病重?”

“誰知道,我隻聽聞淩府內宅一向不太平,因為淩大少爺和淩二少爺不是一母所出。”

“你這話就不對了,大戶人家多少會有庶出的子嗣,但也沒看哪家主母這樣陰狠的。這可是秋闈啊,一旦錯過至少再等三年。誰知這三年後又是個什麼光景。”

“誰說不是呢……”

隨著淩如光的出現,整件事的風向突如其來地翻轉過來。

淩元沛在眾多或鄙夷或譴責的目光中,臉色白了又紅,紅了又青。最後他隻能想到一個脫身的法子,便是將禍水全部引到小廝身上。

隻見淩元沛狠狠踹了小廝一腳,把人踢倒在地。

“狗奴才,原來是你假傳母親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