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嫣眼皮狂跳數下，“你這是什麼意思！？”
周嬤嬤則是極有眼力地把匣子打開。
“這是……小孩兒用的銀飾？”
芷柔解釋道：“這是三日前，夫人命庫房遣人送到香雅苑的。經過查驗，這些銀飾被塗上了毒水。”
“什麼！？”
宋嫣驚呼著後退半步，紅豔的指甲指著淩曦怒斥警告。
“你別胡說八道，我可沒有叫人給淩如光淩如水送過這些東西！”
芷柔幹脆利落地把匣子塞到了周嬤嬤懷裏。
“三少爺和三小姐在佩戴這些銀飾之後出現了中毒驚厥的症狀。要不是我家公子及時出手相救，兩位少爺小姐的性命恐怕已經保不住了。”
淩曦踱步上前，一雙銳利的眸子如同刀片直愣愣刮擦著對方。
“夫人，事情已經敗露，你可以說實話了。”
宋嫣被她盯得渾身發毛，“這些不是我送的！我瘋了嗎，居然明目張膽地毒殺淩如光和淩如水！”
其實淩曦在來雁蘭苑找宋嫣理論的途中就已經平靜下來了，她知道宋嫣看不慣淩如光，但卻不敢真的下死手。否則淩如光被她拿捏這麼多年，早就屍骨無存了。
然而道理是這個道理，淩曦卻不肯鬆口。
“不管怎麼說，這些東西是庫房的人送去香雅苑的。夫人掌管庫房，這責任該您來擔。”
宋嫣氣得跳腳，喘息了好幾口氣才穩住激動的情緒。
“誰知道這些東西是不是你們自己準備的，就是想借此機會反咬我一口。”
“嗬。”淩曦嗤笑一聲，“我拿親弟弟的性命陷害你？夫人覺得這是說出去，誰信？”
“……”
宋嫣被威脅得渾身冒虛汗。
淩曦的話有理有據，而她在這件事上處於被動地位，鬧大了隻會惹來淩宇堯的嚴厲懲罰，到時候還不是白白便宜了大姨娘南沁。
想到南沁，宋嫣猛然間醍醐灌頂。
“我知道了！”
她恨恨一跺腳，“最近我身子不適，府中不少事務都是交給大姨娘來處理。這些東西說不定就是她準備的。”
“是嗎？”
淩曦其實也想到了這一點，但她並不想越過宋嫣去找南沁對質。相反，她很樂意看到這兩人狗咬狗。
“既然如此，那夫人作為淩府的主母，有義務有責任把這件事調查清楚。至於這些有毒的小玩意兒，我那還有一大半存在箱子裏。我給夫人一天的時間，查出真凶。否則，我會親自找父親要解釋。”
宋嫣咬牙切齒，“淩曦，你這是在威脅我？”
“夫人說笑了。如光被人下毒，我這個當兄長的又人微言輕，隻能仰仗夫人調查真相。不過夫人請放心，我這人一向恩怨分明，若是夫人能還我們一個公道，我自會在父親麵前幫夫人說話。”
“你！”
“夫人。”周嬤嬤看著宋嫣氣急敗壞地想撓人，趕緊上前將她拉住，“夫人，這事看似對我們不利，但未必不是個機會。”
對上周嬤嬤充滿暗示的眼神，宋嫣總算平息下來。
“好，這事我來處理，你且回去等著吧。”
等到淩曦離開雁蘭苑，宋嫣還是氣得在屋裏坐了許久才緩過來。
“不行，這件事我必須先下手為強。”
淩宇堯書房外，負責守門的小廝將宋嫣攔下。
“老爺正在處理政事，夫人有什麼事情，小人可以為您轉達。”
宋嫣一個顏色，周嬤嬤就將銀鐲子還有銀項圈遞給對方小廝。
“你去通傳一聲，就說我有與性命攸關的事情與老爺商議。”
小廝看著宋嫣臉上嚴肅的神情不似作假，這才放輕腳步進屋通報。片刻之後，書房大門緩緩開啟。
“夫人，老爺有請。”
宋嫣入內之後，淩宇堯正坐在書桌後拿著銀鐲子打量。
“說吧，又有什麼事？”
宋嫣眼圈一紅，提著裙擺便跪了下來。
“啟稟老爺，妾身失職，今日差點讓歹人用這銀鐲項圈毒害了三少爺和三小姐！”
淩宇堯平靜的眉眼瞬間噴薄出怒火，“你說什麼？”
宋嫣抽噎著哭訴，把今日淩曦找到自己質問的事情原封不動說了一遍。
“老爺您是知道的，這些日子妾身精神不濟，府裏的不少事務都是交給大姨娘在操持。”
“你的意思是說，這些帶毒的東西是南沁送去香雅苑的。可是，她為什麼要毒害如光和如水？”
“老爺有所不知，大姨娘瞧不上宋府三公子，在得知淩府和宋府的婚約之後便三番五次找到妾身吵鬧。隻是這婚事已經算是門當戶對，又是老爺首肯了的，妾身豈能因為大姨娘個人的喜惡更改。
妾身鬥膽猜測，大姨娘是因為不滿淩雪瑤和宋府的婚事，才故意設計了這麼一出戲碼。借著毒害三少爺和三小姐的事情嫁禍妾身！”
淩宇堯聽完宋嫣的分析，眸底竟是浮現出淡淡的殺氣。然而這殺氣並非因為南沁陷害宋嫣，而是這兩個女人爭鬥居然牽涉到了淩如光的身上。這可是許如意給他留下的後嗣！
“來人，去將大姨娘叫來。”
看著淩宇堯火冒三丈，宋嫣暗中竊喜。等到南沁踏入書房，更是直接把銀鐲子和銀項圈砸在了她的腳下。
“南沁，你可知罪！？”
一看到這兩樣東西，南沁的冷汗刷得就下來了。
“夫，夫人這是何意啊？”
“好你個南沁，居然敢假借我的名義把這些帶毒的東西送去香雅苑。我告訴你，若是淩如光和淩如水出了什麼問題，你就是搭上這條賤命也是賠不起！”
南沁噗通一聲跪在地上，“老爺，冤枉啊！妾身不知道夫人說的是什麼意思，妾身也沒有做過這些事情啊。”
淩宇堯眯眼，“你不承認？”
南沁咬牙，“請老爺明察。”
“好，那就查一查吧。來人，去請二少爺以及二姨娘過來。”
淩曦早就料到宋嫣會把事情捅到淩宇堯那兒去，故而接到消息之後很快來到書房。
二姨娘眼睛還紅腫著，跪在地上將事情經過緩緩道來。
“啟稟老爺，三日前兩名小廝抬著木箱來香雅苑，說是庫房奉命送來給如光和如水的。妾身以為是夫人恩賜，便替兩個孩子謝恩留下了。誰料到，如光和如水自從接觸了這些東西之後便出現了厭食嗜睡的情況，今日甚至毫無征兆的抽搐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