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禮物

小蒙在旁邊呼吸沉重而急促,麵紅耳赤,就像做賊般上不得台麵見不得光。我拍著他的肩膀讓他盡量不顯得那麼慌張和不適應,這孩子應該是在他老爺子手裏吃的苦頭太多,所以就連這樣的一個小謊言都顯得戰戰兢兢。

說謊最重要的手段就是不要讓任何人看出你在說謊,而怎樣表現才能不讓人覺得你在撒謊就得看你自己對你自己謊言的相信程度。一個人得神態是謊言的關鍵。

薛爸爸好脾氣地誇著我,“你看看人家徐楓,多懂事,再看看自己每天隻知道玩兒。去吧!中午之前回來。徐楓,你好好幫幫他!”

我笑著嗯了一聲,然後拉著在那邊低著頭不敢亂動的小蒙就要走!

走到門口,倩倩從她自己的房間跑出來說:“徐楓哥,你要走了嗎?”

我不自在地嗯了一聲,自從上次倩倩說了那番話之後我是第一次見她,想起那日的情景未免有些尷尬。

倩倩看了我一眼,拿出了一份包裝精致的禮物說:“徐楓哥,這是送你的新年禮物。祝你新年快樂,新的一年大吉大利。”

客廳裏坐滿了人,大家都在看著我和倩倩,仿佛這份禮物自然到我應該理所當然地接受。這一刻我覺得怪誕而荒唐,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有這種情緒,隻是這樣的感覺越來越讓我想要疏遠倩倩。以前倩倩送我禮物時我總能像接受妹妹的贈予一樣欣然接受而且會當麵拆開,再欣然的品頭論足一番,雖然那時我也知道她的心思。可是現在我卻沒有太多的情緒去拿這份禮物平常心對待,應該是這層窗戶紙已經赫然洞開給我帶來的不自在。我說了聲謝謝然後接下禮物拉著小蒙出來了!

小蒙出來之後大氣一舒,“你丫的每次就會做好人!讓我做綠葉!你丫真假!”

我鄙視的看著小蒙,“現在你敢大聲說話了?剛剛不知誰跟老鼠似的!要不是我你還能出來?你應該多謝我又替你做了次壞人。”

小蒙神色一轉,看著我手裏的禮物,說:“嘿,你說倩倩每年都送你禮物,你都不感動?連我都看出來她喜歡你!”

我不耐煩地說:“瞎扯什麼!倩倩是我們的妹妹,不要亂講!”

小蒙說:“你把我妹當妹,那丫頭又不把你當哥!她癡心一片啊!知道你有童雪了,不難為你!”

我不知道怎麼回答,我忽然很想在這一刻就把我和楊溪的事情告訴小蒙,特別的想。這活人還真的能讓秘密給憋死,我到此刻方信。可是話沒到嘴邊,小蒙揮著手說:“好了,我要走了!不能磨蹭了,要不趕不回來了!”我隻能朝他擺擺手。

一個人走在路上,過年的街道上的確不一樣,孩子們笑著跳著在點爆竹煙花,大人們都站在路邊說著什麼然後喜悅的笑。在這種喜悅的時刻笑是不用忌諱什麼的,隻要你想你就可以放肆而張揚的笑。這新年的喜慶就是把你憋屈了一年的傷心事先擱置一邊然後肆無忌憚的喜悅一把。

我回到家中,進了自己的房間把小蒙的書和倩倩的禮物放在桌子上,然後把自己扔在床上。我緊緊的盯著桌子上倩倩送的禮物,再看看桌子上以前過節時倩倩送的禮物,那種反差感瞬間就來了,侵襲包裹緊緊囚困著我!一切剪不斷理還亂的情緒就糾糾纏纏的紛至遝來。

我忽然感覺這些紛煩錯雜的情緒像一堵堵無形的牆把我逼到了一個死角想要將我擠壓的煙消雲散。就是在這新年到來的時刻也不例外的施力。

楊溪的短信就在這緊要的關頭過來了,將我從一個蕪雜的世界拉離出來。“徐楓,新年快樂!希望每一年我們都會在一起期盼每一個新年!愛你的楊溪。”

我把懸在高空的心輕輕地放下,一瞬間世界就安寧了寂靜了。心中的魔鬼在我看到楊溪兩個字之後也變得溫和可親。

我回她的短信:有人說在新年第一天和最愛的人說出願望,願望就會實現,你的願望一定會實現的。我也希望我們所有的人在新的一年都好好的!

短信發出去我頓覺輕鬆了許多,我又拿起手機給所有人發祝福,祝福的傳遞是我最享受的一件事,不僅僅能夠說出對自己對別人的願景,而且能夠將所有的感情在祝福語中表達流露。

回過來的短信無外乎是粘貼複製別人的語句,看著別人的回複我忽然覺得所有的感情都不是用粘貼複製來的話語就能發揮到淋漓盡致的,即使這些話精致之極。所有最美麗的祝福需要你自己動手,即使是你自己寫的隻言片語就已經足夠了。

我正在胡思亂想擺弄著手機,這邊來了短信,是藍山:晚上七點,老地方!不見不散!

一切的無關痛癢的解釋合適慘白的辯駁都比不上這一句話。即使好朋友之間再怎麼傷害,也比不上一個“老”字。因為就這一個字就能說明你們之間有共同的故事有共同的回憶,而這些故事與回憶正是友情經久不衰最堅強的壁壘與保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