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0章 不是戀愛腦

她這麼一提醒,景昌帝也想起了暗殺之事。

看來,魏國公府還是不知道收斂啊。

而且,他這段日子寵幸德妃,是察覺德妃與國公府有嫌隙,想著她若能安心做個妃子倒也好,畢竟這皮相與貴妃年輕時候一般無二。

想不到她還聽從國公府的指使,看來是不中用了。

他心頭一怒,厲聲道:“德妃以厭勝之術謀害貴妃,禍亂後宮,褫奪德妃封號,降為答應,打入冷宮。”

德妃哪裏能接受這樣的結果?爬過來哭喊著道:“陛下,聽臣妾解釋啊,臣妾是被陷害的。”

“陛下,陛下,”她雙手緊緊地抱著景昌帝的腿,哭得花容失色,“臣妾真是冤枉的,您看看臣妾,臣妾是您喜歡的德妃啊。”

景昌帝見她眼淚鼻涕都一同湧出來,心裏十分厭惡,“還不趕緊拖下去!”

宮人得令當即上前,拖著她出殿門去。

德妃嚇得全身癱軟,衝魏貴妃大喊,“姑母,侄女知道錯了,您求求陛下,饒了侄女吧,侄女再也不敢了。”

“陛下,臣妾是你的小軟團子啊,你可還記得臣妾侍奉您的時候啊?陛下,陛下不能這麼無情啊,你說姑母年老,還是喜臣妾的這般的年輕……”

年輕的德妃,沒見雷霆之怒,倉促進宮,進宮之前也隻學了些伺候男人的本事,學不來計謀,卻滋長了野心,以為憑著年輕貌美便可抓住陛下的心。

年輕時候的陛下或許可以,但現在的陛下卻重君威。

小軟團子是侍寢時陛下對她的昵稱,且還把他說過的話如今當著貴妃和這麼多宮人的麵直嚷出來,讓景昌帝顏麵無存,他怎麼會不震怒?

景昌帝當下臉色一黑,“拖下去!”

魏貴妃兩行淚水滑落,慘然一笑,嘴唇顫抖數秒卻也什麼都沒說出來。

“貴妃莫哭,是她胡言亂語,發了失心瘋。”景昌帝安撫著她,撫她臉頰拭去淚水。

魏貴妃退後一步,眼底心碎,“臣妾這張老臉陛下已經厭棄,可笑臣妾還以為與陛下知心相愛,即便臣妾老了,陛下也不會嫌棄,是臣妾高看了自己在陛下心裏的位置。”

她一福身,眼淚滑落,“臣妾告退!”

說完,便傷心而出。

景昌帝心頭惱怒,見地上的邪靈與布娃娃,氣得一腳踢去,“來人,令皇後徹查此事,相幹人等,一律重處。”

德妃在宮裏頭請不了這邪靈,定是從宮外請來的,但此物甚大,若從宮門進來定有禁軍嚴查,除非禁軍放行,否則這物進不來。

若是與禁軍串聯,那麼禁軍裏頭也不少是魏國公府的人。

想到自己一再對魏國公府留情,他們卻挾著當日他為太子時候的一些來往書信,步步緊逼,不禁怒火中燒,“傳梁時徹查門禁,徹查禁軍隊伍!”

今晚這樣大動幹戈,實是在皇後的意料之外的。

晴姑姑稟報說:“因是緊急情況,不得不讓咱們埋在德妃宮裏頭的人行動了,可德妃最近雖然總給貴妃上眼藥,卻也沒太過分,唯有此事能用。”

皇後問道:“在宮裏頭請邪靈行厭勝之術,是咱們的人授計的嗎?”

晴姑姑忙擺手,“咱雖說手段也不大光明,可對鬼神之事也是敬而遠之或者避而遠之的,怎麼會用這樣的手段呢?這是德妃自己的主意,還偷偷派人出宮去請國公夫人請的邪靈。”

“嗯,不是咱們的人授計就行。”皇後知道德妃與宮外的人聯係是有渠道的,國公府早就打通了互通消息的關口,並非是從宮門來,而是內府采買的販子車夫和太監。

內府如今她管著,要查此事也不難,也正好趁著此事把這路子給國公府堵死了。

“寧妃的事,咱們要開始動手沒有?”晴姑姑問道。

皇後搖搖頭,"再等一等,快了,不能亂了步驟。"

“娘娘,聽阿冷過來說……”

晴姑姑把那什麼小軟團子,貴妃年老色衰的話說與皇後聽,轉述完後道:“貴妃仿受錐心之痛,也算是叫她承受一回娘娘當初受的痛了。”

皇後卻搖搖頭,“你覺得貴妃是戀愛腦嗎?”

晴姑姑一怔,“戀愛腦?燉著吃的麼?”

皇後說:“辛夷說的,戀愛腦指那些把愛情視為人生最重要的東西,失去了就要死要活,一切以對方為重的思維方式,你覺得貴妃是啊?”

晴姑姑怔然,皇後看著她,“老魏不是啊,她現在野心大,想幫自己的兒子重回巔峰,而我當年是名副其實的戀愛腦,所以她永遠也不可能體會到我當時的痛,所以今晚也不過是拿捏陛下的手段,陛下會因此內疚。”

晴姑姑黯然,“好在,娘娘熬過來了,不用應對這樣的事。”

皇後道:“更衣,把冷宮魏答應帶到鳳儀宮來,再傳內府所有管事,審吧,看看這裏頭能拔出多少根蘿卜來。”

“真晦氣,多好的日子,喝不上戰將軍的喜酒便罷了,還要審這些邪道的東西。”

晴姑姑說著,出殿傳令。

幾道命令下去,一幹人等全部帶到。

魏答應已經哭麻了,今晚的變故來得太突然,打了她一個措手不及。

被降為答應,沒了德妃之位已經是很大的打擊,再看陛下的態度,她一顆心就像是被架在火上烤,好痛好火。

鳳儀宮的殿門重重關閉,宮婢,女衛和嬤嬤全部都在一側候著,誰若不老實,就休怪她們的狠手。

魏答應哪裏見過這陣仗?之前的那點氣焰全部消失,以邪靈害貴妃的事情也供認不諱,說是魏國公夫人幫她請來邪靈。

“魏國公夫人幫你請的?”皇後表示不信。

“是真的,千真萬確,娘娘若不信可以問問他們。”魏答應伸手一指,指向了內府其中一位管事。

那管事早就嚇得全身抖如篩糠,一個勁磕頭說是奉了魏答應的命令,到一間木雕鋪子裏頭把那神靈請入宮中,沒有奉過魏國公府夫人的任何命令。

魏答應聽得這話,氣得目眥欲裂,“你撒謊,分明是我大伯娘為我請的,你怎麼敢當著皇後的麵撒謊啊?”

晴姑姑上前盤問,有人不知此事,知道此事的也隻說奉了魏答應的命令,與魏國公府無關。

皇後搖搖頭,很明顯,魏國公府在她身上看不到希望,隻看到她回府奔喪時候的氣焰與野心,因而打算棄了她,免得成為後患。

又恰巧,魏答應起了以厭勝之術謀害貴妃的心,國公府便順水推舟幫她做了此事。

所以,魏國公夫人即便真的為她請了邪靈,這件事情不需要經過她的手,鋪子那邊大概也擺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