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皇後派去魏國公府查問,魏國公夫人說完全不知道此事,對於德妃以下犯上罔顧親情,魏國公府也表示震驚與憤怒。
撇得是一幹二淨。
魏答應跪在鳳儀宮正殿裏聽完了調查稟報,放聲痛哭起來。
“他們為何如此絕情啊?分明是大伯娘為我請的神靈。”
皇後聽得這話不禁搖頭,揚揚手屏退左右,她要單獨跟這個蠢傻之人好好談談。
晴姑姑率人出去,在外頭守著。
皇後望著依舊痛哭不已的答應魏令媛,道:“事到如今,哭還有用嗎?”
魏答應哭得一張臉都花了,“娘娘信我,真的是大伯娘為我請的。”
“有分別嗎?就算她承認,也頂多是幫你在店鋪裏請邪靈,這件事情是你下令做的,你是主謀。”
“我……我不過是泄憤而已,又沒有真的傷害到她。”
皇後說:“我勸你現在就別再想著找人為你分擔罪名,也別拖國公府下水,認罪反省,到冷宮裏頭待幾個月,你把國公府拖下水,既害了你的母親與兄弟,也斷絕了自己的後路。”
魏答應還是滿心憤怒,“皇後娘娘,大伯娘是有心害我的,我年少不懂事,她可以勸著我。”
“你確實不懂事,魏家老太太死的時候你回去奔喪立威,滿京城都傳遍了,你是魏家送進宮裏的棋子,你幫不上忙,還想在他們麵前當主子?你說你是不是腦子有問題啊?才得寵幾天就敢當暴發戶了?你既有了私心,他們還勸你做什麼?雖然國公府沒幾個好東西,但你自己作死,怨不得任何人。”
“你看看你姑母是怎麼做的,她專寵二十多年,誕下皇子,前朝後宮她都大權在握,卻依舊在國公府麵前低半顆腦袋,為什麼啊?就是因為她知道沒有母族支撐的宮妃,再受寵也不可能長久,她今時今日與國公府翻臉,你當她是真的願意嗎?他們一人在宮,一府在朝,掌著半壁朝野江山,說呼風喚雨不為過,若不是國公府放棄了蜀王,冷薄毫無人情,甚至找人暗殺他們母子,她也不會翻臉得如此徹底。”
“再看看你,”皇後用嘖嘖的兩聲譏諷,把她的臉皮扒得一幹二淨,“入宮之初你尚謹慎守禮,得了寵幸,再聽了男人幾句隨口敷衍的情深之言,便肆無忌憚,目空一切,你憑的什麼啊?你自己想一想,陛下與你說的話,哪句能離得了貴妃?說白了,他就是在你身上尋找貴妃年輕時候的模樣,他是當真把貴妃放在心上的,怎是你幾日新鮮能比?”
魏答應怔怔半晌,咬得唇瓣滴血,悲聲道:“娘娘,那臣妾該怎麼辦啊?臣妾不願去冷宮,求娘娘救臣妾啊。”
她磕頭,“娘娘定有法子救臣妾,臣妾發誓,隻要娘娘救了臣妾,臣妾一定會對娘娘盡忠盡心,若日後再得恩寵,也會為娘娘在陛下麵前進言的,您若要對付貴妃,臣妾也會身先士卒……”
“快閉嘴吧!”皇後打斷她的話,“你這樣說證明還沒明白,回冷宮去好好想想吧。”
魏答應依舊還是哭著,“臣妾不就是弄些小兒把戲泄泄憤嗎?是誰那麼歹心,告到貴妃宮裏的?求娘娘徹查,殺了那賣主求榮的奴才。”
皇後扶著額,“這是奴才的事嗎?你沒做的話,奴才告也告不進去,罷了,與你多說一句本宮都要多長一條皺紋,來人啊!”
殿門打開,晴姑姑帶人進來,“娘娘!”
“把魏答應送進冷宮,告知她別再折騰,現在還是答應,可再鬧騰,就是徹徹底底的廢妃,想離開冷宮也不可能了。”
晴姑姑與薊嬤嬤親自上前,把魏答應拖出去,魏答應喊著冤枉,發髻都散了,狼狽得像喪家犬。
星瀾宮中,景昌帝安慰了大半宿,算是把貴妃哄好了,但是也答應解除蜀王禁足令。
正如皇後所言,貴妃抓住這個機會為自己謀利。
宮裏頭發生的事,到了第二天才傳到蕭王府去。
主要是因為戰無情大婚,大家都去湊熱鬧喝喜酒了。
錦書昨晚多喝了幾杯,今日起來的時候還有些頭暈,聽得紫衣稟報此事,錦書也不意外,道:“她那樣的輕狂不自知,遲早是要出事的。”
紫衣也點頭說:“對的,她回國公府那一出,瞧得人多尷尬啊,國公府也生氣啊,拿銀子堆出來的德妃,回來跟自己鬧別扭,誰能高興?”
滿姑姑也說:“對的,我前兩日進宮去給貴太妃請安,也聽得說貴妃甚是不滿她,鬧得陛下不得清淨,陛下便往皇後宮裏去躲著呢。”
錦書淡淡說:“新歡舊愛鬧得他心頭煩憂,便念著發妻了。”
真不是個東西!
滿姑姑問道:“王妃,那邊還是好吃好喝地供著麼?”
“殿下是這樣說的,便繼續供著吧。”
滿姑姑說:“沒見過那老爺子這樣的人,落魄成什麼樣子了,還在那裏擺著官威呢,下人送膳去給他,非得要人站在他的身旁伺候用膳,一會兒嫌棄肉燉得不夠火候,一會兒嫌棄湯淡了,沒落一樣好的。”
錦書知道那老爺子擺著威風,也不關心,“那陳氏呢?回去之後可有說什麼啊?”
“一個勁地打聽戰夫人的事,但我吩咐下去了,在她麵前一個字都不準說。”
“嗯,溫世金呢?”
“他沒問過,有得吃便吃,沒得吃便躺著睡覺。”
錦書說:“溫福林要威風,就讓他威風,這幾日不管他提什麼要求,都盡量滿足他,當然,太過分的要求不可答應。”
“知道了。”滿姑姑點點頭,又道:“明日便是中秋,我先給王妃挑一身衣裳,明日宮宴穿的。”
宮宴無趣,樣樣都是規矩。
不過中秋團圓日子,總要進宮陪陪太上皇和貴太妃的……嗯還有太後。
少淵到晚膳時候才回來,正開膳,便見門房進來稟報,“殿下,王妃,楊尚書和楊夫人來了。”
少淵抬頭,“楊博欽?”
敏先生喝了一口湯,道:“明日便是中秋,怕是來送禮的。”
門房連忙說:“不是,沒帶禮來,就楊尚書和夫人帶著兩名侍女一同過來的,楊夫人臉色很差,不知道是不是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