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幹物燥，小心火燭！！”
隨著宵禁的開始，打更的人就開始圍著鎮子敲鑼，時不時喊兩句。
慢慢襲來的夜色給大地蒙上一層神秘的麵紗，隻有窗戶裏透出的幾點光亮打破了寂靜。
“阿娘，快點啊，一會被巡查營的發現就糟了。”
本該寂靜的巷子裏，傳來一道鬼鬼祟祟的聲音，兩個佝僂的身影貼著牆邊慢慢走著，任何的風吹草動都能給嚇個夠嗆，不是李唐氏母子是誰。
“你小點聲，別被發現了，”李唐氏趕緊擰了兒子一下，“真是造了八輩子孽生你這麼個討債鬼，為了給你娶媳婦，還得來偷東西。”
李舍聞言翻了個白眼，要不是上次阿娘不中用沒把東西搶回來，他們至於冒險來偷麼。
“我們那是偷麼，那本來就是我阿兄的東西，隻不過是拿回來而已。
再說了，溪娘說了，隻要有十貫錢，就能立馬嫁給我，你不是也想要抱孫子好久了麼？”
一想到柳如溪那含羞帶怯的臉蛋，李舍的心就像是被貓撓了似的，酥酥癢癢的，恨不得現在就把她拽進房中好好疼愛一番。
隻要想到能娶柳如溪，李舍根本不在乎別人如何。
再說了，那崔堇娘不過是個手無寸鐵的婦孺，上次沒成功那是因為有人幫忙，這次夜間大家都睡了，看還有誰能過來……
而且一想到崔堇娘那麵若桃花的臉蛋，李舍眼底猥瑣的光閃過，反正他那便宜兄長已經要死了，可惜她花容月貌年紀輕輕的守寡。
不如就讓自己去慰藉一下崔堇娘的心，或許把她哄開心，都不用偷，自然都給送到眼前，到時候還能坐享齊人之福。
母子倆躲躲藏藏總算是來到崔堇娘的小院，附近的人家早就沒了亮光，估計都進入夢鄉了。
“阿娘，快進！”
李舍先翻進院子裏，而後又從裏麵給李唐氏開門，母子倆今天的目的很明確。
進去後先把崔堇娘給綁了，而後拿了他們家值錢的東西就走。
聽說這陣子崔堇娘還要了不少壞賬回來，家裏肯定比較富庶，別說聘禮了，搞不好再置辦套房子都夠了。
越是這麼想著，母子二人的表情越興奮，偷偷的摸到門口，李舍蹲下從懷裏掏出來一把匕首，伸進門縫中慢慢的挪動門栓。
“阿娘，你別鬧，我這緊要時刻呢。”
李舍正聚精會神看門栓呢，就覺得身後的衣襟被扯了幾下，而他的脖子上還能感受到有熱氣噴灑的衝擊。
他隻以為是母親蹲得離自己太近，讓她離遠點。
可一邊的李唐氏很無辜，自己好像啥也沒幹啊，她鬧什麼了？
正想說什麼，突然就覺得腳被踩了一下，想著可能自己擋到兒子，就往後退了一步。
就是這麼一退，李唐氏撞到一個毛茸茸軟軟的東西，不僅如此，還有幾滴水滴掉落在脖子上。
身體突然一僵，李唐氏不敢置信的扭頭看去，黑暗中，兩個綠油油的東西飄在半空中，正死死的盯著自己。
“鬼，鬼啊！”
李唐氏嗷的一嗓子叫出來，就要逃走，可誰知裙擺就被死死拽住，隻聽刺啦一聲，布料斷裂，她才得以自由趕緊往前跑。
而那邊專心開門的李舍聽到喊聲，也要跑，卻不想直接被一股大力撲倒在門板上。
鼻子狠狠摔在木板上，疼的他頭暈眼花，更是有一股熱流伴隨著血腥氣蔓延開來。
“唔，汪汪……汪汪汪汪”
李舍動彈不得，耳後是不斷噴灑的熱氣，還有震耳欲聾的狗吠聲。
後背傳來的力道讓他知道是條不小的狗，更是嚇的汗都出來了。
“阿娘，阿娘，來救我啊！”
李舍驚慌失措的喊著李唐氏，然而對方好像也自顧不暇。
夜晚本來就黑，她還慌不擇路，不僅被院子裏的木樁絆倒狠狠摔了一跤，還被追過來的狗子咬住小腿，鑽心刺骨的疼痛讓她淒厲的喊著。
不一會，就傳出哄臭的尿騷味，竟然是嚇尿了。
“哎呀，外麵可是有賊人來偷東西，”突然，崔堇娘擔憂的聲音傳出來“糖果子，大黃大黑大紅踏雪……咬死他們。”
崔堇娘說到最後，竟然是帶著淡淡的殺意，絲毫沒有把外麵的人放在心上。
聽到主人的話，幾條狗狗就更撒歡起來，玩院子裏的這兩人就和玩耗子似的。
這個咬一口，那個撲一下的，兩人抱頭鼠竄愣是沒有躲避之處。
“堇娘，我是阿娘啊，快開門，開門，你快讓狗都走開，啊！！！”
“崔堇娘，你這個毒婦……就是故意的，快給我們開門，不然等我進去了，就打死你。”
李舍正被兩條狗扯著褲子四處亂跑，後背蹭的又疼又熱，氣急敗壞的喊門讓崔堇娘打開。
可這之後，崔堇娘就和聾了一樣，再也沒出過聲。
最後還是激烈的狗叫引來了巡查營。
“院子裏是怎麼回事，快出來個人。”
中氣十足的男聲傳進院子裏，母子倆好像是見到救星一樣呼救，奈何五條狗戰鬥力太強悍，拖拽著兩人四處亂跑。
本來這五條，除了糖果子之外，大多是黑色的皮毛，加上是夜晚，幾乎和黑色融為一體。
大家就看到兩人詭異的在地上被摩擦，如果不是狗叫聲，真的以為鬧鬼了。
不是巡查營不想進去救人，實在是剛要踏進門裏，就會有狗撲過來警惕的低吼。
一條兩條還好說，五條狗真的很難對付。
“官爺，快救命啊，我兒媳指使這些狗要咬死我們，嗚嗚嗚，救命，救命！”
聽著這話，巡查營登時皺了眉頭，看來他們是一家人，還是兒媳縱犬傷人，那這罪名可大了。
就在巡查營抽出腰上佩刀準備進去的時候，突然房門被打開，披散著頭發，一臉困頓的崔堇娘走了出來，手裏還拎著一個燈籠。
隨著夜風吹來，將她婀娜的身形襯托的玲瓏有致，直接吸引了所有人的視線。
“哎呦，怎麼這麼吵啊，”崔堇娘打著哈切，看到院子裏的婆母和小叔子後，當即瞪大眼睛“你，你們怎麼在這裏？
大晚上宵禁的時候，你們跑到我家來幹什麼，難道還要再來搶東西？”
說完就趕緊跑到院子的一個角落查看，而後悲慘的驚呼起來。
“婆母，你上次強搶救命錢不成，這次竟然又來把我存的給大郎看病的錢偷走了，嗚嗚嗚，你這是讓我死啊。”
“崔堇娘，你放屁，我什麼時候偷你錢了，剛到這就被狗按著咬了……”
李唐氏剛說完，就知道自己說漏嘴，趕緊裝慘不停得哼哼，可卻已經晚了。
崔堇娘嗚咽了一會，抬頭“剛好”看到巡查營的人，立馬紅了眼眶委屈的小碎步過去，沒等說話便紅了眼眶。
“官爺，你們來的正好，嗚嗚嗚，我要報官，他們違反宵禁還偷了我二十貫錢，嗚嗚嗚，那是我存著給我丈夫治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