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離譏笑道:“楚丞相是斷袖,寡人不是。”
楚非歡低低一笑,原本不必與她多說,他卻還是忍不住想為自己澄清。
“微臣不是斷袖。”他的唇輕輕擦過她的墨發,溫熱的氣息吐在她的耳畔,“微臣說了,隻是因為那個人是你,不管是男是女。”
青離渾身一僵,因他的動作,整個人像炸毛的獅子一樣,猛地朝著他的膝蓋踹了過去。
楚非歡躲了過去,壓在她身上的重量輕了一下,隻是手腕仍然被他緊緊攥著。
青離沒辦法甩開他的桎梏,隻能趁勢翻過身來,反而將他壓在了身下。
楚非歡愣了一下,隨即低笑一聲,長而卷的睫毛輕輕顫著。
“原來皇上喜歡這個姿勢……”
青離暗暗咬牙,“放手!”
她拽了拽手腕,他卻紋絲不動,反而將她往下一拉,讓她貼近自己的胸膛。
拉扯之間,她的袖子被他連著手腕拽著,衣領也稍稍被扯開了一些,露出那細白的脖頸,以及……上麵的點點紅梅。
楚非歡瞳孔一縮,手下忽然一用力,目光死死地盯著她脖頸上的痕跡。
青離未有所覺,手腕的疼痛尚在忍受範圍之內,而與他的接近卻讓她無比反胃。
一道光影迅速閃過,一把長劍朝著楚非歡直直刺了過來。
楚非歡眸色一厲,立馬踢開了旁邊的花瓶,朝著來人砸了過去。
但正是如此,青離也趁機甩開了他的手,一巴掌還未甩過去,腰卻被人摟住。
她驚愕地回頭,卻撞入了墨珩那張陰沉的臉。
“皇叔?”青離著實訝異,不是說墨珩卻城外了,怎麼會出現在這裏?
楚非歡坐起身,看著突然出現的墨珩,以及二人親密無間的姿勢,眸中凝聚著風暴。
“原來是攝政王……”他倒也絲毫不畏懼,理了理帶著褶皺的衣角,目光中帶著幾分冷傲。
墨珩卻連跟他廢話的心情都沒有,稍稍推開了青離,以免她被誤傷,便提著劍衝著楚非歡攻擊過去了。
兩人二話不說就打了起來,墨珩下手絲毫不含糊,而楚非歡竟然也遊刃有餘。
畫舫因二人的纏鬥而搖晃了起來,外麵的白寒與蘇白聽到動靜,連忙衝了進來,卻見突然出現的墨珩,也是愣住了。
“阿離。”蘇白張嘴喊了一聲,臉色有些急切,顯然也是被這動靜嚇到了。
畫舫搖晃得厲害,青離擔心等一下動靜過大,反而暴露了他們的身份,便與墨珩道:“皇叔,我們快回去吧。”
墨珩哪裏肯放過楚非歡?他手中有劍,每一次都往他命脈上打,楚非歡身形靈活,隻守不攻,卻也沒有落於下風。
青離急忙衝上前去,拉住了墨珩的手,墨珩動作頓了一下,以免傷到青離,劍也不使了,直接抬腳朝著楚非歡的心窩子踹了過去。
楚非歡躲過,肩部卻難以幸免。
整個人被那強勁的力道擊得往後退了幾步,看著上麵遺留的印子,臉色有些難看。
墨珩目光冰冷地看著他,“下一次,要你的命。”
說罷,他攔著青離的腰走了出去,一臉懵逼的蘇白與白寒也趕緊跟上。
在他們走了之後,楚非歡那些侍衛才敢衝進來,楚非歡卻擺擺手讓他們出去。
他坐在這滿室狼藉之中,臉色鐵青。
肩上傳來的疼痛倒不是讓他憤怒的原因,而是他再一次眼睜睜地看著墨珩在他麵前帶走青離,卻無能為力。
這種感覺,讓他十分壓抑。
明明是他先遇上青離,是他先喜歡上青離,偏偏命運弄人,讓他與她錯過,卻也讓墨珩鑽了空子。
楚非歡暗暗咬牙,聽到門外傳來了腳步聲,更是直接抓起桌上的茶杯扔擲過去,聲音沉凝道:“滾!”
花雪腳步頓了一下,還是走了進去。
楚非歡冷眼一掃,見是花雪,眸色更沉了。
看見楚非歡一身狼狽,花雪暗暗心驚,連忙走上前去,關切道:“閣主可受傷了?”
楚非歡眯著眼看她,在他的目光之下,花雪卻有些心虛。
“怎麼?你也想跟永寧學嗎?”
花雪瞳孔一縮,連忙跪下道:“屬下不敢。”
花雪這段時間都躲在京城,自然知道永寧幹了什麼事。
原本楚非歡是打算讓她嫁給楚佑,先一步去天雍布局,可是她偏偏不知好歹,自作主張,對子玥下手,險些毀了他們的計劃,好在最後林姑姑勸說李太後將子玥嫁去天雍,連帶著永寧也跟了過去,沒讓這件事偏出計劃,饒是如此,楚非歡對永寧已是諸多不滿。
隻是她不明白的是,為何楚非歡明知蘇白還活著,卻不肯動手殺了他。
難道他不知道,蘇白跟青離一樣,是他們掌控孤雲山莊的絆腳石嗎?
楚非歡直接扔掉了外衫,臉色晦暗不明。
“蘇白我自有用處,日後不許再擅自動手。”
花雪連忙稱是,心裏也稍稍鬆了幾分。
楚非歡既然都這樣說了,自然是不計較她擅自行動的事。
隻是想起方才墨珩他們,花雪還是忍不住問道:“敢問閣主,方才攝政王他們……”
楚非歡一記冷眸掃了過去,“什麼時候,本殿的事輪到你來過問了?”
“是屬下逾越了。”花雪低下頭去,心裏的疑惑卻深了幾分。
楚非歡一直在韜光養晦,他雖然與墨珩作對,但是從未明目張膽地與他交手,方才兩人都動手了,而且楚非歡卻絲毫未退讓,不惜暴露自己的實力,又是為了什麼?
她記得小皇帝他們也是在這畫舫上,難不成是為了她?
小皇帝是女兒身的事,並沒有太多人知道,連楚非歡都刻意隱瞞。
並不是怕她的女兒身暴露,會讓她的皇位不保,而是不想她是青離這個秘密曝光,他還需要周密的計劃,來應對接下來的事。
馬車之內,蘇白看看冷著臉的墨珩,又看看一臉糾結的青離,有些不明白他們在搞什麼鬼。
直到回到了重華殿,兩人還是一句話都沒有說。
蘇白想不明白,便提著自己的兔子燈回去睡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