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何老爺都開口了,不妨說說是什麼事吧?”
何老爺子向來是眼高於頂的,現在低眉順眼的樣子讓陳縣令的虛榮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之後,他才鬆口。
“老爺,您是知道的,雖然何家有三房,但是我們這房人丁最為稀少,我就隻有何玉這一個孩子,我想能不能請人通融通融,讓他給我們家留下個一兒半女,也讓我們家的香火得以延續?”
“你說什麼?”陳縣令的眼中露出不可置信,他怎麼敢的,何玉可是死罪!
“當然,”
何老爺子恭恭敬敬的說道:“隻要縣老爺點頭,我們家新得了一些玉器,我看和陳縣令有緣,我定然奉上!”
“別別別,你們何家的禮我可不敢收,說不定就是何玉和那群劫匪的贓款!”陳縣令看著昨天還猖狂不已的何老爺子,頓時起了玩弄的心思:
“再說了,你們家和不一定非要何玉才能繼承香火啊,昨兒我瞧著何老爺子的精神氣倒是足得很,想必以後開枝散葉不在話下!”
這無疑是把何老爺子的臉皮扯到地上摩擦,他怎麼可能受得了:“姓陳的,我好歹也癡長你幾十歲,當你的爹都綽綽有餘,你怎麼敢這麼羞辱於我!”
“羞辱你又怎麼樣,你當你還是之前鎮上第一家富戶不成?時過境遷了,何老爺”陳縣令現在可沒有把他放在眼裏,即便是玉器,也不能擋住他向上升遷的決心。
“哼,姓陳的,你來清河縣這麼多年,每年我們家給你好處,隻怕是夠你幾十年的俸祿了,現在何家出事了,你就想把我們撇幹淨不管了,不能夠!
你要是不答應我,我就把你這些年收了我們家多少東西,我都給你捅到上頭去,到時候隻怕你也要和我兒去作伴!”
陳老爺子做了這麼多年的生意,最是知道給自己留後路,之前何家送給陳縣令的每一樣東西他都清清楚楚的記在一個小冊子上。
要不是這裏因為何玉撕破臉,這種壓箱底的東西,他是不會拿出來的!
“好得很啊,不愧是我的長輩,就是狡猾!”陳縣令的眼睛都快要噴出火花來了。
“我也是不得已為之,隻要這件事落下帷幕,您放心,我一定把東西都交給縣令,定不讓您為難!”何老爺見好就收,順便給了縣令一個台階。
“左右不是過女人,你晚上給他送來便是!”
現在不是動怒的時候,他手上有自己的把柄,陳縣令隻好咬牙答應。
“多謝陳縣令,您不愧是我們清河縣的父母官!”何老爺朝著他鞠了一下,杵著自己的拐杖就離開了這個地方。
“你說,何家人會這麼輕易的放棄救何玉嗎?這畢竟是長子啊!”周清朗皺著眉頭問道:“衙門往日可沒少拿何家的好處,要是這何老爺子再私底下去求縣老爺”
“不會的!”
唐溪緩緩的搖著自己的扇子:
“何家人不會這麼傻,更何況我看陳縣令對他的官職很是在意,何玉可是在眾目睽睽之下承認何土匪勾結,今兒又過了堂,畫了押,已經蓋棺定論的事,他不會拿自己的前程開玩笑!”
“對!”
林淺淺也認同唐溪的觀點:“更何況何玉身上還有盛家的人命,之前我們猜得不錯,盛傑就是知道了何玉和土匪勾結的秘密,這才惹來殺身之禍,壓根兒就不是為了什麼吳嬌兒!”
“盛傑也是個枉死的人啊,好在現在何玉已經被判刑了,他的屍體也算是能入土為安了!”
周清朗之前見過盛傑幾次,就是個膽小,但是沒有什麼壞心眼的男人,隻怕他到死的時候都沒有想明白自己是為何而死:
“不過,你們還真是天才,怎麼想到把屍體給藏到牢獄的,難怪之前何玉把鎮上翻了個麵都沒有找到人!”
周清朗流露出欽佩的目光,這招可不是一般人能想到的。
“當時隻是想,鎮上有什麼地方,何玉是絕對不會去的地方,自然是那又髒又臭的地方!”
林淺淺笑道:“不過好在縣老爺辦完案之後就讓衙役的人把屍體給送了回去,不然我和唐溪又要跑一趟!”
“前麵怎麼吵吵鬧鬧呢?”唐溪隨手一指。
“好像都是何家的店鋪,我們看看去!”周清朗是個愛湊熱鬧的家夥,帶著兩人兩下就擠到了隊伍的最前麵。
“三小姐,這都是何大公子的產業,您可不能隨意的動印章!”一個掌櫃模樣跪在地上抱著一個趾高氣昂的女子的小腿。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何涼霜。
“你不過是我們何家的奴仆,你有什麼資格在這對我拉拉扯扯,大哥之前最是疼我,說過這這幾間鋪子都是給我的嫁妝,既然是給我的,我來收就是天經地義!”
說著一腳就踹翻那個中年人:“我告訴你,明兒你就不用來了,你被我解雇了!”
“三小姐,三小姐,你不能這麼做啊!”
那人掙紮的想扯著她的裙擺,卻連撈了個空。
何涼霜拿著一塔的地契,房契,看到了林淺淺一行人,還特意繞了過來,鼻腔冷哼了一聲:“林淺淺,我可不像我大哥這麼沒有腦子,你給我等著!”
說著直接撞開林淺淺離開了。
“這不是得了便宜還賣乖?她拿何玉的房契的時候可沒有手軟,怎麼又把苗頭對準師傅啊!這何家人怎麼像狗屁膏藥一樣粘著不放啊!”周清朗帶著不解。
“她不會對我動手的,就是打打嘴炮,過過癮而已!”
林淺淺倒是看得透徹,之前她還以為何家人多團結,現在何玉一倒,二房三房的人都按奈不住了,什麼親戚,還是利益為先。
“淺淺,我終於找到你了,你快回去看看,村裏出大事了!”還沒有等幾人回到醉春風,一個大田村的老鄉就直接攔住了林淺淺。
“怎麼了?方叔,你跑得滿頭是汗!”周清朗給他順順背:“有什麼事慢慢說!”
“收成,今年都收成都沒有了指望了!”那人看著周清朗,一臉的絕望。
“怎麼會,前些日子我才去地裏看了,莊稼長得好得不得了,不出意外可是要比往年都要高上幾成的!”林淺淺搖頭不願相信,畢竟最近又沒有水災旱災蝗災什麼的自然災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