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卷:隻是回憶 叫人沉醉 第184章 說不出

不得不說久藍煙霞的能力與野心是匹配的,拋開不合理的登基手段來看,她對百姓和其它幾國歸降的民眾還是不錯的。大一統之後的王朝更名為灝淩大朝,戰後的修複還在進行中,雖說還有些他國的臣子想要複興自己的國家,卻也都是小風小浪。

“你回來了?”久藍煙霞側臥在軟塌上,聽見身後傳來推門聲,也不回頭,就知道了來人的身份,慵懶的伸了伸手,將一側捶腿的宮女揮退,悠悠的起身。“怎麼?見你這頹敗的樣子,又是沒見到吧。”久藍煙霞似乎已經習慣了來人的不搭理,顧自上前,褪去來人的外裳。

“你說說,你這又是何苦?自你得到她醒來的消息,就趕著去見,想要解釋什麼?這一切早就成了定局。你沒錯,這天下是最後的勝者書寫的。你怕什麼?”

“你不明白。”來人煩躁的將久藍煙霞推開,“你不會明白的。”

“白皓淩,你當真以為我不明白嗎?這幾年你的心思我都看在眼裏,我很清楚你想幹什麼。但是你早就沒有退路了,從你答應我那一刻開始。現在這一切不好嗎?我給了你榮耀、地位、權力,還有愛!這些不都是你心底的渴望嗎?”久藍煙霞好笑的看著這個男人,當初他既然走上了這條路,就應該知道這意味著什麼。現在自然是再也回不了頭了。就算是回頭,身後也沒有人再等著他,他隻有前行。可笑他這麼多年了,竟還不明白這個道理,還妄圖再得到當初的什麼友情?友情又有什麼重要的?上位者的世界本就不需要存在多餘的感情。

“是的。我後悔了。我後悔那天……我後悔了。”白皓淩紅著眼離開久藍煙霞的寢宮。

久藍煙霞在白皓淩的身影消失在門口的那一瞬,頹敗的跌落在地上。

吧嗒。

眼淚是鹹的,是苦的……

他說他後悔了,嗬。誰有資格後悔?誰都沒有後悔的資格,因為後悔,一點用都沒有。

在白皓淩與久藍煙霞獨處的那段時日,二人之間的氣氛變的越來越微妙,感情也越開越朦朧。最後二人都沒有守住那一絲防線,久藍煙霞,懷孕了。

這個消息,使得久藍煙霞看到了自己的失望。她利用了白皓淩的虧欠和責任,一步一步,推倒了她前進路上的障礙,一步一步利用他,利用他的一切,走到了現在。不過那個孩子,終究與他們無緣,久藍煙霞滑胎了。

白皓淩始終覺得這一切都是個錯誤。

他與久藍煙霞是個錯誤的開始,那個孩子的到來是個錯誤的結果。他因為虧欠與縱容,釀成了一場戰爭,他又因為那些戰爭的罪孽,失去了一個孩子。因果循壞,就好像是注定的,上天用這個孩子的生命,在警醒他,他做錯了事。

翌日。

“白皓淩又來了,還是不見嗎?”

“不。”

“見吧。”小休打斷了晨的回答,轉頭對陸逸塵說道,“讓他進來吧。”

白皓淩沒有想到他們這次會同意見自己,一時沒做好準備,不知該說些什麼。

“怎麼?見到我不高興嗎?”

“你…你?你!”白皓淩進屋時隻看見晨二人,對於臥榻上半躺著的女子隻覺得有些眼熟,卻也沒在意。方才這女子一出聲,語調倒是熟悉的很。

小休的本體容貌與水瀲清的有些相似,卻不相同。

如果說水瀲清的偏向柔美,那小休本體的容貌則更帶了幾分英氣。

“是我,水瀲清。”

白皓淩呆在原地更不知該如何說起,他原先就感覺到水瀲清不是一般的人,但眼前的這,又是什麼?

晨原本不願意見白皓淩,一方麵是因為他與久藍煙霞,另一方麵,也是不想讓他知道小休的太多事情。不過既然小休自己也無所謂,那就隨她去吧。

晨很好心的解釋了一下事情的經過,為了避免三界的平衡,他掩蓋了真相,隻說是小休重傷,還毀了容,而他們的師傅講她醫治好,隻是容貌卻因此發生了一些變化。

白皓淩見此,也大概明白了。

“清…咳,水瀲清,我,我這次來。”

“你不用多說,我都明白。無妨,你的選擇是你的自由,我不會做過多的評價。我聽晨說了,現在的天下,百姓很和平,也算是可以了。天下,本就是分久必合。誰是那個一統的人,看的都是一個人的命數。幫我帶句話給久藍煙霞吧,既然她得到了這天下,就還好待之。國,民之本。民,國之根。”小休明白白皓淩的意圖,他心中覺得虧欠。其實並無大礙。人世的種種都不是他們能夠參與左右的,這會壞了天地的平衡。久藍奕晨更是不可能去做這個天下的主,他不過是為了等轉世的小休才來的這裏。他們幾個對於天下的局勢都不好去親自更改些什麼。或許現在的局麵,就是最好的了。

白皓淩似乎一顆心落了地,回了去。

“小休,那你之後有什麼打算?回去接手狐族的事務嗎?”

“以後?”

這個問題,小休一時語塞,竟是回答不上來。是啊,那她之後要去哪裏?做些什麼?

狐族,有水易寒。或許是水易寒天生就是為了狐族而生的吧,他的管理才能十分的突出,在他的帶領下,狐族日益壯大,成了妖係一派的王族,號令著四方的妖係。小休覺得,水易寒比自己更適合當這個妖王。

天界,她不想去了。魂魄與本體分離前那一幕幕的回憶就像是枷鎖,她的過去給天界帶去了災難,給須眉帶去了麻煩。況且她還背著受盡輪回之苦的罪名,就更加不能去了。

魔界,難道要再去給明哥哥添麻煩?不,她已然知道了暗魔與明尊的關係。相必現在她去了,明尊也不會好受的。骨肉血緣的親情,權力的爭鬥,是很複雜的東西。

是啊,那我還能去哪呢?

“我不知道,我沒有打算。”

晨與陸逸塵對視一眼,看來小休不打算回狐族,也不打算去天界了。

“陸逸塵。”小休突然想起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你與水易寒一樣,你們都是因為我而存在的,是為了喚醒我。之後你們就會消失。那現在!”

“額,我也不清楚。當時我們見你即將蘇醒,也以為我們就會就此消散,但事實上沒有,我們都還好好的。不過須眉師伯去看過其它幾個因你而存在的人,都已經消失不見了。現在,隻剩下了我與水易寒。”陸逸塵也表示疑惑,不清楚其中的緣由。

“一個頭?一個尾?”小休疑惑的看了眼晨,晨表示自己也不明白為什麼。“是因為你們與我相遇了嗎?”

這麼一說起來,那些以喚醒她為存在意義的人,除了陸逸塵和水易寒,其它一個也不曾見過。一般他們在成長到一定年齡時,就會被告知自己存在的意義,與小休的線索,而他們得到這個消息後就需要尋找小休,守護在她身邊。但除了陸逸塵二人,其餘的似乎都不曾出現在小休身邊。隻有兩種解釋,一,其餘幾人根本未曾尋找過小休,二,便是找不到。所以她們才消失了?因為任務失敗?

小休暗自在心中猜測。

“好了,左不過是過去了的事情。有什麼好想的。算了,你先睡一覺。我們就不打擾你了。”晨拉著陸逸塵往外走,待離開了小休的房間,“我們回一趟天界去,我方才心中突然閃過一個不好的念頭,我想去看看師傅那邊的情況。”

“好,我陪你,走吧。”

“嗯。”

須眉因私自解除了小休的輪回之苦,被虛殺罰在冰池受難。終日泡在寒冷徹骨的冰池中,甘願代小休受下剩餘的罪責。不過這一切,小休都不會知曉。

須眉安靜的打坐在冰池中央,紅線站立在池邊,看著須眉那不怨不哀的樣子,止不住的埋怨。“你說說你,你這是何苦?這下好了吧?又來受苦了吧?你說,這都是第幾次了?每一世為了那個丫頭能少受一點苦,私自下界去幫她,又是撮合姻緣,又是助她脫離困境。哪次回來不是被罰?你啊你,你就不能誠實一點?坦誠一點?”紅線越是嘮叨,須眉越是一聲不吭,氣的紅線直跳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