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秋意甚濃,隻恨匆匆 第140章 月色迷茫

既然已經和妖王商量好了狐族回歸一事,所有的一切就變得匆忙了起來。等小休將須眉等人送走後,將遷族一事正式公布了出去,由紅衣處理相關的事務,和族內幾個有身份的人商定具體的細節。她則親自上門見了明尊,畢竟要走了,定下來了。這麼些年,狐族不管在什麼方麵都受到了魔界的照顧,於情於理都要親自去說一聲。不然,豈不是白眼狼?

明尊見過小休後,知道她的意圖,卻是避而不談此事,隻是拉著小休說著小時候她如何的野孩子脾性,他每次去看她時,她是如何的不舍,那時候小休隻是個被寄養的普通的孩子,直到後來長大,才一點點開始了解自己的身世,最後去了天界,最後得知所有的真相。一直到現在,成為了狐族的族長,身上寄托著無數人的希望。

明尊細細的述說著過去,看著眼前的人一點一點的改變,漸漸地離自己越來越遠,仿佛蒼老了許多,愛撫的摸著小休的頭,隻是不舍。

二人從白天一直聊,直到斜月掛上枝頭,霜露漸出,才停了話。

臨走前,明尊輕輕的喚了一聲小休,欲言又止。最後,隻是一聲歎息,要她好好照顧自己,若是受了委屈,盡管來找他,魔界就是她的娘家,即使這個說法不太貼切,小休卻是感動到了心裏。紅了眼眶,看著明尊的背影,重重的點了點頭,再急步離去,生怕自己一時衝動改變了所有的計劃。

魔界這座大山是她的靠山,可是她需要成長,狐族複興的路還很漫長。還有天界,虛殺即使現在沒有殺她的行動,可是她知道,她的母親一直都是虛殺心頭的刺,難保有一天,他不會在狐族危難時出手打擊。

而阻止這一切,都隻有一個辦法。那就是變強。

“哼,沒出息。”待小休回到狐族,聽完紅衣報告的消息,再一一作出回複,就回了自己的房間。隻覺得渾身癱瘓了一般,直直向大床倒下去。累,心很累。正當小休享受片刻寧靜時,頭頂幽幽傳來了那麼一句。不用說,也知道,這是暗的聲音。

因著小休是去見明尊的,暗就沒有陪同小休一起前去。畢竟在暗處,明尊可是派了不少的人在打聽他的消息,他可不會白白讓自己陷於麻煩之中。可是,說來也巧,就再小休去見明尊後不久,那些在暗處監聽暗的人便自動消失了,好像從未出現一般。

暗仔細一想,便覺得此事與小休有關,想來看看。這一來,就看見了小休這頹廢的樣子,不免嘲笑了一聲。小休聽到了,也不理會。哼,好心當成驢肝肺。

暗見小休不理會自己,也不惱。一個飛身,坐在屋頂上,看著月色,心想要是此時有一壺酒在身邊,就更好了。從小休的態度,他已經確定了,小休今日定是和明尊說了什麼,讓明尊不再如此監視自己。隻是以後,不好說,畢竟,他的出身注定了他的格局,他要與他敵對。而這,不也正是他找到小休的原因嗎?

如今,還未等他開口,有所動作,小休就有所察覺,自動替他處理了這個麻煩,他真是不知該笑,還是該哭。太聰明,不好。

他知道小休對自己的信任,是出自自己所給的,關於她母親的一些往事,以及他算準了出現的時機。

小休的身體根本承受不住她體內魔尊之血與妖王之血的衝擊,不得不說,血脈的傳承太可怕了。而他,冒險一試,將自己大半的靈氣注入,拚盡一命,隻為了賭她日後的信任。

沒錯,他贏了。隻是付出的代價也是沉重的。

他消耗的靈氣即使再用上好的靈藥滋補,也是補不回來的。外強中幹,說的不就是他現在的狀況嗎?

“噥。”不知何時,小休站在暗的身旁,手裏拿著一壺溫好的酒。白氣從瓶口冒出,在空中交織相饒,最後消散。

“呼,爽。”暗給自己倒了一酒杯的,喝下,隨即將酒壺給小休。不得不說,這溫過的酒喝一口便是讓人在這夜深寒氣中精神抖擻起來。小休接過,就直接對著瓶口呼呼地來了一大口,生生哈出一大口氣,與寒氣交融,化成白霧,隨即飄散。

“哈哈哈,你個丫頭。”暗看到小休這動作,先是一愣,隨即覺得好笑。明明自己才是男子,卻是用酒杯喝了一口,如此,要是讓外人看見了,還指不定怎麼笑他。難怪,小休方才上來時,他隻看見一個酒杯,他還沒在意,以為是小休將自己的酒杯放在身側了。

“哈哈哈,紅衣拿酒來,我要上好的桂花米酒。”小休笑了笑不解釋,也不反駁,大聲的叫喚著。隻聽到下麵不急不緩的幾聲腳步聲,再片刻,又是幾壺溫好的酒被拿了上來。

小休見狀取了兩壺,與暗分了,各一壺。轉頭就看見紅衣要退下,也不多說。拉著紅衣坐下。

“坐,紅衣坐。陪我們喝幾壺。”紅衣見小休高興勁上來了,拗不過小休,隻得拿起一壺,小泯幾口。坐在一旁,看著小休和暗一個勁的嚷嚷。

小休幾壺酒下肚,小臉通紅,側頭半抱著紅衣,直傻笑,傻笑了沒一會,又輕聲哭了起來。

“紅衣姐姐,我……我討厭你。你幹嘛來找我,嗝,你,你要是沒來找我,嗝,我還是,我還是我師父的徒弟,我可以,可以假裝沒有找到娘親的寶貝一直呆在那裏,和師父呆在一起。我,我就不會,嗚嗚,不會那麼難受。我現在……是族長,可是,我不開心。我離開了師父……我離開了明哥哥,嗝,你,冰靈姐姐,我知道了,那麼多……真相,我……嗚嗚嗚,我好難受……”紅衣想要張嘴安慰,卻是不知該說些什麼。一旁的暗幾壺酒下肚,卻隻是紅了臉,沒有像小休一樣大醉。

“哭吧,哭過了,就好了。”暗低低的說了一句,又抓起一旁的酒壺猛灌。紅衣看不清暗的樣子,隻能感受到他現在低迷的情緒。和小休一樣,不,可能比小休更甚。小休好歹哭得出來,可是他,似乎連哭都成了一種奢望。

月色打落在地上,和著樹影,呈現斑斑點點。

隻剩寂靜和低低的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