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秋意甚濃,隻恨匆匆 第139章 尾聲和憋屈

似有若無的欣賞了一陣子表演之後,黑狸王又提起了原先的話題。此次,他變得聰明了,他知道從小休那邊找突破口確實有點難,就先從之前略顯讚同態度的紅線入手了。

“紅線上仙,我敬你一杯,上次在天界,我們也算是有一麵之緣,隻是可惜,沒有過多交流的機會。今日,倒是有了這個機會,還望上仙不嫌棄。”黑狸王舉起手邊的酒杯示意,隻是那眼裏,滿是算計。

須眉二人明白,這黑狸想要從他們這裏入手,希望他們勸小休同意黑狸的想法。不過這也正是他們一早就打算好的路,沒有表現出什麼不滿來。他們也聽聞過黑狸的事跡,心智和謀略不算差,膽識也不錯,否則也沒有能力擠掉猛虎和夢蝶,坐上那個位子。當然,一旦他認準了一個目標,就一定會做下去,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猛虎和夢蝶一看這動靜,也不再鬧騰,知道這次說服他們就算再不願和黑狸合作,也要出一份力了。要知道,他們之間的勢力爭奪現在就好比是個死循環,小休的狐族不同。單著狐族百年的基業,那肥水就是多的。還不如把她拉進來,瓜分一二,既可以壯大自己的,萬一有個意外,責任也可以推給狐族自己。

猛虎向夢蝶使了個眼色,夢蝶雖是冷著臉,也勉強扯了幾度嘴角,向小休舉起酒杯。小休本就算是後輩,在這場麵下,更沒有推辭的道理,一飲盡。 “嗬,不愧是花蒂的女兒。”夢蝶見了小休的舉動吐出一句,也將酒杯中的酒一飲盡。“你母親當年風姿絕代,在世時,倒與我有幾分見麵,看見你,也算是一份安慰。”夢蝶不知想到了什麼,臉色有幾分追憶和不甘。

“多謝夢蝶王,如此說來,小休倒要稱你一聲姨了。”小休含笑應下。 “嗯。”夢蝶故一思索,點了點頭。“小休聰明,姨開心。姨也是不忍你在外飄零,方才黑狸王提起回歸一事,也是可行的。你如今既已是狐族的族長,也就是他們的王,該是為他們的後代和名分想想了。妖係一派自有其所屬之地。”

“是。”小休當真做起了後輩的模樣,恭敬的點了點頭,表示聽進了夢蝶的話。

“你們可是聊得熱鬧,倒把我一人扔在外麵了,小丫頭,我是猛虎,算起來比你娘親虛長幾歲,不過我一向來不喜歡什麼禮儀,也不講究什麼輩分,你喚我一聲大哥就好。”猛虎不知羞的說著,眼神飄向夢蝶,在這時也不忘顯擺一二,小休若真是叫了他一聲大哥,那不就把夢蝶給喊老了嘛,這可是得罪人的事情。

“哈哈哈,猛虎王豪爽,小休的大哥一輩也實是人多,可是不敢再高攀了。”小休打聽過猛虎等人的過往,以及他們和狐族隻見的糾葛。猛虎絕不是表麵上的這般豪爽大氣,他肚子裏的陰謀算計絲毫不少,當然狐族近乎被滅,想來這猛虎沒插手,也是不可能的事。這個大頭,當然是天界那些該死的,可是妖係一派趁著天界攻打狐族的名義,從中獲利,做了手腳,絕不是不可能的事。而且,這樣的人,不在少數。

自古,暗下黑手,明裏大義的例子就不在少數。放在這些利益鬥爭更加鮮明的地方就更是不言而喻了。

猛虎一聽小休的話,臉上沒有什麼反應,可那笑容卻是少了幾分,但還是笑著,“見外了不是。”

“誒,那什麼猛虎王,你怎麼可以讓小休稱呼你大哥呢?就是我,她都沒恭敬的喊上一聲,你竟然……哼,擺明了占便宜。”猛虎的話被和黑狸聊得火熱的紅線聽了去,紅線一個高呼,生生的說著自己的不樂意。猛虎一下子尷尬了幾分,在場的也都是人精,哦,不對,是妖“精”,紛紛打趣了起來,扯開了話題,隻是說還是按照輩分來的好,不然就亂套了。眾人最後還是覺得叫“大伯”比較合適,也不顯生分。由始至終,小休都是微笑表示同意,沒有反駁。須眉二人事不關己的喝著酒水,看著猛虎的臉色從黑到紅到白又回到黑,分外的精彩。

“哈哈哈,好。”猛虎叫人倒了一大碗的酒水灌下去,嘴裏含糊不清的喊著。其實心裏鬱悶的要死,真憋屈,自他當上猛虎王,還沒人敢這麼當麵堵他的話,實在是憋屈。哼,狐族族長是嗎?天界上仙是嗎?有什麼了不起的,等到他統一妖係一派,成了妖王,那還不是分分鍾將狐族踩在腳下?至於天界,看那魔界和天界之間的暗湧,大戰定是不可避免的。到時候隻要等到他們兩敗俱傷,妖係一派就可以趁機漁翁得利。

猛虎暗自的打算著自己的計劃,轉眼看見坐在一邊的左使。依舊是那副冷漠的表情。哼,臭臉。不和你計較。猛虎不高興的又悶了幾碗酒。

最後,還是由須眉、諸生出麵,推波助瀾的將狐族回歸一事敲定了。隻是這回歸的條件除了原先的劃分新的屬地之外,還多了一項。那就是狐族回歸後需要兩年的整頓和修複。當年的戰亂,也有不少狐族的族人流失,不知去向,魔界境內的不過是大支,旁係之類的少的可憐。他們需要趁機將走散的族人找回,而黑狸王必須幫助他們。讓狐族可以更好更快的再次融入妖係一派中去。

黑狸王聽到這個條件,糾結的說不出話,不過架不住須眉等人的壓力,還是勉強答應了。對此,猛虎、夢蝶等族,隻是暗地裏表示不滿,也沒有多說,為了後麵的利益,他們忍。不過兩年時間,在他們那麼多勢力的監視下,狐族還能翻出滔天大浪來?

其實這所謂的條件隻是小休給自己和狐族找的一個借口,但黑狸王他們無法拒絕。狐族需要同盟,不是天界、魔界之類的同盟,而是妖係一派內部的同盟。自古內鬥勝出者,並不單是自身的力量,聰明的領袖必須學會運用計謀,才能保全自己的族人和全體的利益。

而她,現在就是一個領袖。帶著狐族複族的使命和她娘親的寄願。

“師父。”宴會結束,黑狸王達到了自己的目的,雖是有些插曲,但也算滿意,便帶著手下的人回了自己的屬地,走之前,讓小休早點定下回歸的時間,他會做好安排。須眉等人也自是沒了繼續留下的理由,隻是他們不似黑狸王,有太多的謀劃放不下,隻決定明日再離去。晚間,小休找到須眉,一臉躊躇,看著眼前的人,明明有很多的話想要說,卻又不知從何開口。

有些話,在天界時,就想說出來,隻是那時發生的事情太多,變沒了說的心情。方才,明尊的左使來向她告別,替明尊帶話,讓她好好照顧自己,魔界永遠是她的後盾。左使說的麵無表情,可她知道,明尊一定是心裏疼極了她。就像她最初見到明尊時,不知曉其身份,也不知道自己的身份,隻是相遇,但她就對這個大哥哥有著莫名的信任和好感。

思及此,她就又想到了初見須眉時的樣子。場景不一樣,可是感覺卻特別相似,都是一見如故。可是這一見如故又分成了不同的心境。以至於後來,變成了不同的感情。她對明尊是哥哥的信賴。那對師父呢?

小休抬頭看著須眉,須眉抬頭看著天上的月亮。那月色落下,朦朧了須眉的側麵,恬靜,美好。

“小休,你看見了什麼?”須眉望著月色,出聲問了一句。

“美好,是很美好的未來。”小休淡淡的接過,她看到了很美好的師父,她看到了他們初見時的樣子,她看到了平靜和舒服。

“嗯,很美。”須眉應著,卻不知是在附和小休的美好,還是在讚歎月色的朦朧。小休很想問,但是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算了,不問了。既然當初沒有機會說,今日,也就不必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