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說是要替白姑娘守著主子,你說他和白姑娘能一樣嗎?”花眠開始嘮叨,“還要吃飯。”
花眠對慕清林一貫是滿滿的嫌棄,有花墨寒在的時候還會收斂,如今沒人管著了,便又開啟了嫌棄的模式。不過花眠在心底還是很尊敬這位送他去曆練,給他指了路的人的,隻不過好著麵子,嘴上說不出來。
慕清林顯然也是明白,所以時不時的就逗逗他。再說,慕清林生性隨性,對於花眠的失禮也從不在乎。
見他又這個樣子,雲橙忍不住想笑,“那還不快去?慕上神若是等急了想要打你,我可攔不住。”
之前有一次,花眠對於慕清林的話左耳朵進右耳朵出,害得慕清林空等了好長時間,然後氣急敗壞的慕清林就要揍花眠一頓讓他好好長長記性,幸虧有花墨寒攔著。如今花墨寒昏迷不醒,魔界還真沒有能攔住慕清林的人。
這麼一提,花眠才想起來還有這麼一茬,於是對雲橙道,“夫人,那我等會兒再來找你。”
他可不是怕了慕清林,他是怕自己萬一重傷不起,夫人獨自管著整個魔教太累。
待花眠走後,雲橙在原地沉思了一會兒,然後徑直朝花眠出來的地方走去。
慕清林正在屋裏翻來覆去的想誰的可能性最大的時候,忽然便聽到了敲門聲,“進來。”
這個時候能過來找自己,還能敲門的也隻有雲橙了。
進來的也果然是雲橙。
“慕上神。”
慕清林對於雲橙的性子也是見怪不怪了,曾經他也一度懷疑花眠的性格怎麼會和雲橙湊到一起。不過後來他想明白了,因為花眠以前好像也是這個樣子……
“你找我有事?”慕清林這人一向是你是什麼性格的人,我就什麼態度對你,尤其是對方還是個女人。
當然,這個原則對於花墨寒和服下絕情丹後的雲子冰那是不存在的。
“屬下想問慕上神究竟為何而來。”雲橙開門見山,她不是花眠,因為對教主的崇敬,因為對慕清林的感激而相信他說的話。慕清林今日匆匆前來,絕對是有事。
如今教主昏迷不醒,主子又不在,有些事絕對不能糊裏糊塗的過去。
慕清林眯眼,他倒是沒想到雲橙會如此直白。不過這理由他是不能說的,且不說如若說了,自己在她心中也會成為懷疑對象,就說這三個人中,有兩個人與她關係非常,一個是她的丈夫,一個是她的主子、恩人。誰能保證她不會偏袒那個人,為其通風報信?
慕清林笑笑,“為照顧我未來的師妹夫而來。”
慕清林突然覺得悲傷,自己從前過得多瀟灑,多隨性啊。看看現在這日子過的,真是有夠費腦子的。得擔憂著那邊的冰兒,還得關心著這邊的花墨寒,想著誰是內鬼,還得提防著這些身邊人……
真是天差地別啊!
“慕上神一向對白姑娘寵愛非常,如今她為教主身陷危險之中,你能放心在這裏等著?”
“師妹的安危我自然是擔憂的。”慕清林笑,“至於我能不能在這裏安心等著就是慕某自己的事了。”
“這的確是上身自己的事兒,可如今上神身處魔界,那,便也是我魔教的事。”雲橙寸步不讓。
慕清林微皺眉,雲橙若一直這麼不依不饒的打破砂鍋問到底,自己倒也不是不能應付,隻不過會不會越編越離譜啊?
耳朵動了動,慕清林突然笑了,帶了平時說話獨有的調侃,“若是不放心,你可以一天十二個時辰派人看著我,我保證沒意見。”
雲橙本就有這個意思,其餘人她不放心,
剛要說話,就聽見有人推門的聲音,隨即便聽到花眠道,“我有意見。”
“我的飯呢?”慕清林一看到花眠就開始催。
“已經吩咐了。”花眠敷衍完,就開始對著雲橙可憐巴巴道,“夫人,你守著他一個光棍做什麼?有那時間還不如看看我。”
雲橙開始扶額,她要怎麼和花眠說啊。
“行了啊。”慕清林開始轟人,“這還有個光棍呢,你倆要膩歪出去膩歪。”
花眠二話不說就拉著雲橙出去了。
全天監視這件事便也這麼不了了之了。
不過,雲橙向來是個謹慎的人,對慕清林的行為既然有所懷疑便不會鬆懈。於是,接下來的幾天,雲橙幾乎是隔一段時間就往花墨寒的臥房跑一趟,導致花眠最近的臉色越來越黑,看他的眼睛越來越綠……
慕清林無辜的摸摸鼻子,他真的是啥也沒打算幹的。
和雲老聊了一會兒,花墨寒看看天色差不多了,便站起身,“今日差不多了,還是再來探望你。”
雲老有些不情願,他還想和花墨寒下兩盤棋的。不過,雲老也知道花墨寒不能離開的時間太長,想想以後有的是機會也就沒有再言語。
雲老站起身,“走吧,去看看兩個小家夥玩的怎麼樣。”
花墨寒側身跟上。
屋子裏,彩娘躺在床上,身上還包著個小被子,咿咿呀呀的叫著。
雲橙在一旁深情複雜的看著她。
雲橙和雲橋是親兄妹,兩人自幼變成了孤兒,是雲橋一路的護持,維護,她才能活到今天。可以說沒有雲橋,她也不會有如今的生活。
自小,兩個人因為被人欺負幾斤餓死的時候,是雲橋去偷了兩個包子,被人打的半死才活了命。
那時候她抱著雲橋流血的胳膊哭的撕心裂肺,連包子都吃不下了。雲橋便告訴她,有哥哥在,永遠都會護著她。
他永遠會在她的前麵為她遮風擋雨。
整個童年好像也都是這麼過來的,直到兩個人遇到了雲暮凡。
從兩個孤兒到教主的左右護法,兩個人受了多少苦,遭了多少罪自不必說。每一次也都是雲橋擋在她身前,一直履行他曾經說過的話。
生活好轉了,他們再也不用為生活所迫,為下一頓有沒有吃的,會不會餓死而擔憂發愁
她甚至想過,這輩子就算是一生不嫁,她也要盡全力去報答自己的哥哥。他是全天下最好的哥哥,沒有之一。
可是,他卻食言了。
他愛上了一個凡間的女子,向主子請求可以卸下護法之職。他走的堅決狠心,毫不留戀,將她一個人丟在了這種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
從那以後,再也沒有一個人擋在她身前,笑著對她說,有哥哥在,你逞什麼能?
後來,他回來了。
魔教生亂,主子急忙趕回來,卻險些落入圈套,他以死報答了主子的提攜之恩,臨走前對她說的最後一句話也是唯一的一句話是,好好報答主子。
走了那麼多年,跟了那女子幾世,是為情。臨危之時毫不猶豫趕回來,不惜丟掉性命,是為恩。
那她呢?
他們兄妹二人相依為命那麼多年,他就對自己沒有半分不舍嗎?
再之後,雲老抱回了一個女嬰,說是雲橋的女兒。那女子生時難產,身邊又沒有旁人,掙紮著生下後便離世了。
雲橙看著那孩子安安靜靜睡的模樣,因為太小,還看不出長得像誰,可她莫名的便覺得會像哥哥。
娶妻生子是人之常情,她不怪他,可是為何要走的那般決絕?為了主子送死她不怪他,可是為何一直到走,都不曾留一句話給她這個多年不曾見過的妹妹?
也是因此,這麼多年,她對彩娘一直冷冷淡淡的,就仿佛是個與她沒有任何關係的人。
可是如今,她乖巧的躺在床上,張開的容貌如她想象一般似雲橋,她突然便怔了怔。
這麼多年自己到底是在糾結什麼?是怪雲橋的不守諾言,還是怪他竟然敢留下她一人先行離去?
他是她在這世間唯一的親人了。
彩娘啊啊的一直在叫,她還不會說話,隻能叫喚。
這一叫將雲橙的思緒拉了回來,她看了看,發現是那個大檸檬又滾到一旁了,伸手將他拿起來就要往彩娘身上放。
“姐姐啊,不要啊!”花生止不住的哀嚎。
這是什麼和自己一起玩啊,這明明就是玩自己。
那個小混蛋抓到自己就要往嘴裏送,雖然說她沒有牙咬起來不疼唄,可是都是口水啊。
在花哥哥身邊待了也挺久了,他也是有潔癖的好不好。
花生奮力掙紮,自我求救,成功的逃離了幾次,回回都被雲橙抓了回來。
這是幫凶啊,使不得的。
花生一看軟的不行便開始找外援,扯著嗓子開始喊,“花哥哥,救命啊!”
聲音來的太突然,彩娘直接便被這個大嗓門子吼得開始哭,哭的那叫一個撕心裂肺,痛不欲生,高低頓挫的。
一時間屋子裏二重奏此起彼也起,誰也不讓誰。
花墨寒和雲老到的時候見到的就是這麼個畫麵。
花生一看到花墨寒立馬便不喊了,縱身一躍就要往花墨寒懷裏跳。隻不過,他忘了,連他這種輕微潔癖的都受不了滿身的口水,潔癖的花墨寒怎麼可能受得了?
於是滿心歡喜的花生直接跳到了花墨寒變出的水桶裏,“洗幹淨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