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生老老實實,沒有一點抱怨的開始洗。等他覺得自己要是再泡下去就要脫皮的時候,花墨寒拿著一塊手帕攤了手過來,“嗯。”
花生頓悟,一用力便跳到了上麵,開始享受花墨寒親手擦拭服務。
雲子冰在一旁看的臉色發黑,同樣是人,她長得也好看,雖說是比花哥哥差了那麼一點點吧,但是你這對待的差距也實在是太大了吧,啊?
從花生不狼嚎之後,彩娘便也不鬼哭了。屋子頓時恢複了和平安寧。
雲老皺著眉問雲橙,“怎麼回事?”
他還說讓兩個孩子玩呢,結果鬧成這個樣子……
“雲爺爺啊,那個丫頭老是咬我!”花生開始告狀。
“這麼小的孩子什麼東西都喜歡往嘴裏塞,主子……”雲暮凡倒是沒想到雲橙居然會為彩娘說話,她從前可是對這個孩子很冷淡的。
“哼。”花生也沒真的生氣,就是不服氣,“等我長牙的,非要咬回來不可。”
等你長牙的時候,人家彩娘都能打你了,還咬什麼?雲子冰不由感歎,真是一物降一物啊,看看這懟天懟地的花生後來還不是栽到了彩娘手裏?
花哥哥說過,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他不急,早晚有一天收拾這個丫頭片子。
“小孩子玩鬧,雲老不用放在心上。”花墨寒淡笑道,“天色不早了,我就先走了。”
“好。”
花墨寒走後,雲老先是去哄了哄哭的眼睛鼻子紅紅的彩娘,隨即在出門之前神色複雜的看了雲橙一眼,道,“想明白就好。”
天界的守衛很是森嚴,但對於雲老來說卻不值一提。一路謹慎的到了天君的寢殿,好在他還沒走。
桌子上還有許多奏章,分左右兩摞。看那樣子似是準備將東西一口氣看完再行動。看左手邊的奏章數,估計還得有一會兒才能完事,雲老索性便找了個地方坐了下來。
靜下心來,雲老便開始想臨行前慕清林交代的話。
內賊?
慕清林的意思是他們魔界有內賊還是花墨寒身邊有內賊?這內賊又是做了什麼背叛的事兒?慕清林又是怎麼知道的?
雲老正想的頭疼之時,便聽到不遠處兩個人的話語聲。
雲老眯了眯眼睛,這才認出當中有一個人是軒轅羽,上次花墨寒受傷,他前去救援的時候見過一麵。
至於另一個女子,雲老便不認識了。
另一個人是鍾離月。
軒轅影已經走了幾個月了,除了之前留的話便再無消息。軒轅羽試著與軒轅影聯係過,卻發現根本就聯係不上。
最開始還以為是姐姐太過傷心,可時間長了便覺得不對。姐姐縱然恢複了記憶傷心欲絕卻也不可能這般令自己擔心。
她一定是出事了。
可是他是太子,每日事物繁忙,又不像之前有姐姐打掩護,若是想出去尋她根本瞞不住父君。所以,今日軒轅羽是來請旨的。
“阿羽哥哥,你不能去。”鍾離月攔在前麵寸步不讓。
自從上次與軒轅羽談過之後,鍾離月便格外關注軒轅羽的動向,今日一聽說他要來請旨下凡立馬便趕了過來。
“你讓開。”
“我不讓。”鍾離月也算是狠了心,今日絕對不能讓他去。
軒轅羽知道會有人攔著他,可卻從未想過會是鍾離月。這個師妹自小便乖巧懂事,他一直很疼愛她,若不是後來為了避嫌……可就算如此,鍾離月也一向很讚同他的觀點,支持他的決定。
如今,第一個站出來反對他,攔住他的居然會是她!
“師妹,你為什麼攔我?”
軒轅羽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叫過鍾離月師妹了,好像自從遇見了青檸上仙吧。再一次聽到這個稱呼,鍾離月眼眶幾乎是瞬間溢滿了淚水。
可是她不能讓。
如今天魔兩界隻是表麵維持著平衡,花墨寒雖說是已經死了,可還有雲暮凡。魔界吃了那麼一個大虧又怎肯善罷甘休?如今姐姐蹤跡全無,生死不明,可誰又知道是不是魔界的圈套?若是阿羽哥哥真的下凡去了……
這絕對不行。
可是要怎麼才能說服他呢?
這件事事關重大,天君一定不會同意。而且,姐姐恢複記憶之後曾抽出時間和自己說過一些事。當今的天君,他們軒轅姐弟的父親道貌岸然,根本就不是表麵上的那般模樣。對於他們姐弟也從不是真心地疼愛。
她雖然對姐姐這無頭無腦的話一頭霧水,可卻是十分相信。天君是姐姐的親生父親,如果姐姐不是知道什麼證據確鑿的事兒,怎麼可能說出這般詆毀父親的話?
而她會抽出時間說這番話給自己,又是不是知道自己這次根本就沒有回來的可能了?希望自己知道後可以在需要的時候攔住阿羽哥哥?
而現在,不就是需要的時候嗎?
她不知道天君究竟怎樣對待過姐姐,才會讓姐姐如此失望,以至於對親生父親設防。但是,她知道的是,今日一定不能讓阿羽哥哥見天君。
“我有不得已的理由,師兄,你信師妹一次好不好?”
這理由她不能說,曾經阿羽哥哥最崇拜紫朔上神,可是當年的事情令他幾乎一蹶不振。如今這是他敬愛了一生的父親,他又怎麼能接受的了?
既然他提起同門之誼,那麼她也可以。既然這理由說不出口,那便讓她來背。
“我今日一定要進去!”
“我今日一定要攔你!”
兩個人幾乎是針鋒相對,一觸即發。雲老卻在一旁看的有些糊塗,兩個人說的話他都聽的清楚,可卻聽不明白。
聽這對話,這女子應當是軒轅羽的師妹,也就是琉璃上仙,鍾離月了。她為何要攔著軒轅羽去見天君?若是不想讓他下凡遇到危險,不是更應該讓他去見天君嗎?
現在這個形式,天君是一定不會同意的。
可這倆人現在是個什麼情況?
還有,這隔得又不遠,天君是耳朵聾嗎?一點反應都沒有?
很顯然,天君是不聾的。
軒轅羽和鍾離月兩個人剛剛動上手,天君便派人傳了話。
那是天君身邊的伺候的人,一向便代表了天君的話,就是軒轅羽也讓他三分薄麵。
“太子殿下,琉璃上仙,這是天君的寢殿,不是可以隨意打鬧的地方。”那人聲音淡淡,沒有因為對方身份尊貴而諂媚討好,“天君說,兩位回去各自閉門思過三日,下不為例。”
天君不肯見人,鍾離月鬆了口氣,不論怎樣,見不到便好。
軒轅羽雖然心有不甘,可父君連出來見麵都不肯,想來也是氣急,隻好離去。
天君不出來見人恐怕不是因為氣急,若是因為氣急,又怎麼會隻做了這種毫無用處的處罰?不肯見人,應當是怕耽誤時間,看樣子,這人是快要動身了……
雲老嘴角一勾,轉身進了殿中。
魔界與天界勢均力敵,可這些年他走南闖北,四處漂泊,所見所識,收集的稀奇之物已經不是天君那個整日處理奏章的可以比的了。也是因此,他才可以在與這位天君勢均力敵的情況下放心的不被發現。
“天君,太子殿下和琉璃上仙已經離開了。”
“嗯。”天君的聲音似是帶了久違的疲倦,又過了一會兒才道,“本君有些累了,休息一會兒。你先下去吧,吩咐下去誰也不見。”
“是。”那人從善如流的退下,又輕手輕腳的將殿門關好,似是已經習慣了這樣的要求。
殿門一關,剛剛還麵帶倦色的天君轉眼便換了臉色,哪裏還有一分剛剛的神態。
雲老對於這種裝模作樣的很是厭惡,想做什麼便去做,如若畏手畏腳,那坐這個位置還有什麼用?
魔界一向是強者為尊,隻要你有本事便奉你為王,也是因此,才有了雲暮凡這樣的性子。
隻不過,魔界終究是和等級規矩森嚴的天界不一樣。
天君站起身,在床上一指,那裏便多了一個麵朝裏側臥著的身影,然後才轉身離去。
雲老趕緊跟上。
路程並沒有多遠,前麵的人便停了腳步。雲老掃了一眼,才發現這應該是一座廢棄的宮殿。不過仔細一看還能發現灰塵蛛網下昔日的尊貴精致,想來,當年這座宮殿的主人身份定然不低。
路過殿門口時,雲老抬頭看了一眼,雲裳宮。
天君並沒有多留,抬步邁了進去,想來周圍是已經做好了部署,雲老並沒有見他有絲毫躲閃之意。
不過也是,整個天界都是人家的,害怕什麼!
進了宮殿,一股沉悶灰塵之氣撲麵而來,顯然已經是空曠了許久。雲老四處看了看沒發現什麼異常,到處都是落灰,根本沒有有人的痕跡。
雲老摸著胡子想了一下,難道是有密室或是陣法?
果然,雲老的念頭剛起,便看到天君的手結印,然後在空中便顯示出一個封印來。
兩手像兩邊一推,那封印便如聽懂話般從中間分成兩半,隨即一間屋子映入眼簾。
天君抬步邁了進去。
雲老回想了一下剛剛天君的手法,暗自記了下來,然後跟了上去。聽說慕清林對這方麵挺精通的,說不定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