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話說完,卻感覺衣角被人拽了一下,花墨寒低頭,便見軒轅羽仰著頭看他,很是費力的模樣。
花墨寒蹲下身,等他說話。
“花哥哥,過幾日是我的生辰,你能來嗎?”
小小的孩子眼睛裏閃著希冀的光,還有些許的小心翼翼。花墨寒不禁有些想笑,方才不是還插話插的很順溜嗎,怎麼轉眼間又成了這個模樣?
花墨寒想摸摸自己的臉,他長得有那麼嚇人嗎?把一個活潑的孩子嚇成這個樣子。手還沒舉起來呢便又作罷,摸臉什麼的還是不要太光明正大的好。
他哪裏知道不光是害怕會讓人小心,崇拜和愛慕也是一個效果……
“也不是不可以……”花墨寒的話還沒說完,便見軒轅羽興奮的瞪大了眼睛,“真的?”
花墨寒淺笑,“如果今日老師考的你全對的話。”
“一定會全對的。”軒轅羽見他答應了連忙應下。然後便著急的去拉軒轅影袖子,“姐姐,我們快些回去。”
軒轅影看了花墨寒一眼才轉身離開。這人也真是厲害,阿羽雖然勤奮好學,卻也隻是當做每日固定的任務來完成的,她還真的沒看過他這麼有興致的模樣。
雲子冰瞧著軒轅羽幹勁十足的背影不禁感歎,小孩子什麼的果然是好忽悠啊。
不過,花墨寒竟然會答應參加軒轅羽的生辰,她還真是挺驚訝的。別問她什麼花墨寒不是說了有條件的嘛這種蠢問題,那明顯就是托詞好嗎?也別問她是怎麼看出來的,他跟她相處了這麼長時間會不知道他的惡劣脾氣?明明能直接答應的東西非要拐個彎說。
說到這件事雲子冰就更有氣了。他能去軒轅羽的生辰宴,怎麼就不能去自己的?搞得自己當初還和……算了,越想越氣,雲子冰平穩好自己的情緒,從懷裏掏出一個小本子認認真真的記上了一行字:花哥哥,去了軒轅羽的生辰,沒去我的!
記完,他把本子放在懷裏收好,繼續抱胸看戲。
這本子是她前段時間特地準備的,專門記錄花墨寒做了哪些讓她不順心的事的。她等著回去時挑些重要的回去嚴刑逼供,剩下的用來在某些時候堵住他的話。畢竟有把柄在手的感覺,真是爽的飛起啊。
雲子冰想象了一下自己手握把柄,誌得意滿,終於在花哥哥麵前掌握決定權的模樣,就開始笑。
笑的眉飛色舞的雲子冰可沒注意到自己用了‘終於’這個關鍵的詞……
不能不說白姑娘還是很高瞻遠矚,未雨綢繆的。不過,人算不如天算,她怎麼也想不到把柄不止她一個人有……
季揚很狹促的看著雲子冰小心的將那個本子揣進懷裏,對著慕清林眨眨眼,“看來有的花墨寒受了。”
慕清林狐疑的看著他,“我怎麼聽出一種幸災樂禍的感覺?”
季揚很是理所當然的點頭,“對啊,就是在幸災樂禍啊!”
慕清林,“……”你這麼理所當然我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不知道說什麼的慕清林便幹脆什麼都不說了。半晌才想起什麼問,“冰兒這本子是什麼東西?”
剛才他就覺得奇怪,他記得他走的時候好像還沒有,一時便沒反應過來。如今被季揚這麼一搗亂倒是想起來了。
季揚瞅了他一眼,沒說話。
慕清林一頭霧水的看他一眼。
季揚又瞅了瞅慕清林,這回眼神帶上了疑問。
慕清林簡直蒙的不行,疑問的是他好吧。
季揚接著瞅慕清林,這回眼神帶上了嫌棄,還有隱藏的鄙夷。
慕清林受不了了,朝著他吼,“有什麼話你直說,老看我做什麼?”
季揚終於開口了,聲音淡淡的含著嘲笑,“合著你都沒聽明白我之前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話是疑問句,語氣卻是肯定的。
慕清林想了想季揚之前說的那幾句話,往上翻了翻,才確定應該是那句‘看來有的花墨寒受了’。
這麼一想才覺得有問題,冰兒一往本子上記東西,他怎麼就知道花墨寒要倒黴了呢?
難不成……
季揚見他的眼神便知道他想到了關鍵,繼續嘲笑,“你也真行,都沒聽明白我的話,就誣賴我幸災樂禍!”
慕清林都懶得白他。這貨簡直就是不要臉到了一定地步,他明明剛才自己都承認了自己的齷齪心思,見自己沒明白這陣又來往自己身上推。
黑的都能說成白的,簡稱顛倒黑白,臭不要臉!
慕清林很想一口痰吐到他臉上,你那語氣都要飄到天上去了,傻子才聽不出來呢。
“所以,冰兒是什麼時候開始弄這東西的?”
季揚笑的很是張揚,終於有一件冰兒的事是他知道而慕清林不知道的了,這感覺,簡直不要太好。
季揚眼角一飛,“你不在的時候。”
慕清林,“……”
別打擾他,他正醞釀那口痰呢!
慕清林最近有些擔憂。至於能讓他這麼個沒長心的人擔憂的也隻有他的寶貝師妹了。
說起來,也不是什麼值得擔憂的事兒,甚至都是應該高興的事兒,可慕清林卻高興不起來。
冰兒最近居然開始勤奮努力的讀書了。不僅是讀書,丹青書法棋藝樂器全麵發展,還會時不時的去曆劫殿找江舟學學廚藝和鞭法,每天都安排的滿滿當當。
所謂事有反常必有妖,慕清林掐指一算,這事兒有蹊蹺。
雲子冰自幼便不喜歡讀書,他還記得有一次他還特地去問過她。
“冰兒,喜歡讀書嗎?”慕清林拿著一本啟蒙的書,興致勃勃的問。
雲子冰抬了下眼皮,“師兄想聽真話假話?”
“假話。”
“不喜歡”
聽到這話,慕清林很是興奮啊,假話是不喜歡,那麼真話定然是喜歡啊。為了能讓自己興奮的再上一層樓,慕清林張口便問,“那真話呢?”
這回雲子冰連眼皮都沒抬,說的話卻直接震碎了慕清林的玻璃心,“很討厭。”
這話直接便讓慕清林下定了決心,冰兒必須開始讀書了,而且從現在開始。
雖然他也覺得這些東西無聊且沒用,也就是大夥聚集在一起時裝逼用的。可是,他家冰兒是誰啊?就算是隻為了裝逼,那也要成為最高格的。
不過,雲子冰對這些文縐縐的東西的厭惡程度簡直是超過了慕清林的想象。沒辦法,他隻好改變了策略。咱家師妹,就算光憑外表那也是最高格的,內涵是什麼,能吃嗎?
想明白的慕清林也便不再強迫她了,隻要求她會一些基本的就可以了。
也正是因為這樣,慕清林才高興不起來。一個以前看到書就想吐,聽到別人講就能立馬睡覺的人會變的這麼勤奮好學?
慕清林相信會有這樣的人,但是,他肯定冰兒不是這樣的人,除非她受了什麼刺激。
他也明著暗著直說拐彎說的問過冰兒怎麼突然就喜歡讀書了,雲子冰很是淡定的反問,“這樣不好?”
慕清林啞然。好是好,就是好的有些過了勁。所以慕清林便決定這次他不問了,他自己去找。
於是,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雲子冰的房門口突然多出了一個挺拔的身影。
雲子冰正坐在床上發呆呢。
今日需要做的東西她都已經完成了,師兄說今晚他還有事讓自己早些睡便離開了。沒了建工,雲子冰自然便不再那麼乖了,坐在床上開始胡思亂想。
她最近很是努力的學習不是為了別的,隻是為了……雲子冰將手上的玉佩翻來翻去。
那個人說的有道理,一個人的學識閱曆不能代表全部,但沒有卻學識閱曆誰又會在意你的全部?
她如今這般努力,總有一日可以成為花哥哥那般優秀的人吧。
她在屋裏想著努力努力再努力,慕清林在屋外眯眼眯眼再眯眼。
仔仔細細的看了一番,慕清林才確定這東西不是他們鏡梧山的,也不是那些朋友送來的。
他可不記得冰兒有這枚玉佩,那這玉佩是哪裏來的?
明明自己走的時候冰兒已經躺了進去,又為什麼大晚上不睡覺的翻來翻去的看它呢?
慕清林正想的入神呢,便聽到身後不遠處一聲驚呼,“你誰啊?”聲音頓了頓,接著便越發尖銳,“來人啊,有刺客!”
也不知道是不是做賊心虛,慕清林偷窺自家的地盤還穿上了夜行衣,直接導致那個仙娥將他認成了欲圖辣手摧花的采花賊。
慕清林煩躁的扯頭發,他不是已經找理由把人都調走了嘛,這個仙娥怎麼回來了?
來不及他多想,那仙娥已喊完不得人來已經朝慕清林撲了過來,“你這賊人,休想傷害姑娘……”
慕清林一驚,他以前可從來不知道,冰兒身邊的仙娥如此彪悍。這畢竟是鏡梧山的人,他又不能下手,隻得微微掙紮。一邊不著痕跡的掙紮還盡量不傷到人,一邊耳朵聽著周圍的動靜。
聞身旁房門微動,料想是冰兒要出來了。慕清林連忙使了個巧勁,腳底一滑,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