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爭結束,花墨寒便帶著大隊人馬回了天界。
事實也如他與雲老所料,兩方各有損失,短時間都不宜再有爭鬥。雲老親自上天庭表達結友誼之邦,從此再無戰事之念想,天君雖說是嘴上說著再想想,商議商議。可花墨寒和雲老兩人卻是都知曉事已成了。
雲老走了以後,天君為此事特地開了個會議。眾仙也都知曉天君的想法,說是商議不過是走個場子,附和著便都臣附議了。
最後天君敲定了結果,意味深長的看了眼花墨寒,將他定為了前去魔界議和。
那個意味深長,花墨寒是看到了的。該來的總會來的,不用介意。
花墨寒到的時候,雲老已經將酒菜都擺上了桌。見到他來了,連忙站起身道,“我就猜著你快來了,果然如此。”
“雲老猜的真準。”花墨寒坐下身。
“你們下去吧。”吩咐完小廝,等他們出了門,雲老也趁勢坐下,“我也就這麼掐指一算!”
說完,又笑的有些得意洋洋,“我之前還算過你有桃花運,怎樣?準了還是沒準啊?”
“桃花運?”花墨寒轉了轉酒杯,“可我記得你當初說是我印堂發黑。什麼時候印堂發黑是桃花運了?”
“我都說過,隻是你不記得了。”雲老擺擺手,“一說到印堂發黑啊,如今你打算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花墨寒飲了口酒。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和那天界的公主……”
“花眠這小子,怕是皮又癢癢了。”
“這回你是冤枉人家了,人家可一個字都沒透露!”
而被冤枉的花眠正拽著一起守在門口的雲橙,“雲橙,我和你說我主子和公主殿下……”
不得不說,花眠不是一個字都沒透露,他隻是一個字都沒來得及透露!
花墨寒默了默,“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你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我因為師父的遺言而對天庭盡忠,卻也因為師父的原因對天庭厭惡。我身處天庭,卻又想遠離天庭。可以說軒轅家的人是最根本的原因。”花墨寒飲了一杯酒,“可如今我卻迷茫了。”
“你在迷茫什麼?你覺得你和軒轅影的事兒,讓你對不起你師父?讓你毀了自己的原則?亦或是讓你不知如何取舍?”
“或許吧。天君以前容不下我師父,如今便會容不下我。如果我預料的不錯,這次回去,便是我罷職之時了吧。”花墨寒歎口氣,繼續道,“師父是愚忠,可我不是。我不會因為他軒轅家坐上那個位置便一味的效忠於他,若他執意不肯放過我,我們之間必定會有一戰。可到那時軒轅影夾在中間,怎麼辦?”
“你的話其實已經暴露了你的選擇不是嗎?”雲老站起身,將一麵令牌放到了花墨寒手裏,“如今事情還都未發生,你便開始為軒轅影考慮,這還不能說明嗎?至於以後的事以後再說,不管將來你說的那個局麵會不會出現,她又究竟是選擇你還是選擇父親,就都隨緣吧。選擇你,你們便做一對亡命鴛鴦。不選你,也就說明你的有緣人未到。不過,無論如何,我這魔界都歡迎你來。”
花墨寒握著那令牌,雲老的意思是,不論將來他和天庭出了什麼問題,他都會護著他。
“一把老骨頭,也不知道能不能活到那時候。”不感動是假的,可話說出來卻讓人覺得刺耳。
雲老卻笑,花墨寒這一感動就嘴毒的習慣,還挺有意思的。
“老頭子的骨頭就不用你關心了。還有,對人家姑娘在意點,要是有什麼不懂的問問花眠。”
“花眠?”花墨寒皺了眉頭,都是光棍,誰比誰強啊。
“你可別小看花眠。”雲老突然湊近道,“這小子鬼心眼多著呢。”
鬼心眼是挺多。
花墨寒出門時,就看見花眠正拿著一個大大的桃子,往雲橙身邊遞呢。見雲橙不接,毫不氣餒的放到了站在一旁的雲橋手裏。
雲橋要遞回去,花眠卻餘光看見花墨寒出來腳底抹油溜了。
雲橋一臉頭痛的看向雲橙。“妹妹,要不你就收著吧。”
“哥,那就是個厚臉皮,你別理他。都多少次了,回回來這套。”
“總歸是人家的好意,我總不能像你一樣冷著臉揍人家一頓吧。”雲橋似乎想到什麼好玩的事,笑了笑。
“我倒是寧願被他打回來。”雲橙臉色不變,耳尖卻有些紅,“總之,你別理他!”
雲橋握拳咳了咳,又指了指手裏的大桃子,笑,“好,不理不理,那這個呢,要怎麼辦?”
“不要不要!”雲橙擺擺手,轉身就走。
“誒,妹妹,你等等我。”
花眠腳底抹油直接滑到了自家主子跟前。語氣中還有著剛剛送出東西的興奮,“主子,咱們是要走了嗎?”
“是要走了。”花墨寒看著那兩兄妹離開的背影,嗯,還有個大桃子。“我怎麼覺得雲橋手裏的桃子那麼眼熟啊?”
“啊?是嗎?這天下的桃子都長毛,哪有什麼一樣不一樣之分啊?”花眠撓頭。
天下的桃子都長毛嗎?他還真是第一次聽說。
“是嗎?”花墨寒摸摸下巴,帶著思索和疑惑。“我怎麼覺得它和我後院的那棵靈桃樹上的桃子長得一模一樣呢?”
靈桃樹是花墨寒師父所栽,師父仙逝後,花墨寒便將它移到後院栽種起來。
其實說起來,靈桃樹和蟠桃樹差不多少,但終歸是差著的。他本身是不喜歡吃桃子的,所以平時都會給下麵的人分一些。當然,大多數都是被花眠偷吃了。有時候,花墨寒都會懷疑花眠是不是隻猴子精,他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喜歡吃桃子的狼呢。
當然,花眠別的地方也不像狼。比如,狼的孤傲,那是和他一點都不沾邊的。花墨寒有時也會想,花眠可能是隻長得像狼的犬?
“是……是嗎?”花眠轉了轉眼珠,“這樣,主子。回去我就給看看那樹上的桃子少沒少!我記得之前是二十五個桃子。”
我怎麼記得是二十六個來了……花墨寒沒拆穿他,“嗯,可以。”
“你怎麼還想起送雲橙東西了?”
“屬下想著不打不相識,這登門拜訪怎麼也要送點禮物嘛。”
花墨寒不理他的胡言亂語。說的好聽,還不打不相識,明明是自己單方麵被人家揍了一頓。挨了人家的揍還上趕著送東西,再說了,就算送那也應該是送雲老。
花墨寒和雲老相識的要早得多。隻不過那時他們都不知對方的身份。
花眠第一次見雲橙的時候很是殷勤的給人家遞了根糖葫蘆過去。
花眠其實也沒有別的意思,主要是有些激動。花墨寒是個武將,大多數時候都是在各處征戰。好不容易可以太平休息時,也隻是在殿內待著。就算不在殿內,他也是到凡間到處晃蕩,還是沒什麼人的地方。
總的來說,年年下來,花墨寒連個活的能說上話的異性都見不到。
主子這樣,花眠自然也是一個情況。
如今,好不容易身邊不到一尺處就有個活生生的美人,怎麼能不趁機說兩句話?
要知道,就休息那性格,若不是自己樂觀,早就憋死了。
其實花眠也沒有別的意思,就是想著簡單的打個招呼,畢竟主子們關係好,他們下屬也不能差吧。
至於為什麼不給雲橋……花眠一向覺得隻有自己一個男人喜歡這東西的,他問過身邊包括花墨寒在內的許多男人,都不喜歡。直到,他後來認識了慕清林。
花眠直接將糖葫蘆送到了雲橙的嘴邊。糖葫蘆是剛剛出鍋的。糖還沒有完全凝結,能聞到淡淡的山楂味。
不過,很不湊巧的是雲橙對山楂的氣味過敏。
過敏的雲橙想著人家畢竟一片好心,自己也別做的太過,便微微側了身子,躲過那味道就好了。
至於過敏起的疹子,她用法術暫時壓下去就可以了。
但是花眠不知道她的意思啊。滿心以為姑娘害羞,一個勁的往人家嘴邊送,直送到雲橙的疹子壓都壓不住,一路竄到了臉上。
於是,雲橙火了,忍著那疹子的痛癢狠狠的將花眠揍了一頓。
花眠一個男人,又不好和女人動手。邊躲邊擋之下也算是結結實實的挨了頓胖揍。
“那我看著人家沒接啊?”忍住笑意,花墨寒又問了一句。
“接了!”花眠一臉主子你是什麼眼神的表情。
“我看是人家哥哥接了。”
“哥哥接了,不也是接了嘛。之前,她沒扔了……”
後麵越說聲越小,花墨寒想著,心眼多沒多他倒是沒看出來,臉皮倒是真的夠厚。
“那……主子,咱們接下來去哪裏?”
花墨寒背過手,“我們去無憂穀。”
無憂穀?花眠皺了皺眉,那是主子的師父安葬的地方,主子說過要去祭拜師父。可是這個時候不是應該先回天界複命嗎?
花墨寒是誰,自然看明白了花眠的想法,“我已經和雲老商量好了,他會為我們打掩護的。”
打掩護?意思就是說等會兒還要回來唄。
花眠點了點頭。
“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