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不但十分客氣,還把之所以將她擄來的目的交待得一清二楚。
原本那個鬼穀真身患重疾,無藥能醫。
傳說沐氏王朝皇宮裏的龍王寶瓶一旦被開啟,就能實現一個願望,情急之下,他們才把腦筋動到她頭上。
“很多人都知道,諾大的沐氏王朝後宮裏,小玉妃是當今皇帝最為得寵的妃子,我們想進宮尋寶瓶不易,但用妳來威脅沐湛,卻不失為一條妙計。”
鬼穀炎並不介意將事情的真相原原本本的交待出來。
他們本無心害人,隻是想借皇帝的寶瓶一用,但冒然進宮去借,沐湛肯定不會同意,所以才出此下策,擄了沐湛心愛的妃子做人質。
當玉鈺兒聽到“得寵”這兩個字的時候,忍不住露出一聲不屑的冷笑。
“不知道是你們太幼稚,還是真的病急亂投醫,如果沐湛手中的那隻龍王寶瓶真的有傳說中的那麼神,你以為他不想自己親手開啟,實現他心底的那些卑鄙願望嗎?”
玉鈺兒的話,令鬼穀炎一怔。
從她的口中,鬼穀炎領略到了一個事實,那就是這位傳聞中被皇帝寵愛的小玉妃,與皇帝之間,似乎有些什麼仇怨。
忍不住仔細打量了玉鈺兒一眼,小玉妃是對她的尊稱,但私底下很多人都說,她就是沐氏王朝後宮裏一個令人談之色變的鬼妃。
雖然鬼妃這個稱謂起得有些誇張,但她的麵孔,的確生得有些詭異。
左邊與右邊,幾乎是陰陽兩相隔。
一半白晳,一半湛青,相配在一起,實在是有些可怕。
玉鈺兒挑了挑眉眼,朝他微微一笑,“怎麼,被我的模樣嚇到了?”
鬼穀炎頓時回神,有些尷尬的笑道:“其實我們對妳是沒有任何惡意的,至於真弟……”
頓了頓口,又道:“他從小到大最討厭別人說他長得美,這次妳不小心犯了他的忌諱,才對妳做出這種過分的事,我代他向妳說聲抱歉了。”
玉鈺兒冷哼一聲,“那家夥那麼囂張,橫看豎看,也不像是一個將死之人啊。”
一提到這個,鬼穀炎就頭痛萬分。
“當年嬸娘懷有真弟的時候,由於身子骨弱,叔父為了保住嬸娘的性命,不停的給她喂藥,怕是那些藥在嬸娘的身體裏發生了變化,使得真弟降生的之後,身子骨始終孱弱,經很多大夫診治,最後斷定,那是由於胎毒所致。”
“不犯病的時候,真弟的身子骨非常強壯硬朗,可是胎毒一犯,他就會不停的咳血,這些年來,叔父和嬸娘為了治好真弟的病,已經求過很多神醫,但始終都不見效果。”
“最近,真弟犯病的次數越來越頻繁,我給他把過脈向……”
說到這裏,鬼穀炎歎息一聲,臉色黯然,“若再找不到治療方法,恐怕連今年冬季,也熬不過去。”
玉鈺兒回想鬼穀真的容貌,忍不住喃喃自語,“那麼一個謫仙般的男子,若真死了,還挺可惜的。”
“妳這醜八怪,是不是還想被關進柴房再餓上幾頓?”
突然走進來的不是別人,正是被榮華、富貴兩個侍衛通知堂兄上山采藥回來的鬼穀真。
正所謂仇人見麵分外眼紅,就因為這男人的一句話,她就被餓了整整三頓不吃不喝險些直接見閻王。
她氣得跳腳,指著鬼穀真的鼻子罵,“你本來就長了一張禍國殃民的臉,美成這副沒天理的樣子,活著也是害人,不如早些死了,倒也幹淨。”
眼看著鬼穀真又要發怒,鬼穀炎及時起身從中調解。
“真弟,這件事的確是你做的不對,好歹她也是個姑娘家,你餓了人家好幾頓,差點就香消玉殞,實在是不應該。”
鬼穀真冷笑一聲,瞅著玉鈺兒那張詭異的臉,“香消玉殞形容的是美女,堂哥,你覺得她擔得起這四個字麼?”
玉鈺兒聽了這話,也不氣惱,起身拿過一把扇子,“啪”地一聲打開,假意扇著風,麵帶邪笑的衝鬼穀真走過去,拿扇麵學著痞子的樣子勾起他俊俏的下巴。
“你這美人兒哪裏長得都不錯,唯獨這張嘴有些不可愛……”
未等她調戲完,身子已經被鬼穀真推向一邊。
“好大的膽子,來人啊,把這個醜八怪給我再關進柴房……”
未等鬼穀炎出言阻止,玉鈺兒已經優雅的合上扇柄,衝著對方微笑,“這就是你們有求於人的態度?”
她一屁股坐回椅子上,拎了塊糯米糕咬叨在口中,“沐湛手裏的龍王寶瓶雖然得之不易,但那並不代表,沒了寶瓶,你這美人兒的病就無藥可醫。”
鬼穀炎不解的皺眉,“姑娘此言何意?”
她晃著腿,邊吃邊指了指自己的鼻尖,“在你們抓我出宮之前,難道就沒打聽打聽我玉鈺兒是何許人也嗎?”
鬼穀真眯著眼瞪她。
鬼穀炎茫然的搖搖頭。
她哼笑一聲,“我對醫病治人沒有興趣,不過卻很喜歡研究各種毒藥,如果你不介意,這個美人兒,就給我當試驗品,研究一番好了。”
不給鬼穀真發怒的機會,她已經先聲奪人道:“我隻有一個條件,竭盡全力的,保證我不被沐湛捉回宮去。”
盛陽縣離盛京隻有百十裏的路程,鬼穀真等人現在所住的宅子,也是老狼王當年在未繼承王位時,曾住過的院落。
這次鬼穀真帶著幾個心腹隨從來盛京,也是奉老狼王的差遣來這邊辦事。
沒想到從前每隔一個月複發一次的舊疾,最近卻越發頻繁起來。
情急之下,鬼穀炎才和榮華、富貴等人才想到了從皇宮裏擄人質的計策。
別看他表麵上看著斯斯文文,對誰都禮遇有加,客客氣氣,但他其實是一個非常小心謹慎的人。
玉鈺兒口口聲聲說她可以治鬼穀真的病,他是打心底不相信的。
從外表看,玉鈺兒十八、九歲的年紀,雖然生了一張奇怪的臉,但渾身上下卻充滿了嬌氣,顯然小時候是被嬌寵著長大的。
這麼一個性格古怪,脾氣刁鑽的人,怎麼可能會醫病治人?
出門在外,一切都要小心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