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徹底破功

所以鬼穀炎留了個心眼,吩咐人去找了毒藥給府裏的小母雞服了下去,並保證小母雞三五個時辰內不死。

他拎著中了毒的小母雞給玉鈺兒瞧,試探她究竟能不能把毒解了。

結果令鬼穀炎大為意外的是,那小母雞在玉鈺兒的手裏,不出半柱香的功夫,就撒著歡兒的跑出去玩了。

“說到底,你們還是不相信我。”

“玉姑娘莫要惱怒,之所以會這樣做,也是想看看玉姑娘對解毒究竟有幾分把握。”

事後,鬼穀炎很誠心的和玉鈺兒道歉。

雖然他仍舊有些不相信這個麵孔詭異的姑娘真的能救真弟的性命,但隻要有一線希望存在,他也不會輕易放過。

玉鈺兒懶得和他們計較,因為昨天傍晚,鬼穀真又犯病了。

的確如鬼穀炎所形容的那樣,不犯病時,他和好人一樣。犯了病,就會不停的咳血,臉色蒼白,一副馬上就要去閻王的樣子。

她上下打量著鬼穀真,翻他的眼皮摸他的臉,一會揪揪耳朵,一會又捏捏鼻子,不理會病弱中鬼穀真無力的憤怒,她還氣人的衝他直做鬼臉。

直到她心滿意足的吃光他的豆腐,把他氣得火冒三仗之時,才一本正經的皺起眉頭,認真道:“若無良方醫治,你的命,活不過今年十月。”

這話說得十分無情,絲毫沒有任何委婉之意。

就算鬼穀炎早已認清這個事實,親耳聽玉鈺兒下此結論,他還是沮喪了好久。

兩人雖不是親生兄弟,但他自幼父母雙亡,幾乎是被老狼王,也就是鬼穀真的父親一手撫養長大的。

如果真弟有個三長兩短,叔父和嬸娘肯定會非常傷心絕望。

更何況鬼穀真聰明絕頂,多才多藝,是狼族最趁職的繼承人,一旦他性命不保,狼族的將來,恐怕也會凶多吉少。

努力從床上坐起身的鬼穀真,在一陣劇烈的咳嗽之後,頂著一張蒼白的臉,無所畏懼道:“生死由命,富貴在天,如果今生我隻有這麼多壽祿,又何必與命去爭?”

說完,狠狠白了玉鈺兒一眼,“至於這個神棍的話,不聽也罷。”

被罵成神棍的玉鈺兒當場便冷下小臉,不滿的回瞪他,“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我剛剛說了,若無良方,你的命活不過今年十月,不過你前世積了福,這輩子遇到了我,這也就意味著,你的命,不會那麼快就被老天收走。”

說著,還假模假樣的輕歎一聲,“妖孽啊,頂著這張美人兒臉出去,將來得禍害多少姑娘?”

不等鬼穀真發怒,她“啪”一聲打了個響指,“筆墨紙硯侍候,我開張藥方子,你們去把煉藥的材藥都給我一一備好,能不能救活你們家主子,就看你們盡不盡心去找製藥的藥材了。”

榮華富貴雖然對玉鈺兒囂張的樣子頗有微詞,但現在這位姑娘還不能得罪,隻能忍氣吞聲的將紙筆拿給她。

鬼穀真這個人,一向很能控製自己的脾氣,可自從遇到這個醜八怪之後,他發現自己的修養已經徹底破功。

如果不是堂兄三番四次的維護她,他早把她丟到山崖底下去喂狼了。

不多時,一張鬼畫符似的藥方寫好,對各種藥材皆有研究的鬼穀炎接手一看,不由得大吃一驚。

“玉姑娘,妳確定給真弟治病的藥材,就是這些東西?”

當今天下,皇權雖然掌握在沐湛的手中,那並不代表他可以隻手遮天,獨攬大權。

北部,以三個部落的實力最為雄厚。

狼族,鷹族以及駱族。

這三個部落各有特色,比起其它兩族,北部狼族,無論在軍事或是農業上,都非常發達。

而狼族之所以會成為三大部族之首,也是因為老狼王鬼穀毅膝下,有一個非常能幹的兒子——小狼王鬼穀真。

二十五歲的鬼穀真,是北部一帶的傳奇性人物。

不僅僅因為他容貌俊美,氣質卓越,最讓人心悅誠服的,是他獨一無二的領導能力。

這些年來,狼族在他的帶領下日益壯大,很多人都在傳,當今世上,唯一能取代沐湛地位的,除了鬼穀真,沒有第二人。

鬼穀真自幼與父親南征北戰,幾乎走遍全天下,所見識過的奇聞怪事,他敢稱第二,沒人敢稱第一。

可是,當他親眼看到被血腥味所取代的房間裏,布滿各種毒蟲蛇蟻的屍體時,保持了多年的冷靜與淡定,還是因為眼前的這副畫麵而震憾了許久。

一條七尺多長的白色大莽被切成了數十塊,鮮血幾乎流了一整地,蛇頭被泡在一個瓷碗裏,死狀異常悲慘。

十幾隻身上長滿疙瘩的蝦蟆已在被分屍,數十隻蝦蟆腿被扯了下來,上麵還殘留著絲絲血肉。

最惡心的就是盤子裏裝著的那些奇奇怪怪,上麵長滿須子的大肥蟲子,肥嫩的身子擠在一起不停的蠕動著,嘴裏還吐出惡心的氣泡。

桌子上堆著好幾隻又肥大大的灰老鼠,有的已經被跺成肉醬,放在一口巨大的鍋子裏煮著。

當然,這些鬼穀真都可以忍受。

最讓他忍受不了的,就是那玉鈺兒披散著長發,打扮得就像一個女鬼。

她嘴裏叨著一塊糕點吃得正香,手中還拎著隻死老鼠,正用賣力的將用一把匕首進行分屍。

屍體上濺出來的血漬染紅了她的手指,她抬起手聞了聞,仿佛那刺鼻的血腥味就像一道美味大餐,令她陶醉於其中。

他隻覺胃裏一陣翻湧,早上吃進去的東西,差一點就全部嘔了出來。

那邊分屍正分得過癮的玉鈺兒聞聲轉身,看到一身白衣華袍的鬼穀真,就像個謫仙一樣站在門口,皺著眉看著屋裏的一切。

自從她給鬼穀炎開出那副藥方子後,整個宅子裏從上到下的人全部都震驚了。

蛇蟲鼠蟻毒草野藥幾乎歡聚一堂。

鬼穀真覺得這女人根本不是給他治病的,而是來索他性命的。

小火爐上的一口大鍋中,也不知燉了些什麼,咕嘟咕嘟的直冒泡,屋子裏除了濃重的血腥味,還散發著一股子難聞的中藥湯子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