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著,突然間想讓那海市蜃樓就在那畫麵中定格了,那樣多美。
可不過瞬間,就什麼都消失了。
阿威不見了,白瑪也不見了。
紫伊坐起,想起她幾日前曾經去過的白瑪的家,那裏空空如也,白瑪家已經不知道搬哪裏去了。
她閉上眼睛,繼續的回想著剛剛見到的那幅會動的畫麵,仿佛,阿威就在這世界的某一處正在輕聲對她說道:“紫伊,去尋找你的幸福吧,你的幸福還在,真的還在……”
她的幸福還在嗎?
阿鶴抱走了她的寶貝,杳無音訊。
不想見他。
不見他,也便沒有了幸福。
淚水在眼角結成冰霜,冰冷徹骨。
來這裏已經有些日子了,算著,寶寶現在已經會說話也會跑會跳了吧。
象她的寶貝,是不是也瘦著呢?
寶貝,媽媽好想聽聽你的聲音呀。
淚,越發的洶湧,每一次心裏難過的時候,她都會躺在這雪地上安靜的感受遙遠的地方的那個小生命帶給自己的心的悸動。
一道陰影擋在了身前,即使是閉著眼睛她也感覺到了。
“央金,我沒事的,一會兒我就下山,不會影響生意的。”她習慣性的每次都是這樣對央說教,好讓她放過自己在這裏再獨處一會兒,她喜歡這份雪山上的寧靜,那會給她一種生命初生的感覺,她真的好喜歡。
也許當年阿威也喜歡這裏。
她不知道為什麼她會鬼使神差的來到這裏,可是來了就是來了,她不想離開。
有雪飄起,揚揚灑灑的落在她的身上,就象是一床絲絨被子蓋在她厚厚的衣服上,一點也不冷,相反的,還有幾分溫暖。
“央金,你走呀,走呀,我真的沒事。”故意的笑著喊著,“我真的一會兒就下山了。”
可是雪,還在不住的落在她的身上,她突然間發覺了不對,這雪怎麼會下得這樣的快呢,還盡落的落在她的身上。
倏的睜開了眼睛,陽光刺眼的讓她看不清楚身前的身影,象是央金,又不象是央金,他比央金高比央金壯實,會是誰呢?
難怪任憑她說著什麼他都不吭聲,原來他不是央金。
手揉了揉眼睛,漸漸的適應了那刺眼的陽光,眼前的男人也慢慢的清晰了起來。
那眉。
那眼。
那唇。
那耳。
五官合起來的一張臉俊美無儔的映入她的眸中。
又是夢吧。
一定是夢。
可上一次夢見他的時候她一點也不開心,他帶走了她的寶貝也帶走了她的快樂。
一動不動的看著他,她希望這夢快些的走過,不要再來撓她的心神。
他是洛兒的。
她不想活在不踏實的夢裏。
她也沒有什麼再可以被他帶走了。
阿鶴,你走,你走呀。
可是雪,卻是一直一直被灑落下來,還是落在她的身上,暖暖的,真的暖暖的。
她伸手一抓才發現這雪一點也不冰,原來根本不是真正的雪,而是白色的泡沫研成的碎沫,天,不是夢。
“媽……媽……”她聽到有小東西在叫媽媽了,陌生的,卻又是熟悉的,軟軟嚅嚅的,真好聽。
“媽……媽……”寶貝又在叫了。
她已經躺不住了。
是她的寶貝嗎?
“媽……媽……抱……抱……”咿咿呀呀的童聲,就象當年寶寶叫她一樣。
再也忍不住的爬坐了起來,身前的男人終於蹲了下去,男人厚實的臂彎裏小人正快樂的揮舞著小手,那厚厚的手套滑稽的可愛,她伸手捉過去,寶貝象她,真的象她,隻是那鼻子卻分明又是風鳴鶴的再版,簡直一模一樣。
囁嚅著唇,她一個字也說不出來,隻是用力的一搶,就從風鳴鶴的懷裏抱過了孩子,臉貼著那小臉,孩子的臉真暖,“寶貝……寶貝……媽媽好想你。”淚,又是遏止不住的流,想了寶貝這麼許久了,他終於來看她了,她的寶貝呀。
“媽媽,我……愛……你……”
天,這是誰教他的呀,這麼小就會說這三個字了,說得她的臉通紅一片。
“媽媽,我……要……親……親……”
她不管了,真的親了下去,小人的肌膚吹彈可破一樣,有風刮來,天,他不冷嗎?
小身子往她的懷裏縮了縮,“媽媽再親親……”
狠狠的親了一口,恨不得把他變回到自己的身體裏,那才讓她有踏實的感覺。
淚,還是不停的流淌著,她突然間害怕了起來,手緊環住寶貝的小身子,若是他再被帶走怎麼辦?
她一定受不了。
那還不如不要有這一次的見。
身子,卻被人從身後環住,連帶的還有寶貝,她聽見風鳴鶴久違了的聲音低聲說道:“對不起,隻三天,我被他們關了三天你就走了,紫伊,為什麼不等等我?”
她心一震,原來他不是故意的,原來又是倪鳳娟和風慶宇,“阿鶴……”她驚喜的低呼,整張臉埋在了風鳴鶴的懷裏,那一刻,她的心終於踏實了。
原來回來這裏,就是為了等他。
而他,也終於如當年那般的找到了她。
雪,真的下了起來,洋洋灑灑的漫天飛舞,也編織了一個最美最美的童話故事……
“紫伊,我愛你。”
這一次,象是小東西說的,又象是風鳴鶴在說,可是,一切已無關緊要,就在那小家夥瞪圓了眼睛看著她的時候,男人的唇吻上了女人的,於是,吻便在這地老天荒的雪色中,從此,再不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