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靈蓉小身子一震，剛掏出玉瓶和一張紙符，八哥忽然在空中翻滾了兩下，尖叫著：
“你騙我！騙我！”
司靈蓉無法在白天看到鬼影，但八哥的表現說明那魘鬼已經附在了它身上。
“你馬上出來！”
司靈蓉厲喝，小奶音清脆又嚴肅，“你敢再犯錯，我真不幫你了。”
因為八哥會說人話，魘鬼的叫聲其他人都聽到了，一旁的紅雁嚇得臉色蒼白，兩腿發抖。
這是怎麼一回事？
今天八哥叫起來好嚇人。
想到小姐送給自己的護身吊墜，她一把壓住，努力不讓自己恐慌地尖叫出來。
“你沒幫我！我要報仇！”
八哥在空中用力扇著翅膀，情緒很激動，“我去找她！”
“不準去！”
司靈蓉飛出紙符，可是，她出手晚了，八哥眨眼間就衝出了窗戶，消失在了空中……
毛球看了眼鎖起眉頭的小主，歉意地嘰嘰叫：
“對不起，小主，是我不好，是我不小心放走了他，我去把他追回來。”
見毛球也要走，司靈蓉摁住了袋子，“你別給我添麻煩了！”
毛球隻好乖乖地縮回了小腦袋。
莫擎宇輕輕地安撫司靈蓉，“沒事，他應該不會再去找其他宿主了，如果我沒猜錯，他肯定回了老家，我們現在就過去。”
司靈蓉點點頭。
一直呆怔在原地的蕭煜反應過來，“你們要去哪？我也去！”
“你不能去！你忘了在天瑤縣城發生的事了？”
莫擎宇說完，把他推到一邊，抱起了司靈蓉。
“不！這次我一定要去，我不想跟妹妹分開。”他扯住了莫擎宇的襯衣。
神色倔強！
這時，楚香琴送走顧妍欣後回來了，得知情況後，也勸蕭煜不要去。
可蕭煜不聽，求著司靈蓉給自己一次機會。
“那就去吧。”司靈蓉同意了。
兩輛車緩緩開進了魘鬼生前所在的村莊。
老槐樹下，幾個圍在一起抽煙說笑的老男人好奇地朝他們看過來。
當司靈蓉步下車時，有一個老漢揉了下眼睛，“這個女娃長得這麼漂亮，真像七仙女。”
司靈蓉今天穿的又是羽衣，小道姑的打扮，好奇的村民紛紛跟著他們走。
聽到敲門聲，一位三十多歲的女人走過來開了門，見到莫擎宇他們，奇怪地問：
“你們找誰？”
顧聰開口：“請問這家有個男人是不是剛去世不久？”
“你們找我弟弟張林？”
“他叫張林啊？是不是淹死的？”
“對。”
“那就沒錯了，我們來找他……”
話沒說完，女人的臉就變了色，十分震驚，“他已經安葬了呀，你們找他做什麼？”
“他老婆在不在？”司靈蓉問。
她的話音剛落下，天空上突然橫衝下一隻黑色的鳥……
“八哥！”司靈蓉叫了聲。
八哥“嘎嘎”叫了兩聲，就從屋門飛了進去。
這是三間磚瓦房，外麵的牆還沒有粉刷，看去也是新建了一兩年。
鳥奇怪的反應讓村民們騷動起來，好幾個年輕一點的男人和女人都往屋裏走，想看個究竟。
“不準進去！”司靈蓉小手一揮。
阿成和磊子立刻上前驅趕，隨後像門神一樣立在門口，村民們看他們穿得又好，氣質不俗，保鏢又威嚴，自然不敢放肆。
司靈蓉隨後帶著莫擎宇他們走進了屋。
“嘎！”八哥從房裏衝了出來。
司靈蓉掏出紙符，剛想拋出去，它大叫起來：
“不要殺我！”
司靈蓉小臉嚴正，“你現在相信我會來幫你了吧？”
“我相信，我相信，但請小仙姑高抬貴手，暫時讓我做一隻鳥，我要親眼看到那女人伏法！”
“你老婆呢？”
“她不在屋裏頭。”
莫擎宇雖然聽不懂八哥的話，但從司靈蓉的話意裏也了解了個大概。
他見剛才開門的女人往裏間躲，便揚聲道：
“你過來！有事問你！”
這群人氣場太大，女人明顯是害怕了。
“我弟弟是淹死的，他生前欠下的債我們都還了，現在……現在家裏隻有一個老母親，你們說放過我們吧。”
莫擎宇皺了眉，“有別人來過這兒？”
“是是，就三天前，我弟媳婦帶人過來，說我弟弟生前欠了她朋友三萬元……”
“說謊！說謊！”八哥激動地拍著翅膀，焦躁地在空中飛了兩圈，“我沒有欠別人的錢，是那臭女人帶相好過來騙錢的。”
司靈蓉朝八哥擺擺手，讓它安靜。
“你弟媳婦在哪？”
“她……她到城裏去了，說晚上才能回來。”
莫擎宇抬腕看了眼名表，低低地說：
“蓉兒，我們暫時在附近找個歇腳的地方，等天黑了再過來吧。”
司靈蓉點了下頭，問女人：
“你確信她今晚會過來？”
“嗯，說好的，她有些東西還在這，說過來住一晚，明天拿了東西就回娘家去了。”
一行人出來，八哥則留在了屋內。
張母躺在床上，摸著拐杖問她的女兒：“外麵的人是誰啊？”
她女兒說自己也不認識，然後看向站在床檔上的八哥，甩手去趕它……
“出去，你快飛出去。”
“娘。”八哥叫了一聲。
張母睜大兩隻瞎眼，激動地抓住女兒的手，“誰？是誰在叫我？”
“娘！娘！”
張姐頭皮發毛，結結巴巴：“娘，你別……別怕，是一隻鳥學人話。”
“八哥？”張母也算有見識。
“是一隻黑羽毛的鳥，好像是……是八哥。”
張母灰白的眼底濕潤了，她伸手顫抖的手，“八哥，你是幫我兒叫的嗎？”
八哥飛到了她手上，喙輕輕地在她手腕上蹭了兩下，大概是告訴老人家……
你說對了。
張母既激動又難過，輕撫著它的毛，“謝謝你，謝謝你代他來看我。”
“娘。”八哥的聲音特清脆響亮。
站在門外的司靈蓉走到窗口，透過窗欞望著裏麵的情景……
“這麼奇怪。”一直跟隨在她身後的蕭煜低低地說，“八哥好像在跟老奶奶在說話。”
莫擎宇抱起司靈蓉，“老奶奶很激動，或許讓他的魂附在八哥身上，並不是一件壞事。”
“兒啊，你還有什麼話跟娘說呀？”
張母雙手小心地托著八哥，幾乎湊到了鼻子前。
八哥的嘴又親了下她老人家的臉……
“娘，冤枉。”
張姐聽清楚了，震驚：“你說冤枉？我弟弟是被人害死的嗎？”
她曾經懷疑過，但是，大家都說他失足落水，而且弟媳婦還哭得死去活來的，她便沒有深究了。
八哥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