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羽不想讓別人覺的她和範仲奇的保鏢關係匪淺似的。
她一臉公式化地對薑寒說:“薑先生,還真是一位負責任的保鏢,既然你想問我有關範神的情況,那這邊請吧。”
所有人一臉我懂了的表情,原來這位保鏢是為了跟韓羽打聽範神的傷勢啊,並不是韓羽認識範神。
隻有薑寒皺眉看著韓羽,她何必當著這麼多人的麵,裝作不認識他呢?有意思嗎?
韓羽假裝沒有看到他的臉色,起身離開了護士站。
薑寒則跟了上去。
“這位保鏢為什麼隻跟韓羽打聽範神的傷勢,我們這裏這麼多人,他怎麼不問我們呢?莫非那位保鏢看上韓羽了?”有人發揮了自己的腦洞想象力。
有人跟著點頭附和:“有這個可能。”
韓羽走到了過道轉角的地方,突然停了下來,轉過身看著身後的男人,麵無表情地哼了一聲:“薑寒,你到底想幹什麼?”
薑寒挑眉:“現在不裝不認識我了?”
她哪裏裝了?她隻是不想給自己招惹不必要的麻煩。
“說吧,你找我有什麼事情?”因為在她最難過的時候,這個男人曾經陪伴在她的身邊過,她不能做一個忘恩負義的人,所以她才沒有趕他走。
薑寒歎了一口氣,其實他找她,不是為了他自己,而是為了範仲奇。
“韓羽,就算有天大的恩怨,現在也該消散了吧?再說仲奇的母親也得到了應有的報應!你打算生仲奇的氣到什麼時候?”
她看著他,忍不住想笑,他這是來當說客的嗎?
“薑寒,你什麼時候跟他站一條戰線上去了?”
薑寒尷尬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他這不是求而不得,轉而助攻好友抱得美人歸啊。
“說實話,你的心裏已經徹底沒有仲奇了?”他好奇地看著韓羽。
韓羽因為他的話微微皺起了眉頭。
“我要是心裏有他,我能千裏迢迢一個人跑來這裏?”
薑寒詫異地看著她,她似乎說的也有道理,如果她的心裏有範仲奇,又怎麼會一聲不吭地一個人跑來這麼遠的地方,丟下範仲奇不聞不問呢?
而且現在範仲奇受著傷,就躺在她們的醫院,也不見她去照顧他,可見韓羽的心裏是真的沒有範仲奇了。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韓羽,不管你心裏是怎麼想的,但你永遠是我薑寒的朋友!”話說到這個份上,薑寒也不好再勸她去照顧範仲奇。
看著男人離開的背影,韓羽整個人靠在了牆壁上,她到底在逃避什麼?
其實隨著範仲奇母親的過世,她對他的恨意已經沒有之前那樣深了,也許這就是天意,天意要讓她失去父母,讓他失去母親。
範仲奇並不知道薑寒去找了韓羽,還跟韓羽說了那麼多。
但細心如他,很快他就發現了薑寒的沉默。
“出什麼事情了?”
薑寒看了範仲奇一眼,然後搖頭。
“沒事。”
“沒事的話,你會這樣無精打采的?說吧,你是不是去找韓羽了?”範仲奇是何等聰明之人,又怎麼會沒看出薑寒的不對勁。
薑寒翻了翻白眼,這男人在他身上安裝了監控器嗎?要不然他連自己的一舉一動都知道的這麼清楚。
“恩,我去找她了,但是她似乎……”不怎麼想理你啊!
薑寒將後麵的話憋了回去,仲奇現在正受著傷,不適合受太大的刺激。
範仲奇的嘴角勾起一道弧度,嘲諷地笑了:“她是不是告訴你,叫你以後也離她遠點,不要再去打擾她的生活?還有她說她恨我,不想再看到我?你應該是被我連累了吧!”
薑寒歎氣:“仲奇,看來你傷她太深,她這輩子估計都沒有辦法原諒你了!你還是早點從這個深潭裏爬出來,重新尋找屬於你的良緣吧。”
爬出來?他想他這輩子都沒辦法爬出來了,誰叫他這次栽跟頭栽地這樣徹底呢?
“別去找她了,讓她安心工作吧,別再去打擾她工作了。”他低低地說,類似於喃喃自語。
薑寒點頭:“是。”
其實他不吩咐自己,自己也不會再去找韓羽。
一天下來,範仲奇換藥的時間到了。
護士站的護士們都激動了起來,都在打賭待會誰會去給範神換紗布。
護士長從未見自己手下的人這麼奮告自勇地說要去給一個病人換紗布,她逮著一個人問:“這些人是怎麼了?一個個跟打了雞血一樣?這403房間住的是哪位病人?讓這些人跟餓狼似的。”
韓羽扯了扯嘴角說:“還能有誰,自然是因為有男明星,才會讓她們的本性暴露了出來!”
“一群色女!”護士長笑罵了聲,然後就在眾人以為這等好事會落到自己頭上時,護士長卻看向韓羽,韓羽有種不好的預感。
“韓羽,那403房間的病人就交給你了!我看這麼多人裏麵,就屬你最淡定,想來你應該不會被男色給迷昏了頭,這個艱巨的任務就交給你了!”
其他護士們一陣哀嚎:“護士長,你偏心,這麼美的差事,你竟然把它交給清心寡欲的韓羽去辦!不公平啊!”
韓羽忙點頭:“是啊,護士長,這麼美的差事,你還是讓其他人去做吧!我怕我做不好,得罪了明星!”
護士長笑著說:“既然是明星,自然比一般人出色,就算你犯了一點小錯誤,我想對方應該也不會計較的吧!”
韓羽無語,但這是領導的命令,她又沒有辦法拒絕,隻能端著紗布、消毒液還有藥去了403房間。
薑寒剛給範仲奇調整了下床的高度,正準備出去,一轉身就看到了從門外進來的小護士。
韓羽朝薑寒點了下頭,算是打過招呼了。
薑寒回應了下,然後安靜地退了出去,順便替她們將門關上。
範仲奇看向進來的女人,挑眉,她不是不想看到他嗎?那幹嘛還來他的房間?
護士站那麼多護士,怎麼就不見其他護士來給他換藥,偏偏又是她。
韓羽又怎麼會不明白範仲奇眼中的疑惑,要不是他吸粉的能力太強大,她根本不會被派過來給他換紗布。
他以為她想來給他換紗布嗎?她一點也不想。
“該換藥了。”她輕飄飄地丟給他這麼一句。
範仲奇“哦”了一聲。
韓羽站在他麵前,抬了抬手,她發現男人就算是坐在床上,也比她高那麼一點,她抬起手,有些吃力地將他頭上的紗布取下來。
男人發現她咬牙的動作,故低頭讓她不用踮起腳那麼辛苦。
看著突然湊到自己麵前的頭發,韓羽怔了下,不解地看著他。
範仲奇卻忍著伸手抱住那隻小蠻腰的衝動,喉結滾動了下,雙眼熾熱地盯著她那盈盈可握的小蠻腰,忍不住問出口:“不是不想看到我嗎?為什麼這麼晚了,還過來給我換紗布?你們護士站就沒有人了嗎?”
韓羽咬牙,給你換就不錯了,怎麼那麼多話?
“現在是下班時間,值夜班的護士少。”意思是,並不是我想來給你換紗布,是因為其他人下班了,現在沒人了。
範仲奇不管理由是什麼,她能過來給他換紗布,他覺的很驚喜。
“韓羽。”
聽到他那溫柔的叫人起雞皮疙瘩的聲音,韓羽的表情僵了僵,他到底想說什麼?
“再次見到你,說實話,我真的做夢都沒有想到。”
韓羽依舊沒有說話,他這話什麼意思?是想說這些感人的話讓她原諒他母親對她家人做過的那些事情嗎?
“別說話,你一說話,紗布都沒辦法纏好。”她故意用紗布勒緊了他的頭,誰叫他沒事跟她說這些話。
範仲奇明顯感覺她再用力勒他的頭,他一把按住她的手,皺眉說:“你是不是恨不得我死?是不是我死了,你就開心了?”
韓羽手上的動作一頓,她的內心真的希望他死嗎?
如果他真的死了,她會開心嗎?答案連她自己都不知道。
趁著她走神的時候,男人伸手抱住了她的腰,臉埋在他的胸口,語氣委屈地說:“韓羽,你到底要氣我到什麼時候?我知道我母親做了不可饒恕的事情,可她在做那件事的時候,我根本不知情!”
韓羽冷硬地打斷了他的話:“但也不能否認你母親的罪行。”
“是,她是做了對不起你父母的事情!可她也得到了懲罰,她已經死了,難道隻有我死了,你才會消氣是不是?那你現在還猶豫什麼?你現在就有機會殺了我!你不是護士嗎?隻要你紮中我的致命位置,我就沒命了!你現在就動手吧!”他抓著韓羽的手,讓她去拿旁邊擺著的針頭。
但是韓羽卻握緊了拳頭,生氣地吼道:“你放手!你別以為這樣說,我就能原諒你!休想!”
範仲奇卻把一個針頭遞到了韓羽的手上,語氣堅決地說:“你以為我在故意騙你?我說的是真的,既然你不能原諒我,而我活得也很痛苦,不如你親手解決了我,這樣也算是給我指明了一條路!”
韓羽的手顫抖了下,她真的下得了手殺了他嗎?
範仲奇看到她的手在抖,他握著她的手,然後將那根針對準了自己的胸口用力插了進去。
“唔……”範仲奇的嘴角流出了一滴血。
韓羽嚇得撤回了自己的手,然後捂著自己的頭尖叫了一聲。
她沒有動手殺他,是他自己將她拿著針的手往他身上刺的,和她沒有關係。
薑寒聽到尖叫聲,忙打開門,就看到範仲奇癱倒在床上,胸口插著一根針還流著血。他難以置信地看著韓羽,然後朝韓羽吼道:”韓羽,你瘋了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