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且她還做了那麼傷風敗俗的事情,跟別的男人跑路了,現在卻靦著臉說要見她最後一麵,當初她拋棄小尹的時候,怎麼就不會想到自己有今日呢?怎麼就不會想到自己臨終那日,子女還恨著她,不願見她呢?如果當時她多想想,多思考思考,或許就不會拋棄小尹了!
向尹臉上的笑容滿麵消失,“這是韓洛思的圈套,我們要去。”
不在躲避,而是正麵迎擊。
任柔微愕,心裏就湧起一股不詳的預感。
“既然知道是圈套,為什麼還要去?”
“因為躲著無法換來安寧,既然戰爭已經開始了,我們就要勇敢抵抗。”說完,她慢慢走向二樓,聲音從容淡定,“任柔姐姐,你明晚陪我一起出席晚宴吧,現在我們一起去挑衣服。”
任柔長長歎了一口氣。
時間流逝。
轉眼就到了隔天的夜裏。
陰雨綿綿。
宴會卻異常熱鬧,今晚,京城裏所有有頭有臉的人物都來了,但蔣家語女士並沒有出席,她病得很嚴重,在房中修養,但這仍然不影響派對的氣氛,很多時候,這種派對隻是為了籠絡人心和傾談生意。
派對的屋頂粘滿了氣球。
任柔跟在向尹身後,進入派對,一雙如海般深邃的眼,在派對中慢慢梭巡,很快,她的目光就跟昨天那個中年男子的目光對上,那人穿著黑色的管家服,微微對向尹點了點得到頭,走過來。
“赫連太太,你來了。”中年男子禮貌地打招呼。
向尹頷首,神情淡然,“嗯,我親母呢?”
中年男子沒想到向尹這麼單刀直入,眼中閃過一絲急促,恭敬道:“蔣家語女士正在休息呢,我去通知她一聲,赫連太太,請在這裏等一下。”
“好。”向尹心裏冷笑,表麵卻沒有表露出來,得體點頭。
眼看著中年男子離開,任柔眼神變冷,悄聲道:“這人的話不可靠。”
“怎麼說?”向尹不顯山不露水地問,其實她已經看出來了,這個人看似是為蔣家語說話的,但實際上他一點都不尊敬蔣家語,每當說起這三個字時,他眼裏就會閃過難以掩飾的蔑然。
任柔說:“遮遮掩掩,古古怪怪,必有蹊蹺。”
沒想到任柔的心思如此縝密,向尹點了點頭,眼珠狡黠,“走吧,任柔姐姐,我們跟上他,看看他到底要幹什麼壞事。”
任柔姐姐點頭,跟上向尹,悄然地避開了眾人的視線,消失在了宴會深處。
二樓的過道上。
中年男子手中揣著一串鑰匙,打開了一間緊閉的房門。
向尹和任柔跟在他身後,輕手輕腳。
房門的隙縫裏。
中年男子跟床上一個瘦弱憔悴的婦人講了幾句什麼,而後,那婦人點點頭,中年男子站起身,走到高台上去取藥,他從雜亂的白色藥罐中各倒出一些膠囊,然後又悄悄從口袋中取出一顆單獨的膠囊,混合在那團藥中,又倒了杯水,才慢慢返回到憔悴的婦人身前。
這一刻。
向尹已經看明白了,床上那個瘦弱憔悴的婦人就是自己的生母,蔣家語。可惜她已沒了向尹記憶中那股清新的美麗,她變得蒼老瘦弱,尤其是病重之後,她的眼窩常年深凹,透著一股久病不愈的蒼然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