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四章
整個京城都知道這葉公子跟明月閣的溫姑娘天性不和。七年前兩個人的大婚轟動了整個京城,婚後也是鶼鰈情深,直到三年前兩個人不知道為什麼大吵了一架,這溫姑娘扔下一封和離書,帶著還不滿一歲的兒子住到了明月閣,而這葉公子一氣之下將和離書撕得粉碎,聽說將半個葉府的東西都砸了,從此啊,兩個人臉麵就是吵架,要麼就是互掐。
青若看著兩個大眼瞪小眼的兩個人,又想起之前青穎跟她說溫言和葉修安的情況終於明白青穎的感覺了。
“素兒呢?”溫言瞪了一眼對麵的葉修安,開口問道。
“受罰呢。”青若淡淡地說道,“今日在雲霄殿頂撞了祝貴妃,不罰她,她就不知道什麼是謹言慎行。”
“當初阿珣也是這般囂張,頂撞了又如何,一個祝貴妃,能把她怎麼樣?宮裏有太後跟皇後護著,這祝貴妃還能上天不成……”溫言說著,突然一停,抬眸看向青若,“你是說,素兒懟了祝貴妃?”
“對啊。”
“那你還得真的讓素兒小心一點,這祝貴妃心胸狹窄,愛記私仇,皇後娘娘都有幾次吃了她的虧,我怕她對素兒背後裏使陰招。”
葉修安抬眸偷偷打量了一下喋喋不休的小女人,方才見到她的氣,不由的也消了,心裏琢磨著,怎麼去明月閣見兒子,這時兩個小丫鬟帶著洛安郡主走了進來。
“素兒見過舅舅,舅媽。”洛安郡主臉上一喜,福身行禮道,葉修安麵帶溫和,看著已經長大成人的洛安郡主,“起來吧。”
溫言一把扶起洛安郡主,笑道,“素兒又長高了,你是不是又忘了?以後不準叫我舅媽,我可跟你舅舅已經沒有半分錢的關係了,還是叫我言姨吧。”
“那可不行。”洛安郡主親熱地摟住溫言的胳膊,撒嬌道,“在素兒的心裏,就隻有您一個舅媽,我可不想叫別的女人舅媽。”
“我還不稀罕做你的舅媽呢,誰稀罕讓誰來。”
葉修安無奈地看了看青若,青若掩嘴一笑,目光落到遠方,小姐若是您能看到現在這一幕,該多好啊。
鳳棲殿。
“走水了,走水了……”一個小太監的聲音驚醒了正在睡夢中的唐鳳初,“爾雅,爾頌……”
“娘娘。”
“外麵發生什麼事了?”唐鳳初披上一件外衣問道,
“偏殿走水了。”爾雅憂心地說道,唐鳳初臉色一變,“淙兒和太子呢?”
“小殿下和太子殿下都還在偏殿,沒有出來。”爾雅的話還沒說完,唐鳳初就跑了出去,看見來來往往的太監宮女都在救火,自己想也不想地就衝了進去。一旁的侍衛撈起一旁的披風澆濕也衝了進去,唐鳳初準確的跑到四皇子宋瑜淙所睡的臥榻焦急地搖晃著昏迷不醒的他,“淙兒,淙兒……”轉身又尋找宋瑜璉的身影,“明兒明兒……”
“娘娘,我們先出去。”說著侍衛一把抱起宋瑜淙,一手護著唐鳳初逃了出來,這時玄睿帝也聽到動靜趕了過來,看見唐鳳初癱坐買庭院裏,懷裏抱著昏迷的宋瑜淙,厲聲道,“還不快傳禦醫!”
“聖上,明兒還在裏麵……”
“母後……”一道挺拔的身影跑了過來,一個十二歲的前麵,看著眾人,又看著已經被控製住的大火,“發生什麼事了?”
“明兒……”唐鳳初一把抱住宋瑜璉,失而複得讓她的那顆心,又回來了。
門外一個小太監一閃而過,禦醫院的禦醫全部候在了鳳棲殿,個個不敢說一句話,床上的隻有三歲的四皇子脈象虛弱,身體內還中了烈毒,恐怕命不久矣。
唐鳳初守在床邊,玄睿帝怒氣衝衝地看著一群禦醫,“就沒一個能夠救四皇子的嗎?朕真是白養你們這些廢物。”
“父皇,兒臣聽說葉公子府中有一個府醫名為景佗,他醫術高明,紫淩王妃中毒時,就是他控製了紫淩王妃的毒素,不如請他來救治四皇弟。”宋瑜璉忽然想到前幾日他那個雙胞胎妹妹在而他耳邊嘮叨葉府的時候,提過景佗。
玄康帝也想起來了,那個人醫術雖然比不上季南北,卻總比這些吃幹飯的庸醫強,“來人,傳景佗。”
大半夜的,葉府的們就被敲響了,一聽說是鳳棲殿出了事情,葉修安自然不會坐視不管,當機立斷讓景佗進了宮。
診斷過後,景佗劍眉微蹙,“四皇子吸入大量煙塵,傷及肺部,再加上又中了毒,所以才脈象虛弱,昏迷不醒。”
“景大夫,可有辦法醫治?”唐鳳初擔憂地問道,宋瑜淙是她的第三個孩子,平日裏有一點磕傷她都十分緊張,如今性命垂危,更是如同要了她的命。
“有,不過需要一味藥材。”
“景大夫盡管開口,朕命人去取。”
“此藥恐怕宮中沒有。”景佗微微一笑,眼裏閃過一絲玩味,恐怕這就是命吧,“紫落綺,這種草藥十分珍貴,用法也十分奇特,草民愚鈍,不會使用紫落綺。”
“何處去尋?何人會使用?”唐鳳初焦急地問道。
“江湖傳聞,藥域穀的穀主夫人無尋擅長種植紫落綺,而她的夫君紀明南正是會使用紫落綺的人之一。”
“朕這就派人去請。”玄睿帝吩咐下去後,又安慰唐鳳初說道,“皇後放心,淙兒一定會沒事的。”大步走出鳳棲殿後,玄睿帝眼中閃過一絲戾氣,“王福祿!”
“老奴在!”
“給朕查,鳳棲殿偏殿怎麼會走水?!把丫鬟太監們全部收押,嚴審!”玄睿帝最忍受不了的就是後宮這些肮髒的事情,尤其是發生在他的發妻和嫡子身上。
“老奴遵旨!”王福祿這幾年來第一次見玄睿帝發這麼大的火,但願這隻是一場意外吧,可是在這深深皇宮之中,根本就沒有什麼意外,一切的意外都是被安排的妥妥當當的。
太子宋瑜璉也守在床邊,懂事地說道,“母後,您去休息吧,淙兒這兒兒臣來守著。”
唐鳳初伸手摸了摸他的頭,關心地問道,“你今晚有沒有傷到?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怎麼就淙兒一個人在偏殿,你不是說今晚要在鳳棲殿休息嘛?”
太子搖搖頭,“今晚兒臣陪淙兒玩了一會兒,長寧殿便有人來尋兒臣,寧兒非得讓兒臣去教她武功。”說起他這位皇妹宋長寧,宋瑜璉就有些頭疼。
“今晚你也嚇壞了,去休息吧。”唐鳳初慈愛地看著宋瑜璉,小小年紀就背負了許多,整個人都要比同齡人沉穩冷靜。
這皇宮終究變成了她的戰場,唐鳳初看著宮內巍巍宮牆,從她選擇牽起那個人的手時,她就注定要在這裏困守一聲,有時她真的很羨慕葉浮珣,說愛就愛,說恨就恨,那份狠絕是她永遠做不到的。
藥域穀。
“夫人,有人要闖穀。”淡竹稟報道,她是無尋身邊的貼身丫鬟,也為醫女。
“何人啊?”無尋剛服侍喝完藥睡下的紀明南淡淡地問道,這幾年來,藥域穀的名聲在外,不少人江湖人士來求藥問診,早已見怪不怪了。
“好像是京城人士。”
“若是求藥按老規矩來,若是問診就讓他們回吧。”無尋擔憂地看著外麵的天,馬上又要到冬天了,不知道他的身子能不能扛過這個冬天。
“我家夫人說,若是諸位求藥就按我們藥域穀的規矩來,闖過這三關自然就把藥送到手上,若是問診,那就請回吧。”淡竹不卑不亢地說道。
“大膽,你可知道來者是誰?竟然敢如此對我說話,你頭上的腦袋是不想要了嗎?!”一位聲音尖細,白淨無須的男子翹著蘭花指,說道。
“這位公子,來藥域穀者無論你是江湖世家,還是豪門氏族,皆按藥域穀的規矩來辦,無一例外,求藥需過毒障,寒潭,奇陣三關,方可拿走你要的東西,問診那得看穀主心情。”玉竹背著藥簍不知何時出現在淡竹的伸手,她最討厭地就是這副仗勢欺人的樣子。
“你……你信不信,我把你們這個藥域穀給夷為平地!”王福祿話音剛落,一個石子便打在了他的腦袋上,“誰敢拿石子打我……哎喲……”紀綿希手裏甩著一個彈弓,衝著王福祿做了一個鬼臉,“你這個娘娘腔,竟然敢在我們家門口撒野,看本小姐不教訓你。”
也就宮裏那位無法無天的長寧公主敢這麼對他吧,沒想到在這鄉野之間,竟然讓一個小丫頭片子給打了,這讓他如何能夠咽下這口氣,“來人啊,把這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丫頭片子,給雜家抓起來!”
淡竹頗為頭疼地看著闖禍的小女孩,手指一揮,身後的兩個藥童便擋在了前麵,“誰敢在藥域穀撒野?!”
“王公公,這次咱是來求藥問診的,不能動手啊,萬一延誤了四皇子的病情,咱們擔待不起啊。”隨從侍衛附在王福祿耳邊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