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五章

第二百一十五章

王福祿眼珠微轉,讓侍衛們收了兵器,“勞煩這位姑娘再去通報一聲,就說……”說著那侍衛上前兩步,附在淡竹耳旁低語了幾句,淡竹眸子微沉,看了一眼玉竹,斟酌了一下,又轉身進去通報。

此時無尋已經知道了門口的情況,正帶著紀洐諾往穀口趕,半路正好與淡竹相遇,“夫人……”淡竹在無尋耳邊低語了幾句,而後看向無尋,問道,“夫人,怎麼辦?”

無尋淡淡地說道,“藥域穀從來沒有破過規矩。”抬步走到穀口,沉聲斥道,“希兒,你又胡鬧了?”

剛剛還張牙舞爪的小女孩,一聽到母親的聲音,立馬變得乖乖的,“娘親,是這不男不女的人說要拆了我們藥域穀。”紀綿希指著王福祿說道。

這無尋平日裏對孩子是嚴厲了一些,但她極為護短,自家的孩子怎麼打罵都可以,卻容不得別人說半句不是。

王福祿眸子微睜,震驚地看著無尋,“你……你……你是……紫淩王妃……”

無尋嘴角微勾,“您認錯了,本夫人不是什麼王妃,而是這藥域穀的穀主夫人,您若是求藥請過三關,您若問診,那就請回,我家夫君明年開春才會出診。”

太不可思議了,竟然跟已經去世十年的紫淩王妃長得有六七分像,這個世界難道真的有如此相像之人,這說話的語氣,神態跟當年的紫淩王妃像極了,王福祿鎮了鎮神,又仔細打量著無尋,又感覺不是那麼像了,難道剛才是她的錯覺。

“娘親,你看這個人賊眉鼠眼,陰陽怪氣的,一看就不是好人,我們才不把藥賣給他呢。”紀綿希嫌棄地說道,一旁的紀洐諾伸手輕拍了一下她的小腦袋,“別說了,你把娘親剛種的覺冰草給破壞了,娘親正準備罰你呢。”

心虛的某個小姑娘忙閉口,裝作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看著自家哥哥。

“夫人,這次來雜家其為了主子求藥問診,還請您行個方便,我家小主子中了劇毒,命在旦夕,急需紫落綺救命,所以得請穀主跟雜家走一趟,若是治好了,那可是有賞的。”

“若是治不好,豈不是要掉腦袋,我家夫君醫術尚淺,身子又虛,您還是回去吧。”

“哎喲,您這是說的哪兒的話啊,這天下人誰不知道這藥域穀穀主的醫術啊,那可是無人能敵啊。”王福祿諂媚地說道。

無尋也不跟他廢話,直接丟了兩個字,便吩咐玉竹閉穀,吃了閉門羹,碰了軟釘子的王福祿氣得甩袖離開,“真是不知好歹。”

“夫人,要不要寫信問一下玄霄閣?”玉竹問道,這玄霄閣的閣主與穀主是好友,每年這玄霄閣的閣主都會來藥域穀小住幾日,每日不是陪穀主下棋就是品茶,有一段時間,這穀主夫人還認為這葉修安喜歡穀主。

“也好。”無尋看見乖巧站在一旁的紀綿希,素指輕點她的額頭,“以後不準在這麼胡鬧。”

王福祿失敗而歸,玄睿帝大發雷霆,葉修安知道這件事後,直接罰了景佗,“為什麼要讓王福祿去藥域穀?!”

“閣主,四皇子中的毒,屬下解不了,而且藥域穀不僅有紫落綺,紀明南也會使用紫落綺,為什麼不能去請其來看診?”景佗不解地問道,他知道閣主一向跟藥域穀走得很近,但是他不明白為什麼這四皇子都病成這樣了,還不能請紀明南來診治。

“多嘴!自己去領罰!”葉修安閉上眼睛,眉間透露著隱隱約約的擔心,十年了,她不應該再踏上這片土地。

這次求藥,唐鳳初親自去了,當唐鳳初的鳳駕聽到藥域穀的門口時,無尋跟紀明南已經收到了葉修安的飛鴿傳書的消息,她一早便讓淡竹玉竹二人守在穀口。

“皇後娘娘,我家夫人吩咐我們在此等您。”

“既然知道我們家娘娘來了,還不趕緊讓你家主人出來迎接。”爾雅趾高氣揚地說道。

淡竹微微一笑,不卑不亢地說道,“來藥域穀皆是有求之人,這位姑娘,求人就要有個求人的態度。”這京城來的人,還真是一個比一個討厭,骨子裏的那股優越感就讓淡竹看不慣,不等爾雅發作,她指著玉竹手裏的檀木盒子,說道,“我家主子曾受過京城朱雀街葉府葉公子的恩惠,所以今日我家主子破例將這紫落綺送給娘娘。”

一旁的小宮女接過藥後,淡竹接著說道,“藥域穀頗為簡陋,就不留娘娘喝茶了。”說著淡竹做了一個請的動作,直接下了逐客令。

“慢著。”唐鳳初從玉攆中下來,“姑娘,可否再去通報一聲,讓穀主跟本宮走一趟,吾兒命在旦夕,隻有穀主能救了。”

“皇後娘娘,我家主子最近身體有恙,閉關修養,不宜出穀,您請回吧。”

唐鳳初見淡竹等人堅定,沒有鬆口的跡象,心裏一著急,竟然雙膝跪地,“姑娘,請去通報你家主子一聲,請他看在一個母親的份上,跟本宮走一趟吧。”

“娘娘……”眾人大驚忙跟著跪下,爾雅跪著上前去扶唐鳳初,卻被嗬斥住,淡竹等人回頭,忙彎身,“皇後娘娘,您這是……”

“吾兒命在旦夕,身為母親一定要救他,今日本宮不是以玄嶽王朝的皇後來求藥,而是一個普通的母親。”

玉竹心裏一軟,這貴為一國之母,竟然可以為了自己的孩子做到如此地步,又想起了小時候自己的母親,玉竹上前勸道,“淡竹,要不去請示一下夫人和穀主?”

“嗯。”淡竹不得已答應,畢竟跪在這裏的可是一國之母,她怕折壽啊。

無尋剛熬好藥,便聽到藥童來報,紀明南一聽是皇後來求藥問診,劍眉微蹙看向無尋,問道,“發生什麼事了嗎?皇後娘娘怎麼會來?”

上一次王福祿來求藥,紀明南處於昏迷之中,後來無尋也沒當回事,就沒有告訴紀明南,省的他擔心,無尋簡單地將這幾天發生的事,告訴了紀明南,接過他的手裏的藥碗,習慣性地遞上一顆青梅,“我知道這皇後娘娘跟葉修安關係匪淺,所以已經命淡竹將紫落綺給她了,整個皇宮難道就沒有一個會使用紫落綺的嗎?你的身子剛好,不合適奔波。”

“那你也不能讓她堂堂一國之母,就跪在我們穀口吧,這傳出去多不好。”紀明南輕點一下無尋的鼻尖,誰也沒有注意到,他眼裏一閃而過的光華。

“那你說怎麼辦?”無尋托著下巴頗為煩惱地說道,紀明南寵溺地一笑起身說道,“走吧,陪我去看看這個皇後娘娘。”

唐鳳初見紀明南出來了,心裏一喜,忙說道,“穀主,本宮求您跟本宮走一趟。”

“娘娘,您這是折煞在下了。”說著示意一旁的玉竹扶起唐鳳初溫和地說道,“在下身子實在不宜奔波啊……咳咳咳……”

無尋扶著他的胳膊,輕拍著紀明南的後背,秀眉微蹙,“娘娘,您還是請回……”無尋抬眸看向唐鳳初,一股強烈的熟悉感充斥她的心頭,但是搜遍腦子裏所有的記憶,就是不記得自己是否在哪兒裏見過她。

唐鳳初目光落在無尋身上,同樣是震驚,激動地喊道,“珣兒……”無尋微微一愣,問道,“娘娘,您認識民婦?”

“娘娘,這不是紫淩王妃。”爾雅上前提醒道,方才乍一看,她也嚇了一跳,不過又細看跟紫淩王妃長得也不是那麼像了。

唐鳳初回過神來,說道,“抱歉,是本宮認錯人了,隻不過初見夫人,便覺得夫人與本宮的妹妹長得十分相似。”

無尋莞爾一笑,帶著江湖女子的灑脫,“能和皇後娘娘的妹妹長相相似,也是無尋的福。”

“穀主,請您務必跟本宮走一趟,馬車已經備好,絕對不讓穀主受累,本宮再次謝過了。”唐鳳初目光又回到了紀明南身上,一字一句說的情真意切,紀明南沉吟片刻,仿佛下了很大的決心,“好,在下跟娘娘走一趟。”

“夫君,不可,你的身體……”無尋擔憂地說道,紀明南握住她的手,看著她的眼睛,溫柔地一笑,“不礙事,你在家等著我,我去去就來。”

“不行,我要陪你一塊兒去。”無尋知道紀明南做出的決定無人能夠輕易地改變,但這段時間又是他舊疾發作的高峰期,她必須陪在他身長。

“聽話。”紀明南說道。

“不要,我給你兩個選擇,要麼你休了我,要麼你讓我跟你去。”無尋頗為不講理地說道,眾人抿嘴一笑,許久不見自家夫人在穀主麵前耍小性子了,唐鳳初笑道,“夫人可以一同前往。”

“我們倆若是走,希兒和諾兒呢?”紀明南問道,平日裏別看無尋對孩子們嚴厲,其實她心裏最疼的還是那兩個小家夥,她絕不放心,交給穀裏的人照看。

“一塊兒帶上,就這麼決定了。”無尋說道,扭頭去吩咐淡竹等人去收拾行李,“正好,穀裏冬季濕氣太重,去京城養一段時間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