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我又不是沒看過
“我出現在雍涼城,原本是要跟太守商議此事,但我跟他們聊了一會兒,覺得他們好像是想判我一個通敵之罪。”
白子洛回想了一下,道:“我當時覺得,要是朝廷認定白家通敵,天可汗會更加放鬆警惕,幹脆就認罪畫押,寫了供書。”
白蓁蓁無語了:“這也能隨便寫?”
白子洛道:“所以我這不是趕緊回京了嘛,陛下不信也沒關係,三萬人馬,我們裏應外合,對他們形成兩麵包夾之勢,最多要不了一個月,那邊的捷報就會傳出來了。”
難怪那封認罪書,白蓁蓁看不出有什麼問題,原來真是他寫的。
“你剛才說,他們想判你一個通敵之罪?”白蓁蓁疑惑的看著白子洛。
是誰想要趁機讓護國公府覆滅?
宴會上的一道聲音突然回響在白蓁蓁耳邊。
“再等等。”
她那時要當眾宣布聖旨,沈離攔著她,讓她再等等,然後很快就傳來消息,說護國公府通敵。
幾乎是一瞬間,白蓁蓁呼吸變得急促起來,沈離居然敢?
他為了留住她,為了讓她沒有依靠,居然敢設計讓功臣背負罵名?
這已經不是她一個人的事了,這是整個護國公府,整個邊境軍士的清白!
“他也是軍旅之人,怎麼做得出這種事情?”白蓁蓁簡直難以置信。
沈離在她心中的惡毒程度又上了一層台階,讓人遍體生寒。
“誰啊?”白子洛眨眨眼,他怎麼聽不懂白蓁蓁的話。
天逐漸亮起來,白子洛喬裝成雲宅的人,跟著欽天監的人悄悄進宮。
公子襄則一直側著眼看向白蓁蓁。
沈純熙在外麵守了一夜,守到後半夜的時候睡著了,一直到白子洛離開時驚動她,她才猛然驚醒,小跑著進來看公子襄。
白蓁蓁看到她進來,眼眸中全是擔心。
“你還好嗎?”沈純熙的眼睛盯在公子襄重新包紮的傷口上,有些哽咽。
公子襄嗯一聲。
白蓁蓁聽著他平淡的語氣,再想想昨日那般凶險的情景,心中難免震撼。
她從來沒見過他受傷的樣子,現在想來,就算是有一天,雲襄快死了,說不定也是這樣波瀾不驚的說一聲沒事。
“多謝關心。”公子襄道。
沈純熙聽著他嘶啞的聲音,更加難過了:“何必說這個謝字,顯得我們那麼生分。”
公子襄笑笑。
“是誰追殺你們?陛下的人嗎?”沈純熙問道。
白蓁蓁冷笑一聲:“恐怕不是。”
如果是陛下的人,絕對不會對他下這麼重的手。
何況,她心中早就猜到了。
公子襄道:“陛下會查的,你別擔心。”
沈純熙咬著唇,忽然蹭地站起身:“我知道是誰,我這就去找他算賬。”
一直在阻攔白子洛回來的人,還能有誰?
白蓁蓁拉住她的手腕:“你冷靜些,沒有證據,陛下不會信的。”
沈純熙怒道:“你救了他那麼多次,還救了淑貴妃和公主,他怎麼能這樣對你的家人?虧我以前還把他當哥哥!”
公子襄輕輕咳嗽兩聲,白蓁蓁順手探向他的額頭,驚訝的發現居然又發燒了。
好端端的,怎麼會發燒呢?
除非傷口感染。
可他渾身上下的傷口都已經被她處理完了,除非……
“純熙,你能去幫忙熬藥嗎?”白蓁蓁拿過紙筆,寫了兩張方子,“這些藥全都買回來,然而按照第二張方子去煎藥。”
所有的藥混雜在一起,避免有人知道公子襄傷的到底有多重。
沈純熙拿起兩張方子比對一下,立刻明白了:“我這就去。”
等人都走完了,白蓁蓁才幽幽的看著公子襄:“隻是擦傷?”
公子襄的麵容緩緩浮起紅色,居然有一種異樣的俊美。
“我隻是個大夫,你能不能不要那麼顧忌。”白蓁蓁道。
公子襄倔強的歪過臉:“讓許初宸來。”
白蓁蓁皺起眉頭:“等他來,說不定都趕上收屍了。”
她刻意把沈純熙支走,不就是在保護他的麵子嗎?這個人怎麼這麼別扭。
“不行。”公子襄堅持。
白蓁蓁沒耐心了,去掀他的被子:“有什麼不行的,命重要還是尊嚴重要。”
公子襄從床上撐起來伸手去攔她,肩膀上的傷口肉眼可見的裂開,再次滲出血水。
白蓁蓁怒了,一把把他按回去:“我辛辛苦苦縫了一晚上的!”
四目相接,兩人的距離近在咫尺,濕熱的呼吸噴灑在白蓁蓁臉上,她仿佛聽到自己心跳加速的聲音。
公子襄的一張臉也紅的更加厲害。
她的發絲落在他赤裸的上身,順滑中又帶著一點點癢,耳根也不由自主的紅了起來。
“我……撐得住。”公子襄的聲音從牙縫裏發出來,“你去叫許初宸過來。”
白蓁蓁更加生氣,說話也沒過腦子:“我又不是沒看過,你到底在矜持什麼?”
……
兩人忽然都不再說話,不約而同的把腦海中那件塵封的往事翻了出來。
白蓁蓁率先反應過來,將他的被子掀個徹底,大腿上一個巨大的血窟窿,拆開紗布才發現,是弓弩造成的貫穿傷,堪堪避過他的骨頭。
白蓁蓁倒吸一口氣,這樣的傷,不是簡單用藥敷一敷傷口就能好的,也難怪會感染。
公子襄將頭偏開,認命一般任她擺動,像是案板上的豬肉。
白蓁蓁輕輕歎一口氣:“隻是大腿,又不是……”
又不是那啥。
“有什麼不能讓我看的。”白蓁蓁道。
不過就是位置靠近了些,她又不是變態,非得盯著不該看的地方看。
她不說還好,她一說,公子襄有種恨不得暈過去的感覺。
“這裏疼嗎?”白蓁蓁順著傷口往上按。
公子襄輕聲吸一口涼氣。
白蓁蓁繼續往上:“這裏呢?”
這傷還挺嚴重,不知道牽動了多少組織。
“你……別亂摸。”公子襄感覺她的手越來越往上了,又不好生氣,畢竟她是在給他治病。
“我隻是在摸你的腿。”白蓁蓁義正言辭。
公子襄咬牙:“你摸錯了,那不是我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