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要是我實在貪心怎麼辦
白蓁蓁手上默默用力:“你還沒跟我說疼不疼。”
“不疼……”
“那挺好,隻是皮肉傷。”白蓁蓁終於把手拿開,給他處理起腿上的箭傷。
輕柔的動作盡量減緩疼痛,但總歸是在很敏感的地方,白蓁蓁又沒什麼太多的救人經驗,心中一亂,手上也磕絆了幾下。
一縷朝陽順著窗戶照射進來,蠟燭燃盡,屋內卻也明亮。
公子襄看著她有點手忙腳亂的意思,定定的看了他許久,意味不明道:“你這樣,會讓我忍不住貪心的。”
白蓁蓁有些困惑,有點不太懂他話裏的意思。
貪心什麼,什麼貪心。
白蓁蓁回頭看他,撞上他深邃的眸子。
他天生骨像好,眉眼間像是攬盡了漫天星辰,天生的冷白皮總是給人一股距離感,像是高山上的白雪。
此時他額頭上那一圈白色的紗布,更讓他顯得清冷而高貴。
但他深邃的眼眸,卻又讓她覺得,好像她已經把他從高貴的天上給拉下來了。
公子襄看著她,半晌,幽幽歎了一口氣。
白蓁蓁更加困惑了,有什麼好歎氣的。
“你不對勁嗎?”白蓁蓁問道,然後俯在他胸前去聽他的心跳。
公子襄刹那間沒敢再動,而同時,白蓁蓁也聽到了遠高於常人的心率。
她有些著急:“你……”
卻被人抬手按住後頸,壓進懷裏。
悲涼的語調從公子襄口中道出:“你和離了,我很高興。”
白蓁蓁一怔,就算再遲鈍,也該知道他是什麼意思了。
她想起身,又怕傷到他腹部大大小小的劍傷,隻好繼續側臉貼著他的懷抱,聽著他有力的心跳,手上也不由自主的蜷縮起來。
她的心率好像也有些不正常了。
半晌,公子襄終於放開她,像是心緒得到了緩解:“你繼續吧。”
白蓁蓁:“……”
她經驗不足,臨床知識比理論知識少了不是一點半點,這會兒心跳這麼快,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正常的繼續。
哦,對,要先清理傷口,把化膿的地方清洗幹淨……
白蓁蓁埋頭苦幹,外麵的門忽然砰一聲被推開。
“蓁蓁,我跑遍了京城的藥店,說是沒有野生的……”沈純熙風一般的衝進來,話還沒說完,頓時像遭雷劈了一樣,定定的站在原地。
她看到白蓁蓁正以一個奇怪的姿勢在公子襄身下,不知道在幹什麼。
“……藏紅花。”沈純熙慣性地把話說完。
白蓁蓁一本正經的抬起頭:“沒有嗎?”
“出去。”公子襄冷聲。
沈純熙風一般的跑出去,還在門外趕人:“都出去出去,別在院子裏待著!”
白蓁蓁聽著沈純熙的大嗓門,隻覺得頭皮發麻,臉上的表情也繃不住了,恨不得把自己埋起來。
公子襄此時倒是淡定下來,他看向白蓁蓁:“你繼續。”
事實證明,誰先不好意思,誰就輸了。
白蓁蓁差點就想放下手裏的藥:“我給你煮麻藥去,會很疼的。”
“我不覺得疼。”公子襄眼皮輕輕掃過她的側臉,“等你煮完麻藥,說不定都趕上給我收屍了。”
白蓁蓁:……
這話她該怎麼接?
她還是太年輕,自己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白蓁蓁隻好硬著頭皮接著處理傷口,目光聚焦在翻卷的皮肉上,不讓自己多想。
“你給我買野生的藏紅花做什麼?我正渾身出血,你是怕我死的不夠快麼?”公子襄一本正經的問道。
白蓁蓁:“……我就是找個借口把郡主支出去,這不是怕她誤會麼。”
公子襄看她一眼,頓了頓,解釋道:“她是我妹妹。”
白蓁蓁點頭:“我知道我知道。”
公子襄再看她一眼,沈純熙真是他妹妹,同一個祖父的那種妹妹。
不過算起來,安樂也算是他妹妹,他對安樂就討厭的很。
可見,妹妹與妹妹,也是不一樣的。
白蓁蓁好容易清理完傷口,再次拿起新月針,鬼使神差的說了一句:“其實我繡工不好,到時候疤痕長歪了,還請你不要太介意。”
公子襄輕笑,白蓁蓁就在他身下,這個姿勢要多曖昧有多曖昧,他看著她,低聲道:“沒關係,別人又看不見。”
白蓁蓁:“……”
好想用被子悶死他。
公子襄倒是跟個沒事人一樣,這會兒完全沒有了先前的尷尬,認真道:“你說,陛下會怎麼處置白子洛。”
他說這話的時候聲音啞了一瞬,白蓁蓁沒聽清,把耳朵湊過來:“什麼?”
公子襄故意低聲:“陛下……”
白蓁蓁又沒聽清,隻好再湊過來一點。
公子襄緩緩勾起個嘴角,溫熱的氣息拂過白蓁蓁的耳廓:“陛下會讓白子洛暫時藏起來,對外仍舊追捕他,等候邊關的消息。”
白蓁蓁耳朵癢癢的,佯裝鎮定:“我明白。”
公子襄的嘴角淺淺上揚:“累了一晚了,你去休息吧。”
白蓁蓁故作淡定:“還有一點,你的傷口大多有些深,尤其是長在額頭上,實在有些不好看。最好用魚皮敷一段時間,才能不留疤。”
公子襄沒聽說過這種治傷疤的方法,倒是有了些趣味:“魚皮?”
“要羅非魚,不知道陛下的禦膳房有沒有。”白蓁蓁想了想,禦貢的蝦都能有巴掌大,說不定也有這種東西呢。
“我一個男子,不怕留疤。”公子襄看著白蓁蓁。
“不行不行。”白蓁蓁搖頭。
他畢竟是為了救白子洛才受的傷,別的地方也就算了,腦門上那麼大一塊,到時候好了也肯定有增生疤。
那麼俊美的臉上留一塊疤,那跟在傳世書畫上蓋個章有什麼區別?
簡直暴殄天物。
“你別管了,我去給你找。”白蓁蓁信心滿滿,就要離開。
公子襄低沉著嗓音,伸手抓住她的手腕:“你很在乎嗎?”
白蓁蓁背脊微僵,她的心虛好像一柱琴弦,被他的聲音輕輕彈奏,酥麻的感覺從心髒走遍了四肢。
她也沒回頭,抿了抿唇解釋:“你總是因為我三哥才受的傷……”
公子襄的手指輕輕摩挲在她手腕的傷口上,那是她昨夜為他取血,造成的傷口。
“那個……就當是還你了。”白蓁蓁回頭,舔了舔幹涸的嘴唇說道。
他那樣輕柔的去觸碰她的手腕,好像那天的那個吻一樣溫柔。
白蓁蓁並不知道自己走神的時候,臉上全是紅暈。
公子襄看著她粉紅的舌尖在唇上掃過,眸色暗得令人心驚。
“白蓁蓁,”公子襄聲音溫柔,又帶著一股好商量的語氣,輕聲道,“要是我實在貪心怎麼辦?”
白蓁蓁長睫微顫,腦子裏一片混亂,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麼。
可是她卻猜到了他要做什麼。
她本能的想要逃走,卻被一股大力拉了過去。
她幾乎是整個人都跌進了公子襄懷裏,一隻手撐著床才找到了支撐點。
她想起身,卻聽到公子襄悶哼一聲,顯然是又扯到了傷口。
他身上的傷口太多了,怎麼動都會扯到,不是這裏疼就是那裏疼,白蓁蓁頓時也不敢動,就這麼看著他的薄唇緩緩壓過來。
白蓁蓁閉上眼,安慰自己,算了,反正也不是沒親過,沒什麼好怕的。
他受傷這麼重,就當給點福利好了。
但很快,她覺得她的頭皮都要炸開了。
輕柔的吻落在她唇上,一開始還隻是舌尖輕掃,溫柔的描繪著她的唇形,讓她整個人都雲裏霧裏的。
可後來仿佛是看出她並不想反抗,輕柔的吻就慢慢變了味道,攻城略地,凶狠又蠻橫。
白蓁蓁再想躲已經來不及,扣在她頸後的手不允許她掙脫,她又不敢太用力,被公子襄按在胸口結結實實親了個夠本。
不知過了多久,他終於放開她。
白蓁蓁衣襟已經鬆散,鎖骨上那顆朱砂痣紅的刺目。
“白蓁蓁。”他看著她,眼中暗沉地令人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