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公館。
一輛黑色的賓利停在老宅對麵的路邊,車燈也熄了。
溫清月抿了抿唇,雙手抱胸,說:“爺爺年紀大了,還有高血壓,你確定和他說沒事嗎?”
傅瀚道:“這事瞞下去隻會成為定時炸彈,早解釋早好,總好過他意外得知。”
“話是這麼說沒錯,但……我沒辦法開口。”溫清月微微皺著眉,一想到等會要麵臨的場景就頭疼萬分。
“對了,你怎麼和蘇晚語聊的?”溫清月扭頭看他,眼神裏透著好奇。
傅瀚伸手敲了下她的腦袋,“就告訴她,我真的愛你,她愛的人不是我。”
說話間,他重新啟動了車,往傅公館裏開。
隻是他們都沒有想到,會碰上莫寒霜。
莫寒霜坐在客廳裏,傅爺爺和莫管家坐在旁邊,追問她為什麼從傅氏離職。
莫寒霜低著頭說:“我個人的原因,傅爺爺您別問了,和傅總沒有關係。”
老爺子皺著眉,剛要開口,餘光瞥見傅瀚和溫清月進來了,便道:“寒霜你別以為你傅爺爺我退休了就對傅氏的事都不清楚,你的工作能力我是很清楚的,你幹得好好的怎麼會突然離職,肯定是在公司受委屈了!”
“傅瀚你來的正好,你過來給我和你莫爺爺說清楚,為什麼讓寒霜離職?”
莫寒霜一驚,倉惶地回頭,看著傅瀚和溫清月,怔了好幾秒。
直到傅瀚和溫清月走到旁邊,傅瀚道:“爺爺,莫爺爺,寒霜離職是因為她個人原因,公司沒有權利強求她留下。”
莫寒霜害怕他會誤會自己,是過來找傅爺爺告狀哭訴,也忙跟著站起來解釋,“傅爺爺,我離職真的和公司沒有關係,是我個人原因離職,傅總對我很好,公司沒人欺負我。”
溫清月和傅瀚都已經坐下,溫清月也知道莫寒霜離職的原因,說她是個人原因離職是維護她的體麵,不讓她難堪。
兩人都這麼說了,傅爺爺也不好再說什麼,歎了口氣,說:“你這丫頭,要強的很,那你後麵有什麼打算?有什麼困難一定要和傅瀚說,你們也算從小一起長大,他就是你的哥哥,知道嗎?”
莫寒霜點點頭,起身說:“傅爺爺,爺爺,我先回去了。”
她現在沒辦法麵對傅瀚。
傅爺爺卻喊住了她,“寒霜,你急什麼,吃了晚飯再回去,難得你們都來。”
莫寒霜僵在原地,莫爺爺開口道:“你傅爺爺說的話你沒聽見嗎?還不坐下。”
溫清月餘光留意著莫寒霜,注意到她抓著包的手十分用力,看來讓她留下來吃飯是在為難她。
莫寒霜已經坐下,包也放下了,微微低著頭,很是局促。
溫清月大概能理解她的心情,畢竟做了那樣的事,現在還要麵對他們,很考驗心理承受能力。
傅瀚道:“爺爺,我有點事和你說,去書房吧。”
老爺子正在和溫清月說話,聞言看了他一眼,不太高興的說:“你有什麼事不能在這說?一回來就給你爺爺我找麻煩。”
傅瀚:“那晚點說吧,吃完飯再聊,免得您被氣的吃不下飯。”
老爺子:“……”
溫清月也忍不住嘴角微微抽搐,這話說的“真”孝順!
陪著老爺子閑聊了會,溫清月起身去衛生間,等她出來時,在走廊碰見了莫寒霜。
四目相對,溫清月猜到她可能是在特意在這等她,便停下腳步,問:“你是在等我?”
莫寒霜點點頭,“我有些話想跟你說,就幾分鍾。”
溫清月頷首,“行,換個地方說吧。”
她帶著莫寒霜到陽台,溫清月雙手撐在圍欄上,此刻天色已經灰蒙蒙,要變天了,風有些喧囂,將兩人的長發吹得在空中亂飛舞。
“你想說什麼?”溫清月轉身,換了個背風的方向站,抬手撩了撩頭發,杏眼微眯。
莫寒霜一直注視著她,視線沒從她身上挪開過,突兀地說:“我之前挺嫉妒你的,覺得你頂多是個花瓶,現在才發現,嫉妒讓我眼光變得狹隘了。”
她這麼坦誠挺讓溫清月意外,微微歪頭,沒有接話。
莫寒霜繼續道:“我找你就是想和你道個歉,我這兩天想明白了,之前我打著喜歡傅瀚的名義,做了些中傷你的事,對不起!”
她很陳懇地彎腰,雙手搭在膝蓋處,和她鞠躬致歉。
溫清月萬萬沒有想到,而且她道歉的禮行得太大,嚇了一跳。
莫寒霜起身,眼裏蒙上了淺淺一層水光,神色卻透著一種輕鬆,“溫清月,請你和傅瀚一定要幸福,平心而論,你和他真的很配。”
溫清月:“謝謝,你的道歉我接受了,畢竟你也受到了懲罰,所以別有心理負擔了,好好跟莫爺爺吃頓飯。”
她拍了拍莫寒霜,隨後越過她下樓。
晚飯後,溫清月色傅瀚一同進了老爺子的書房,乖巧地站在書桌前。
老爺子坐著,一雙虎目打量著他們,莫名地有種審視的氣息。
“說吧。你們兩做了什麼錯事要來和我懺悔啊?”老爺子一副看穿的表情。
溫清月和傅瀚對視了一眼,她的手悄悄掐住傅瀚的腰,示意他開口。
傅瀚忍著腰間的疼,拉住她說:“爺爺,你吃了血壓藥吧?等會不許發火,知道嗎?”
老爺子:“什麼意思?臭小子你是不是做了什麼對不起月月的事,月月要和你分手?”
傅瀚:“爺爺,你別亂猜了,我和月月感情很好,不會離婚。”
溫清月尷尬地笑了笑,沒有接話。
老爺子懷疑地看著他們倆,“那你說說看,我再決定要不要生氣。”
傅瀚:“我和月月是協議結婚,一開始是為了完成你交代的任務,趕在27隨意最後一天結婚,領證後我和月月簽了份八年為期的合約。”
老爺子倏地一愣,還沒來的及消化,一聲炸雷平地響起,窗外閃電嘩啦劈下,大雨緊隨事後,稀裏嘩啦地拍打著窗戶,讓安靜地空間多了些聲響。
……
這場醞釀了一天的大雨終於落下,蘇晚語站在窗邊,麵無表情地注視著窗外不斷閃爍的閃電,腦海裏是她從她媽口中詐來的信息。
她自以為愛了十多年的人不是傅瀚,是傅淵,傅瀚的堂弟,董鳶的兒子。
一切聽著都像假的,可偏偏又都對的上,甚至很多事都串聯起來,反而更合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