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招沒有得逞,後麵,於父於母自然不肯輕易放棄,又找了不少借口。
誰知道鹿梔都輕而易舉地化解了。
更讓他們想不到的是,他們本來想遊說村長讓鹿梔多出錢,卻被村長給懟了回去。
“於婕發生車禍,跟人家鹿小姐也沒有關係,能回來給於婕辦白事,已經是大仁大義了,你們怎麼還想著從人家身上再拿錢呢?”村長反戈的舉動,直接將他們震住了,但他並沒有給他們反應的機會,繼續說道:“你們要是再這樣,你們那二十萬辦喪的事兒,我也沒辦法繼續護著你們了。”
言盡於此,於父於母也不少傻子,也該知道是什麼意思了。
他們對視了一眼,灰溜溜地離開了。
而後,就沒有再找過鹿梔的麻煩。
喪事一共三天,最後一天剩下一點收尾工作,鹿梔也不想管了,拿了一萬塊交給村長,請他幫忙處理,便想著早些離開。
誰知道這會兒車子剛開出去一小段距離,山雨就來了。
從村子回榕城有一段路正好經過山區,雨越下越大,道路便越發的泥濘難走。
雨水仿佛一股腦地從天上砸下來似的,落在車頂的鐵皮上,發出劈裏啪啦的響聲,著實叫人有些後怕。
前麵的擋風玻璃幾乎已經沒有視野了。
他選了一塊比較安全的位置,停下來之後,開著閃光燈。
窗外大雨傾盆,車內卻還算安靜。
察覺旁邊沒有動靜,白清嶸微微一個轉頭,卻發現她竟然靠著椅背睡著了。呼吸很是均勻,看來睡的很沉。
想來也是,這麼幾天,要跟於家人鬥智鬥勇,多少有些不容易。
他抿唇,有些心疼起來,在她的額頭上落下一個吻之後,爬到後座扯了一條毛毯,幫她蓋上。
她還是一點動靜都沒有。
他也幹脆調整了一下座椅的高度,雙手交叉到腦後枕著,閉上了眼睛。
窗外大雨如瀑,在車窗肆虐,卻似乎根本影響不到他們。
等鹿梔醒來的時候,窗外的雨已經小了很多了,但窗外一片漆黑,什麼也看不見。她看了一眼手機,是晚上九點了。
她的肚子餓的咕咕叫。
“清嶸?”她伸手推了推他。
他從睡夢中驚醒過來,有些迷糊地看了鹿梔一眼,但很快反應過來,皺眉問道:“怎麼了?”
“雨小了。我們走吧。你要是困的話,換我來開。”
“沒事,我可以。”
白清嶸揉了揉自己的臉,稍微清醒了一些之後,這才開始啟動車子。結果前麵的泥濘越來越嚴重,遠光燈往前照的地方,似乎被擋住了去路。
看來,他們回不了城了。
“沒有別的路線了嗎?”
“看導航,好像的確沒有了。”白清嶸劃動車載GPS的地圖,眼中閃過一絲不悅,“看來,我們得回去了。”
“嗯,那就回去吧。”
白清嶸倒了車,本想掉頭回去,誰知道屋漏偏逢連夜雨,在車身旋轉的一瞬間,一塊巨石忽然從山上滾落下來,直接撞向車身!
白清嶸嚇了一跳,下意識地握住方向盤踩住刹車,同時一隻手將鹿梔的腦袋護住!
“彭”的一聲,整個車身抖動了一下,他們倆都重重地磕了一下腦袋!
而那巨石隻是擦了一下車身,從旁邊滾走了。
鹿梔著實被撞懵了,直到白清嶸湊近過來查看她的情況,她才反應過來。
“你沒事吧?”
“啊?”鹿梔頓了頓,回頭瞥了白清嶸一眼,這才輕輕搖了搖頭,“沒事……”
就是有點兒眼冒金星。
但是她沒有說,隻是自己稍微調整了一下。
見她意識清醒,白清嶸才算放心一些,指了指窗外,“那你小心,我下去看看。”
“實在太危險了……”
“要是真出了問題,我們繼續留在這裏坐以待斃,才更加危險。”白清嶸輕輕碰了碰她的腦袋,臉上顯露出了溫柔的笑意,“放心吧,我沒事的,很快就回來。”
他說完,便在車子裏摸了一把手電筒出來,開門下車。
雖然這會兒還是在夏季,可夜裏的山間,還下了雨,到底是有點兒冷的。開門的瞬間,她感覺到外麵寒風猛地往車裏灌。
她有點兒擔心地趴在車窗上,一開始還能看到他的身影閃爍,但後來他似乎是為了檢查輪胎,蹲了下去,他的視野便消失了。
她在車裏等了大概半個小時,他才回來。
“雨還在下,不知道要下到什麼時候。這附近也沒有信號。我看了一下,那裏有個小山洞,還挺結實的,不行的話,我們就去那躲一躲吧。”他指了指不遠處一塊黑漆漆的地方。
因為天色太晚,她的目光沒有辦法看的那麼遠。
但既然白清嶸提出,她也隻能跟著點了點頭,“好。”
外邊還有小雨,白清嶸順手將她剛剛蓋的毛毯拿了出來,披在她身上,一路小跑到了那個洞穴裏。的確如白清嶸所說的那樣,算是一個不錯的避難所,但洞穴裏有些說不出的陰涼。
“今晚就在這兒躲一躲吧。”他找了一塊比較平整的地麵,給她墊上了葉子,等她坐下之後,他又幫她將攤子蓋好。而他自己則坐在葉子的一個角上。
鹿梔有些過意不去,抿唇道:“你可以靠近點兒。”
白清嶸淺笑一聲,“我怕我挨著你,容易放鬆,夜裏要是出了什麼事,我沒辦法保護你。”
他還得守夜呢。
鹿梔心裏說不出的安心。
“那要不你先睡會兒也行,我剛剛在車上睡了一會兒了,還不困。”
“我也睡不著。”白清嶸轉過頭,看著洞口密密的雨簾,苦笑道:“我真沒有想到,有朝一日,我竟然也能和我最心愛的女人進行一次荒野求生。”
心愛的女人——
鹿梔眼中光芒略顯黯淡,她扯了扯嘴角,“趁著現在,四下無人,不如,我們說點真心話吧?”
聞言,白清嶸眼底閃過一抹無奈。
但他依舊點了點頭,順從地說道:“好,你想問什麼,盡管問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