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懂,為什麼要這樣對她?
這樣的生活,真的太累了,太累了……
顧柏彥緩緩伸出手,指腹在她的臉上輕輕的擦拭掉淚水。
“出什麼事了?”
“我媽她,隻剩幾個月的時間了。”盛夏又鑽進了他的懷裏,“都是我不好,沒有早點和她們聯係。”
“什麼?”顧柏彥也有點反應不過來,“什麼意思?”
盛夏喃喃道,“她得了癌症晚期,隻剩幾個月的時間了,我……”
她緊緊咬著下唇瓣,說不出話了,多說一個字,都要控製不住哭出來。
顧柏彥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安慰,隻能擁著她,輕輕的拍著她的肩。
“剩下的時間裏,多陪陪她。”
盛夏點了點頭,繼而在他的懷裏,難受得抽泣起來。
她不想哭的,可是眼淚就是止不住……
好一會,她才從他懷裏出來,眼睛紅腫的望著他,說道,“你快進去洗澡吧,我要睡覺了。”
“好。”
他牽著她冰冷的小手,回到了房間裏。
第二天,顧柏彥早早的起床,動作盡量的放輕了,盛夏睡得淺,還是醒了過來。
顧柏彥抱歉的說道,“吵到你了?”
“沒有。”
盛夏搖了搖頭,也掀開被子起床,說道,“我等下做個早餐帶過去。”
“好。”
顧柏彥穿戴好西裝,走到她眼前,低下頭,在她額頭上輕輕一吻,“我去上班了。”
“嗯嗯,去吧。”盛夏撇撇嘴,“反正你總是那麼忙。”
顧柏彥怔了一下,無奈道,“是公司忙。”
“知道了,我又沒生氣,你快去上班吧。”
其實她多麼的想,在她難過無助的時候,顧柏彥能陪在她的身邊。
顧柏彥溫柔的揉了揉她的頭,“公司真的忙。”
她嘴上說著沒生氣,可是心底想的什麼,都浮現在臉上了。
他也很想在這個時候,陪陪她,可他也是身不由己。
“知道啦。”盛夏朝他吐吐舌,“那你快去上班吧。”
顧柏彥嗯了一聲,性感的唇想說什麼,卻又欲言又止,拿起桌上的公文包,離開了房間。
盛夏坐在化妝台前紮頭發,沒一會就聽到了樓下車子開出去的聲音。
她放下了梳子,單手撐著下巴,輕歎一聲。
沒辦法,沒辦法,她選了這麼一個日理萬機的總裁,確實是沒有情有可原。
盛夏洗漱好,換了套衣服,下了一樓做早餐之際,發了微信給陳可欣,問她起床了沒有。
如果她回了信息過來,那就是起床了,她就多做一份早餐。
如果她沒有回她,那就是還沒有起床,那她就做兩份就可以了。
結果可想而知,陳可欣極少這個時候就起床的,除非有什麼重要的事。
盛夏就隻做了兩份早餐,一個人也沒有心情吃,直接全部都裝進了保溫盒,開車去了盛家。
開車過去的期間,她打了電話給黎琳,黎琳倒是早就起床了,接起了電話,說道,“夏夏,那麼早,有什麼事嗎?”
盛夏說道,“媽,我做了早餐,現在正提過去。”
“啊?你做了早餐啊?”黎琳說道,“我也剛準備做早餐呢。”
“你那邊不用坐了,我快到了。”
“好吧,那我在家等你。”
“嗯嗯,不說了,我開著車呢。”
“好,慢點開哈。”
“嗯。”
盛夏掛掉了電話,踩下油門開車離開。
到了的時候,黎琳正在提著個澆花桶,在前院給一些花花草草澆水。
“媽。”
盛夏停好車,提著保溫盒走進去,說道,“快別忙了,洗手來吃早餐。”
她蒸了包子,熬了粥,還暖了兩瓶牛奶帶過來。
黎琳放下了澆花桶,對著她笑了笑,到旁邊的水池裏洗了手,說道,“夏夏,你怎麼那麼早的。”
“柏彥去上班了,我也就起床了。”
盛夏換了鞋子進家,將保溫盒的東西擺放出飯桌上。
她拉著黎琳坐下,自己在廚房洗了碗筷出來,給她盛了粥,說道,“有點燙。”
“好。”
黎琳微笑著看著她,說道,“你說那麼好的女兒,我之前怎麼就不知道珍惜呢。”
盛夏心底泛起一抹苦澀,但是麵對著黎琳,還是笑得陽光,“現在珍惜也不遲啊。”
“也對,也對。”
她們誰都沒說那些傷心事,或許是知道了,不管再怎麼悲傷難過,該發生的,還是會發生。
開心也是一天,不開心也是一天,為什麼不開心的過好每一天呢。
吃了早餐,盛夏收拾東西進去廚房洗幹淨,出來,看了看時間,九點多了。
黎琳看著她的動作,說道,“你要過去開店是不是?去吧,不用管我,我在家就很好。”
盛夏抿了抿唇,繼而搖搖頭,“不去了,媽,我今天就在家裏陪你。”
“我沒事,不用陪,你開店去,多賺點錢。”
黎琳擺擺手,拒絕。
盛夏挽著她的手臂,像是個小孩子一樣,“店裏也沒什麼生意,我昨天是因為打發時間才去的,今天就在家裏陪陪你。”
“好,那就在家裏陪我。”
黎琳握著她的手,拍了拍。
盛夏嗯了一聲,說道,“走,我們澆花去。”
“好。”
在前院澆了花,正在洗手的時候,黎琳問道,“夏夏,你要不要上去你爸的書房,看看他之前留下來的日記。”
盛夏頓了頓,繼而點點頭,“好啊。”
其實,這個是她沒有勇氣去麵對的,她還是覺得,不知道這些事是最好的。
她就當黎琳是她的親生母親,當她的爸爸是她的親生爸爸。
知道的越多,心底承載得越多。
她還不到二十二歲,為什麼要承載那麼多在她這個年紀不應該承載的東西?
到了二樓,一打開書房,望著眼前這熟悉的一切,小時候的記憶,就不自覺的浮現在腦海裏。
爸爸在工作的時候,她總喜歡去打擾他,一下子撕爛他的書,一下子撕爛他的合同,一下子摘掉他的眼鏡。
為的,就是他能多陪陪自己。
小的時候,媽媽和姐姐確實不喜歡她,也處處欺負她,所以,她唯一喜歡接觸的,就是她的爸爸。
黎琳從書架上拿出了一本泛黃的筆記本,遞給盛夏,“你看看吧,這是你爸之前寫的日記,我也是在半年前收拾書架的時候,才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