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拖著沉重的步伐回到了家裏,身體已經虛弱得不行了,臉色蒼白得如一張白紙,腦袋也昏昏沉沉的。
眼神有些花,那麼久沒進食,做手術的時候又流了那麼多血,應該是老毛病又犯了。
她很早之前就有貧血,一旦餓到了,或者沒休息好,心就會慌,腦袋也會暈。
盛夏無力的進了廚房打開冰箱,想拿瓶牛奶熱一下補充體力,可剛拿上,眼前一黑,全身無力的,一下子就失去了知覺,往後倒了下去。
腦袋先是重重的撞到了台麵上,再整個人跌落在地上,昏迷不醒……
陳可欣正在錄歌,已經心不在焉的唱錯了好幾次,她的眼皮一直跳,腦子裏老是想起盛夏那蒼白的臉色。
看上去整個人消瘦得一陣風都怕把她給吹走了。
陳可欣做了個暫停的手勢,停止了錄歌,走出房間,向助理拿過手機,打了電話過去。
那邊通是通了,卻一直沒被接聽。
她的心裏湧上一絲不好的預感,害怕盛夏會出什麼事,剛剛看她就像沒力走動一樣,萬一半路暈倒可就完了。
她頓時心一涼,心想自己的預感有時候挺準的,之前很多時候,腦子一直想著那件事,那件事就真的會發生。
陳可欣和助理說了句有事,急急忙忙的就離開了。
她一邊加快了車速行駛,一邊拿著手機不斷的打著盛夏的電話。
每次聽到無人接聽,她的心情就越著急一分。
回到了家裏,陳可欣想著如果在家裏沒見到盛夏,就得報警了。
結果一打開門,一眼就看到了倒在廚房裏的盛夏。
她心一緊,鞋子都沒換,著急的踩著高跟鞋走了過去。
“夏夏,夏夏……”
陳可欣蹲下來,怎麼叫她都沒有反應,緩緩的伸出食指放在她的鼻尖,幸好,還有氣……
她一手扶著她的腰,一手攬著她的腦袋,抱起來枕在腿上,手上卻感覺到濕潤一片,抽出來一看,一手的血。
陳可欣嚇壞了,急忙打了急救電話……
盛夏做了一個夢,在一個望不到盡頭的漆黑隧道裏,身後像是有隻野獸在追她,她拚命的跑,拚命的跑,卻一直跑不到盡頭,躲不開野獸。
恍惚之間,她又聽到了一個孩子的叫聲,嬰兒清亮的聲音,不斷的叫著一句,媽媽,媽媽……
她想問一句,是誰在出聲,可是不管怎麼喊,卻一點聲都發不出。
畫麵一轉,又回到了小時候,爸爸的大掌牽著她的手,走過每一個歡快的遊樂園。
最後,爸爸站在眼前,朝她伸出手,慈祥的說道,夏夏,來爸爸這,不要再受苦了,來爸爸這……
盛夏微笑著,伸出了手,一步一步的朝他靠近,手在差一點握上去的時候,身後一股強勁的力道將她拽了回去,“夏夏,你能不能醒過來?”
清亮的聲音就在耳邊響起,太過於真實,她一下子就清醒了過來。
盛夏緩緩的睜開了眼,刺眼的光線一下子將眼睛刺痛,又本能的閉上了眼。
耳邊響起了激動的聲音,“夏夏,你真的醒了?太好了。”
她又睜開了眼,半眯著眼睛望過去,隻見陳可欣一臉激動的望著她。
盛夏心一暖,扯起唇無力的笑了笑。
陳可欣激動的握著她的手,心疼得哭了出來,“沒事就好了,沒事就好了,你怎麼那麼傻?”
她整個人沒有一絲生氣,出聲,“可欣,謝謝你。”
陳可欣哽咽道,“別那麼客氣,你沒事就好。”
盛夏問,“我睡了多久了?”
“一天了。”
盛夏苦澀的垂了垂眼簾,明天,顧柏彥就要與蘇詩雨訂婚了。
陳可欣問,“你想吃什麼?我回去做給你。”
“粥吧。”
實際她一點胃口都沒有,什麼都不不想吃,可她不想因為貧血再暈倒了。
“好,那你在這裏好好休息,我回去做給你吃。”
“嗯,麻煩你了。”
陳可欣無語道,“咱倆誰和誰啊,再那麼客氣我可生氣了。”
“好,不客氣。”盛夏輕輕一笑。
陳可欣離開之後,盛夏搖起了病床,靠了起來。
她的腦袋圍著紗布,還有些痛。
可也算不上什麼,這點傷,她不在乎。
低頭,看了看手臂的傷,還有點痛痛癢癢的,應該差不多愈合了。
紋身已經破碎了,盡管縫合了,也回不到原來的樣子。
正如她和顧柏彥的感情。
盛夏閉上了眼睛,養起了精神。
原本就瘦的臉,如今變得更加突兀,包子般的臉蛋瘦成了蘋果肌。
從來都有神的雙眼,如今也變得空洞洞的,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就這兩天的時間,好像曆經了世間的滄桑。
陳可欣過來的時候,她正在護士的陪伴下,來到了醫院的走廊裏,曬著暖暖的太陽。
過了中秋,天有些微涼了,盛夏穿著單薄的衣服,吹著風,有些涼。
陳可欣體貼的帶多了一件外套,給她穿上。
回到病房,她將煲好的粥打開,吹涼了,放在她的嘴邊。
盛夏一臉小傲嬌,“可欣小姐姐對我那麼好,我都有點不適應。”
陳可欣挑挑眉,“誰讓你是我姐妹呢。”
她笑了笑,“我真幸福。”
陳可欣又盛了一勺粥,放在她嘴邊,“多吃點。”
她望著盛夏的樣子,實在是心疼。
以前那麼清純陽光的一個小女孩子,現在變得那麼憂鬱傷感。
顧柏彥和蘇詩雨要訂婚的新聞,炒得更加厲害了,整個a市無人不知,甚至都上了國際新聞。
她也是著急,怕盛夏受不了這個刺激。
盛夏卻是一臉不在乎的樣子,傲嬌的吃著粥。
也不知道她是真的不知道,還是裝不知道。
晚上七點多,陳可欣回去做飯,盛夏一個人站在了病房的陽台上,呆呆的望著漆黑的天空。
同一天空下的顧柏彥,在幹嘛呢?
是否忙著明天的訂婚典禮。
盛夏心裏還是很難受,眼睛幹幹的,這幾天把十年的淚都哭幹了。
她好幾次都想打電話過去,也想發條短信過去,問問他,到底是不是真的分手了。
畢竟分手這個詞,他沒有當麵和她親口說。
她還是有些不甘心,
可也不想再自找沒趣,明知道電話永遠打不通,信息永遠不會回。
不想再,自找沒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