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柏彥從文萊回到a市之後,給顧靖安安排了住處,叮囑了幾句,就離開了。
他還是於心不忍,開車回到了寧園,就在別墅外麵,按下了車窗,遠遠的看著她。
見她拿著手機,眼神有些失神的打著電話。
顧柏彥不自覺的摸了摸口袋已經碎掉開不了機的手機,她是在打他的電話?
他的心莫名一緊,有一種想要奔進去將她抱入懷裏的衝動。
可終究,卻隻是緊緊的握著拳,隱忍住了衝動。
這一輩子,是他負了她,如果有下輩子,他一定要早早的遇見她,出現在她的世界裏,將她娶回家,好好愛一輩子。
顧柏彥看著她迷糊的樣子,眼睛泛酸,按了按疼痛的太陽穴,狠下了心,開車離開。
他知道,再不走,就再也離不開了。
第二天,他坐在公司的辦公室裏,看著監控裏的盛夏,她出去沒多久,回來,是哭著走進房間裏的。
她在房間裏經曆了什麼,他完全看不到,隻在一個小時之後看到她,提著行李箱離開了。
她那一雙黯淡受傷的眼神,把他的心狠狠的刺痛了。
顧柏彥隻恨,自己沒有能力守護她的這份感情,沒有能力將她保護好。
他甚至還想著,她離開了他,是不是反倒會幸福的生活?
不用因為和他在一起,而每天都擔驚受怕。
和他在一起的期間,她到底受了多少委屈,承載了多大的壓力。
也許,離開是好,是好的……
顧柏彥看著監控上盛夏離開的畫麵,微微側著腦袋,雙手顫抖的,點燃了一根濃烈的雪茄。
一直到門緊緊的關上,他也感覺,他的身上,似乎被抽走了一根肋骨,痛得快要活不下去。
顧柏彥不曾想過,安雅走後,從來沒把愛情放在眼裏的他,竟然栽到了一個小丫頭的身上。
可好不容易終於打開了心,想要好好去愛一次的時候,卻愛也不能愛。
這種感覺就像掉進了無底洞,無盡的跌落,一輩子都起不來……
桌麵上的手機鈴聲突兀的響了起來,顧柏彥半眯著眼眸拿起來,是蘇三。
他拿過一邊的溫水喝了一口,潤了一下哽得火辣的喉嚨,接了起來,“哦,蘇三,有什麼事嗎?”
蘇秦方說道,“你在哪裏?我找你有點事。”
“在公司裏。”
“行,那你等著我,我現在過去。”
顧柏彥淡淡的嗯了一聲,掛掉了電話。
顧氏集團整棟樓的員工都知道,今天早上,總裁的心情很暴躁。
每個進去要他簽字的人,都像是往槍口上撞一樣,一下子變成了炮灰,灰頭土臉的出來。
林輝盡管跟在顧柏彥身邊那麼多年了,也是第一次見到總裁那麼淩厲的眼神,他都有些害怕。
如果說,他要是憤怒的罵你,還好一點,可他卻是一臉冷靜的,淡淡然的,將你說得一句話都說不出。
其實,這並不是工作不行,你也不知道到底出了什麼問題。
大家都不敢去敲門的時候,蘇秦方上來了,和林輝打了個招呼,直接打開門走了進去。
顧柏彥依舊是靠在沙發椅上發呆,一個早上都在抽煙。
他突然就喜歡上了這種抽著濃烈的煙發呆的感覺。
什麼都不想,什麼都不管,吸一口煙進肺裏,再吐出來,這感覺要上天了一樣。
蘇秦方一進來,就蹙緊了眉,“靠,這是煙廠啊。”
顧柏彥將煙泯滅,問,“什麼事?“
蘇秦方將手上的文件袋遞給他,“這是盛小姐給你的。”
顧柏彥怔了下,接過來,“什麼東西?”
蘇秦方輕歎了一聲,“這可能就是老大交給你的任務吧,聽陳可欣說,這是從她身上取出來的。”
顧柏彥全身一頓,雙手也不知道是不是抽煙抽多了還是怎麼的,越發的顫抖,迫不及待的撕爛了袋子,裏麵叮的一聲,就掉下了個小小的芯片。
他的心開始顫抖,手也更加抖得不行,在桌麵上拿了好幾次,也沒有拿起來。
蘇秦方伸出手,一把拿起來,放在了他的掌心上。
顧柏彥看著眼前這個小小的東西,腦海浮現出她手臂上的蝴蝶紋身,她在自己身上開了一刀?
他一雙深邃的眼眸變得猩紅,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聲音沙啞,“她人呢?”
“我不知道,這個是陳可欣給我的。”
顧柏彥連續深吸了幾口氣,才講得出聲,“知道了。”
蘇秦方拍了拍他的肩,“看開點吧,我們,從來都是身不由己。”
顧柏彥眼眶酸澀,精神恍惚的點了點頭,無力的跌坐在椅子上。
蘇秦方說,“需要我帶什麼話給盛小姐嗎?”
“不用了。”
“行,那我先回去了。”
顧柏彥的心痛得像被萬劍穿梭一樣,呼吸沉重,已經說不出話了,隻輕輕的點了點頭。
蘇秦方離開之後,他靠在椅子上,閉上了眼睛。
眼簾一垂下來,眼角就溢出來滾燙的淚水。
為什麼,為什麼,她要那麼傻?
他都這樣對她了,她為什麼還要對他那麼好?
為什麼要他愧疚一輩子?
顧柏彥閉眼緩和了許久,才睜開了布滿血絲的眼睛,將芯片裝起來,放在了一邊。
就為了這枚小小的芯片,他對她做了什麼?
芯片價值不菲,存儲的是最新研發的高端定位係統,誰能得到,誰就會成為這個行業的翹首,財富更是會源源不斷的流入口袋。
可他要定位係統有什麼用?他要那麼多金錢有什麼用?
能換來他的愛情?
他想要的,隻不過是能和心上的人,平安無事的在一起,不問世事。
顧柏彥寧願,從未接這個任務,從未認識過她。
腦海裏常浮現出第一次見麵時她的臉,白嫩的臉蛋,炯炯有神水靈的大眼睛,那櫻桃色的,性感的唇……
人生若隻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
他與她的愛情,由一個微笑開始,由一滴淚結束。
顧柏彥雙手撫上了臉,許久,再緩緩的把手放下來的時候,臉上已經不再憂傷,恢複到以往的冷漠。
他拿起一邊的筆,不自覺的在記事本上寫下一段話。
離開了我,或許對你更好,願你每天都開心的笑。
為了你,我也會把自己變得更好。
回過神來,又自嘲一笑,他現在寫這個有什麼用?
眼一沉,將記事本像是發泄般,撕碎了,再狠狠的丟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