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可欣心疼的抱住她,“你取出來幹嘛?要是夠錢花,就別取了,反正這個東西,你要來也沒用,何必在自己的身上割一道傷口?”
這芯片一裝就十幾年,夠厲害的。
盛夏說,“它應該會有它的用處。”
她是用不上,可是有人用得上。
陳可欣聳聳肩,一副不懂的表情,也不懂這到底是什麼芯片。
她擁著她的肩,“上車,反正我有地方住,你就有地方住。”
盛夏上了車,靠在車椅上,呆呆的望著車窗外麵的世界。
她的命真不好,對嗎?
一直以為從前的不幸,遇到顧柏彥之後,就這樣過去了,盡管他不能給她名分,但她也願意跟隨他。
也一直以為,他就是她的天使,總是在她需要的時候,出現在身邊。
也在她的心最軟弱的時候,進入了她的心。
可是到頭來,為什麼這大半年發生的一切,就像是一場夢?
醒來,什麼都沒有了。
而她寧願,永遠在這個夢境中,不想醒過來。
陳可欣感覺氣氛夠憂鬱的,就開了音樂。
隨機播放的一首歌,竟然也挺應景。
敢與全世界為敵,為了你受盡委屈,這些苦我甚至都願意。
好可惜,終於失去你,對不起,我已經盡力。
陳可欣皺了皺眉,尷尬的清了清嗓子,把音樂關了。
兩人一路無言,回到了家裏,陳可欣說,“夏夏,你先在床上休息一會,現在都中午了,餓了吧,我做點飯。”
盛夏搖了搖頭,“我不餓。”
盡管她早上到現在都沒有吃過一點東西。
“怎麼可能不餓呢。”陳可欣將她推到床上,“你好好休息,我很快就煮好了。”
盛夏還未回話,那邊就已經轉身走進了廚房,忙碌起來。
她確實也挺疲憊,自從和卡卡見了麵之後,仿佛抽光了她所有力氣,差點連呼吸都沒力了。
正在做飯期間,陳可欣接了個電話,語氣暴躁的說了幾句,就掛掉了。
盛夏隱隱聽著好像對方要她去上班,她不去。
她起身,拖著疲憊的身體走進廚房,說道,“可欣,不用管我,就去上班吧,不能這麼任性。”
陳可欣說,“我不去,我要陪你。”
“不用陪,我又不是小孩子,我沒事的。”
她揚起一個蒼白的微笑。
最後陳可欣是被她推出家門的。
陳可欣無奈的,再三囑咐讓她開心點,才下樓離開。
盛夏走進廚房,將她剛剛沒做好的菜給炒好了,卻一點胃口都提不起。
在沙發上坐到菜涼了,又拿著保鮮盒裝起來,放進了冰箱。
呆呆的站在冰箱前好一會,心裏的決定,終於確定了。
盛夏拿起手機和鑰匙,就去了醫院。
掛了號,再看了醫生,就去住院部登記了,準備動刀。
她已經決定了,把這芯片拿出來,給顧柏彥。
說她傻也好,說她蠢也好,說她怎麼樣都好。
這是她為他做的,最後一件事了。
也不枉費他花了那麼長的時間,陪在她身邊。
她拿走了他送的項鏈,把這個給他,算是扯平了。
盛夏自嘲的笑了笑,到這個時候還想著他,真是沒救了。
輪到她的時候,走進了冰冷的手術室,醫生給她打了麻藥。
她的身體不怎麼受麻藥,所以當刀子割在她手臂的時候,她還是感覺到很痛。
耳邊響著吱吱吱的聲音,一聽到就能讓人腦補鋒利的刀子在肉上麵劃了一刀又一刀。
這是個小手術,很快就做好了。
盛夏望著取出來的芯片,就像剛剛看的米粒的大小,半紅半白的顏色,像一個小燈泡,裏麵會有什麼重要的東西?
至於讓顧柏彥付出那麼大的時間和精力。
她將它包好,也沒有住院,直接離開了。
她的傷口還沒有愈合,縫著線,外麵貼了一層膠布,防止進水。
麻醉很快就失去了藥效,火辣辣的痛一陣一陣的襲來。
她直接打車去了CY公司,在公司門口打了陳可欣的電話。
陳可欣聽到她說在門口,急忙放下了工作出去。
一看到她虛弱的站在門口,擔憂的扶著她去了她的休息室。
咋一看,才注意到她手上貼著膠布,陳可欣驚訝道,“你真的把它取出來了啊?”
盛夏嗯了一聲,從口袋將一個密封的文件袋遞給她,“你幫我把這個,給顧柏彥吧。”
陳可欣立馬明白了她的用意,怒道,“全天下就你最傻,你這樣對他,得到什麼了?”
盛夏微微一笑,並沒有回應。
得到了什麼?
並不是說什麼都沒有得到,他至少陪她度過了一段美好的時光。
起碼,她對這份感情,一心一意,問心無愧。
盛夏一副沒心沒肺的表情,“那你上班吧,記得交給他哦,我好困啊,先回去睡一會。”
她問,“要不要我送你回去?”
盛夏搖搖頭,“不用了,你忙吧,我沒事。”
她揚起一個笑……
陳可欣恍恍惚惚,仿佛又看到了一年前那個沒心沒肺,天天都揚著燦爛笑臉的盛夏。
愛情,到底為何物呢?
能讓一個人做到如此地步?
她才懶得去見顧柏彥呢,看見他怕控製不住自己的雙手揍上去。
陳可欣走進了蘇秦方的辦公室,將剛剛盛夏給的文件袋放到他麵前,“你幫我交給顧柏彥吧,是盛夏給的。”
蘇秦方瞥了一眼桌麵上的東西,“這是什麼?”
陳可欣並未知道這芯片有什麼用,聳了聳肩,沒好氣的說道,“你問我我問誰啊,你讓顧柏彥好好記住,這是從盛夏的身上取下來的。”
蘇秦方溫和的眸沉了沉,他大概,隱隱猜到了。
伸出纖細的手指抬了抬眼眶,他嗯了一聲,“知道了,我會交給他的。”
陳可欣瞪了他一眼,轉身一邊走一邊嘟喃,“媽的,這些個男人沒一個好東西。”
蘇秦方望著她的背影,愣了愣,草,躺著也中槍?
意識到自己說了髒話,他尷尬的清了清嗓子。
和陳可欣在一起久了,都被她傳染了,髒話隨口就出,看來,他應該盡量少和她相處。
蘇秦方拿起文件袋,輕輕的,仿佛是空的一樣。
他在這一瞬間,已經證實了心裏的想法了。
不由得輕歎一聲,顧二,你真的找了個好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