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感覺自己的心在滴血。
幾十個小時聯係不上他,再次聽到他的消息,竟然要和別的女人訂婚了。
而她,是最後知道這個消息的吧?
不知道他是否還記得曾經對她說過的那句,我愛的,隻有你。
盛夏的揚起了一抹蒼白的笑,“知道了,他現在在哪裏?”
就算他選擇了別人,要分手了,那起碼當麵和她說一聲啊,叫人傳話是什麼意思?
不願意見她了,是嗎?
卡卡麵無表情的說道,“我也不知道他在哪裏,我隻是一個傳話的,話帶到了,我先走了,你想開點,世界上的男人那麼多,沒必要非要在他身上執著。”
她直接拿過服務員端過來的咖啡,起身離開了。
盛夏怔怔的望著她的背影,視線慢慢變模糊。
不敢相信,顧柏彥會這樣對她。
她曾感受到他真切的心意,她出事的時候,他著急的眼神。
她受傷的時候,他眼裏的心疼。
他親吻她的時候,那狂熱的心跳。
難道這一切的感受都是假的嗎?
就連他說的所有話,都是假的嗎?
不相信,不相信……
她早就該看清的,她與他,根本就是不同世界的人,她永遠追不上他的腳步,而他,亦是永遠不會停下來等她。
她竟然還癡癡的妄想著,能夠與他在一起。
可他呢,眼裏裝的從來都是利益。
或許他心裏愛的女人,永遠都是安雅。
就像家裏衣櫃裏那一排專為安雅定製的洋裝,就像在書房裏那一排年份很久,卻保持得很新的CD,就像夾在書櫃裏,那一本陳舊的筆記本。
顧柏彥可能從來沒有把關於她的任何東西記錄下來吧。
嗬嗬,連自己都忍不住嘲笑自己傻。
盛夏失魂落魄的付了錢,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回到了家裏。
她嚐試打顧柏彥的電話,卻依舊聯係不上他。
算了,既然他不想見她,那她又何必舔著臉上去呢。
在此之前她還想著,這一切都是卡卡的挑撥離間。
可這電話,就已經給了她答案。
如果真在乎一個人,真的愛一個人,怎麼舍得讓她擔心?怎麼舍得讓她難過?
盛夏回到房間裏,一邊哭著,一邊拿過放在角落的行李箱,將自己的東西裝好。
搬進來的時候,就隻有幾件衣服,顧柏彥買過很多衣服給她,她一件都不想帶走。
就隻拿一些自己買的,卻也裝了慢慢一大箱。
最後,坐在床邊,戀戀不舍的望著這個曾經陪過她多少個日夜的房間。
打開床頭的衣櫃,裏麵還有一個精美的首飾盒,是顧柏彥之前送給她的禮物。
猶豫了很久,還是拿出來,裝進了箱子裏。
就當給她一個念想吧。
一段感情,不可能說馬上就能忘掉的。
盛夏發現,自己麵對這件事的來臨,竟然還挺冷靜的,沒有鬧,更沒有糾纏,孤身一人就回來收拾行李。
或許是,從打算和他在一起的那一刻開始,她就已經知道,這一天終會來臨的。
大半年了,上天對她挺眷戀了。
愛情是一場遊戲,所有的規則都是顧柏彥定。
她從一開始就知道贏不了,卻還是固執的玩下去。
如今,她是輸得徹徹底底。
盛夏突然想起那一段時光,那個炎熱夏天的湖邊。
月色,湖邊,荷花,晚風。
她這一輩子看過很多風景,最美的風景就是那一晚,與他一起牽著手,十指緊扣,走在了青石小路上,在昏黃的燈光下,兩人的身影倒印在湖麵。
是那麼的唯美,差一點,她就以為,牽著他的手,就能與他相守一生。
就這一個旖旎的夜晚,讓她永生難忘。
無可替代,無人取代。
可這幸福的記憶,隻能永遠存在腦海裏。
盛夏拖著比自己還大一倍的行李箱,艱難的下了樓,再深吸一口氣,將鑰匙放在了大廳的桌麵上。
打開門,再關上門,如此,便是一段感情的結束。
後來是陳可欣過來接的她,看到她紅著眼眶,還有身邊那行李箱,不解的問,“怎麼了?”
她揚起了一個無力的笑,“我和顧柏彥,分手了,他,後天就要和別人訂婚了。”
這個新聞,陳可欣也是聽說了一點。
她也沒有勸她,隻是擁著她的肩,安慰,“沒事的,天塌下來,還有我在你身邊呢。”
盛夏喃喃道,“我的身邊,就隻有你了。”
陳可欣突然心疼起她了,盛伯伯還在世到時候,原本是多麼幸福的公主。
盛伯伯一去世,她的世界就亂了,從小被欺負,被自己的親媽趕出了家門。
以為遇上了顧柏彥,就找到了一個避風港,可卻是,剛逃出了一個傷心地,進入了另外一個傷心地。
盛夏吸了吸通紅的鼻子,睜著疲憊的雙眼,說道,“可欣,我想去一個地方。”
“去哪裏?”
“醫院。”
“去醫院做什麼?”陳可欣盯著她,“你不會,懷孕了吧?”
“沒有。”盛夏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臂,說道,“去看看裏麵到底有沒有東西。”
陳可欣聽不明白,卻還是開車送她去了醫院。
盛夏給手臂拍了X光,在蝴蝶紋身裏麵,竟然真的有個芯片,小小的,比米粒大一點。
她聽到醫生和她說的時候,全身頓時起了雞皮疙瘩。
顧柏彥就為了這個小小的東西,所以才和她在一起?
記得好幾次,他總是盯著她這個紋身入迷,她還以為,他喜歡這個紋身呢,真是可笑。
陳可欣說,“這是什麼東西?”
“芯片。”
陳可欣嘴巴張得可以塞下一個雞蛋,“什麼,你身上竟然有芯片?”
盛夏點了點頭,拿著單子,和陳可欣走出了醫院。
陳可欣說,“看來,這是盛伯伯留給你的財富啊。”
盛夏嗯了一聲,“我也是今天才知道的。”
可能是爸爸早就會猜到媽媽會怎麼樣對她,所以才會給她留條路吧?
陳可欣問,“那你準備怎麼辦?”
“取出來。”
她眼神堅定。
陳可欣錯愕,“取出來?那你的手臂不是得開刀?”
盛夏一副無所謂的表情,輕歎一聲,“我全身上下都被傷得體無完膚了,還會介意這一點傷口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