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連皓看著幾個護士圍著顧丞瀚忙得團團轉，皺了皺眉頭，“還沒好嗎？”
“已經好了。”護士長熟練的幫顧丞瀚換了留針，蓋好被子。
歐連皓拿起放置在床後的檢查報告，詢問道：“體溫跟傷口如何？”
“前五分鍾測量體溫是三十七度二，跟前兩天的體溫相差不大，沒有發燒，身體也沒有炎症的情況出現，表麵傷口愈合情況良好。”護士長彙報著。
眼前的人身份是她們這些護士惹不起的，所以他們做事格外的認真。
歐連皓在病曆本上寫著東西，又說道：“等下安排一個全身的CT跟肋骨的DR，下午讓他們那邊給我出結果。”
“是。”護士長立刻拿起病房裏的電話進行安排。
醫院把他們幾個護士分配到這裏，就是讓她們全心全意的把他照顧好。
要是照顧好，升職加薪都不是夢，所以護士們做事格外的爽快利落。
躺在病床上的顧丞瀚慢慢睜開眼睛，聽到歐連皓吩咐護士做事，他抬手，摘掉氧氣罩。
“歐醫生，病人醒了。”在調著點滴速度的護士立刻說道。
歐連皓立刻走上前，看著好友，問道：“阿瀚，能聽到我說話嗎？”
顧丞瀚眨了眨眼睛，表示自己能夠聽到。
“能說話嗎？”歐連皓見他醒過來，幹脆幫他做檢查。
“能。”顧丞瀚清晰表達。
歐連皓一邊測試著他的神經，一邊跟他解釋，“你之前出了車禍，很嚴重，在ICU病房住了幾天，今天才出重症的，你有印象嗎？”
顧丞瀚感覺到渾身疼痛，想要坐起來的時候，被護士製止。
“顧先生，您在車禍中傷到了骨頭，暫時不能起床，需要躺著靜養。”護士微微按住他的肩膀，臉色緋紅。
雖然顧丞瀚額頭還裹著紗布，但是五官本來就俊朗的他，讓很多女人沒有抵抗力。
歐連皓見他的神經反射正常，感官也沒問題，鬆了一口氣。
之前他一直在昏迷的狀態，就算偶爾的清醒無論他怎麼說話，對方都像沒有聽到一樣，所以一直沒有辦法替他做檢查。
“車禍的事情還有印象嗎？”歐連皓站在床頭看著他。
看見自己的好兄弟突然躺在床上，他也有些不習慣。
顧丞瀚搖頭，卻覺得天旋地轉，兩眼冒黑，他閉上眼睛。
歐連皓說道：“你別動，腦袋也動過手術，幾個醫生辛辛苦苦把你搶救回來的，雖然你脫離了危險期，可是這要是再動一下，誰都不敢保證。”
顧丞瀚睜開眼睛，即使在疼痛，他也沒有半分的脆弱，“李楊怎樣？”
“李楊沒事，是你開的車，不是李楊。”歐連皓皺著眉頭，他是喝斷片了嗎？
顧丞瀚沒有作聲，似乎是在努力回想著車禍的事情。
“你自己喝醉後駕駛，一下子撞到護欄那裏，也不知道踩了多大的油門，環衛工人發現你的時候，車都翻了。”歐連皓替他回憶。
有些病人在發生巨大事故後會受到驚嚇然後記不住當初發生的事情，歐連皓猜測顧丞瀚就是這樣。
“不是從海津市出差回來嗎？”顧丞瀚的話，讓歐連皓的眉頭皺的更緊。
“什麼海津市？”
顧丞瀚看著他，眉頭也皺在一起，卻不知道是為什麼。
歐連皓說道：“阿瀚，你別嚇我啊，你最近也沒出差……”
“我從海津市出差回來。”顧丞瀚重複了一次，模樣十分堅定。
歐連皓心咯噔一下，“阿瀚，你記得我是誰嗎？”
“歐連皓。”顧丞瀚雖然覺得他說的話奇怪，可還是耐著性子回答，渾身上下沒有不疼的地方，回答完，他的意識又變得昏昏沉沉的。
歐連皓見他沉入睡眠之中，心裏隻喊著不好，他吩咐護士，“好好照顧他。”
“是。”護士點頭。
按照目前的情況，顧丞瀚的記憶應該受到很嚴重的影響，他沒有把事情張揚出去，而是聯係李楊。
當李楊很明確表示顧丞瀚最近沒出差的時候，歐連皓問道：“他什麼時候去過海津市出差？”
因為顧丞瀚以前調查過一些事情，所以李楊對海津市的事情記得清楚。
他交代道：“顧總除了三年前去過一趟海津市外，上一年的夏天也去過一次。”
歐連皓懵了，要是顧丞瀚的記憶錯亂，他是錯亂成上年的，還是三年前的？
他重新回到病房，顧丞瀚還在休息。
而顧建華與蔣琬則是坐在病房的沙發上，看見他走進來，立刻站起來，“連皓，瀚兒的情況怎麼樣？”
“剛才趁著他清醒的時候做了一些簡單的測試，阿瀚的各種感官都正常，神經也沒有受損，不過……”歐連皓想到他可能記憶錯亂或者失憶，便停住了話語。
“不過什麼？”顧建華立刻問道，看了一眼病床上的人，十分擔心。
“阿瀚好像記憶錯亂，或者不是錯亂，是失憶。”歐連皓硬著頭皮說出來，他必須跟足醫療流程來，不能隱瞞病患的家屬，“剛才阿瀚清醒過一陣子，他認為自己是從海津市出差回來出的車禍。”
蔣琬一聽，整個人跌坐在沙發上，“海津市？”
她直接記起三年前在海津市發生的事情，正是因為那件事，他與他們之間的距離越來越遠。
別人都說，顧丞瀚冷漠得不帶一點人情，哪怕對著他們這雙父母也一樣。
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他的眼中沒了他們這雙父母。
時間越來越後，顧丞瀚的態度才好了些，在他們的要求下會回來陪他們吃飯，可是冷漠依舊。
要是顧丞瀚這一出車禍記憶回到三年前，他們不知道該喜還是該憂。
喜的是，他可能會忘記時清玥這個讓他們整個顧家都頭疼的人物。
憂的是，三年前的顧丞瀚，他們夫妻兩人真的不想再遇到。
顧建華比蔣琬的反應淡定一些，可心裏也是吃驚得很，“連皓，你確定嗎？”
“現在情況還不確定，我要等他醒過來再詢問一下，要是真的，他的記憶到底是停留在三年前還是上年這個是未確定的因素，還有，像這種創傷造成的失憶，在臨床上也出現過很多案例，可是一部分人是永久性的，另外一部分人則是暫時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