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燁在三天後約見了律師。
女傭給他送咖啡的時候,笑的特別甜,“先生,您終於肯振作起來了。”
白燁不知道她為什麼這麼說。
“您找律師,不是要重拾之前的工作了嗎?”女傭說,“您這麼帥,又有錢,以後有的是女孩喜歡您!”
“我現在這樣不好嗎?”白燁笑著問。
“當然不好。哪個女孩會喜歡植物人啊。”女傭說完,突然一捂嘴,“對不起先生,我不該這麼說的。”
“你說的對。”白燁擺手,“你去忙吧。”
白燁拿出擬定好的文件,掃描到雲儲存之後,把文件丟進粉碎機。
夏虞這兩天可忙壞了,一邊要忙著工作,一邊還要找合適的人選。
奪舍是一種古老的巫術,也有人叫做借屍還魂。
這種東西操作起來非常的麻煩,首先需要找到一個跟白燁生辰八字一樣的,另外還是一個運數走到盡頭的男人。
一但中間的細節出現問題,參與奪舍的人,也會跟著喪命。
盛夏可以找到一個合適的身體,一方麵是機緣巧合,另外一方麵,她隻是顧綰綰的一個人格,如果奪舍失敗,她也不會死,頂多在返回顧綰綰的身上。
“夏虞,老大叫你。”一個同事從夏虞的身邊經過,給她傳話。
夏虞拿了文件,來到顧綰綰的辦公室。
“老大,您有什麼指示。”
“你不是說那個設計師這幾天會給你設計圖的嗎?”顧綰綰翻看著文件,抬頭看她一眼,“下一季的衣服要打版了,你催一下。”
“哦。我知道了。”夏虞轉身剛要走,又被顧綰綰叫住。
“你最近是不是有事?”顧綰綰問。
“沒有啊。”
“你的精神不太好。”
“可能是畫圖畫的,有點累。”夏虞尷尬的捏著耳垂。
顧綰綰從中抽出一份文件,“那你就別畫了,出去吹吹風,上一季的衣服賣的非常好,你過去催一下工廠那邊,加快出貨。”
“好的,謝謝老大。”夏虞接過文件,開開心心的走了。
她正愁找不到機會,到外麵去看看,京北沒找到合適的人選。
季服飾的工廠在港口城市,主要是為了方便運輸。
夏虞乘坐五個小時的高鐵抵達了另外一個城市。
巧的是,她剛當港口,就遇到一個想要跳海的男人。
“怎麼回事啊?”夏虞問身邊一個看熱鬧的人。
那女人搖頭歎息,“他是我們這裏有名的倒黴蛋!”
“人生不順,想自殺,還總也死不了。”
“死不了是什麼意思?”夏虞問。
“上個月,他想臥軌,沒想到天氣災害,列車停運,他躺了一天回來都感冒了。”
“上上個月,他在家開煤氣,誰知道欠費,人家給他停氣了。”
“還有一次啊,他吃老鼠藥,結果買了假藥,沒死不說還上醫院洗胃花了好幾百!”
“……”人生如此,還真是慘到了極致了。
夏虞想了想,問,“他就沒有家人嗎?也沒人管管他?”
“別提了。五年前的一場車禍,他爸媽都死了,就他自己活下來。我們這的人都說他命硬。”
夏虞往前擠了擠,終於看清那個小夥子。
約莫二十七八的樣子,長的還算標誌,不過印堂發黑。
就算這次不死,也離死不遠了。
“喂!”夏虞一邊喊一邊往前擠,“有話好好說啊,你還這麼年輕,別想不開啊。”
警察攔住夏虞,不讓她過去。
“我前任。”夏虞說,“我過去勸勸他,他沒準就不跳了。”
警察半信半疑,“他是你男朋友?”
“就快是了。”夏虞鑽過警戒線,剛走到男人身後,他就情緒激動起來,“別過來,再看見我就跳下去了!”
“你跳下去也不會死的,頂多掉在經過的船隻上,不過你紮在人家旗杆上的可能性更大。”夏虞指著遠處幾艘大型運輸船。
男人吞了一下口水,可能想起之前悲催的經曆,猶豫不決。
夏虞走到他的身邊,跟他保持一個欄杆的距離,“你真想死啊。”
“真想。”男人說:“我想從頭開始,我再也不想要這麼倒黴的人生了……”
說著,他竟然蹲在欄杆外麵哭了起來。
夏虞真怕一陣大風吹過來,把他給吹下去。
“男子漢大丈夫,哭什麼哭!”夏虞訓斥他,“我可以幫你。”
男人不可思議的看著她,“你能殺了我?”
“不能。”
“那你還說什麼廢話……”男人又繼續開始哭。
“我能讓你死。”夏虞小聲說。
男人再次看過來,夏虞點點頭,側頭暗示他到一邊去談。
“你該不會是想騙我下來的吧。”男人警惕性十足,怎麼會有願意主動幫助他的陌生人,還是一個漂亮的陌生人。
“你要是不信我,就跳吧。我就在這看著。”夏虞趴在欄杆上,用下巴一指翻滾著的海水。
男人抿了抿唇,往後退了一步,埋伏在旁邊的警察果斷把他給拉了回來。
“你這個騙子!”男人跳腳掙紮著。
夏虞賞他一個白眼,走到警察麵前說,“對不起警察叔叔,我保證他不會再跳了,請您原諒他一次吧。”
“他涉嫌危害公共安全罪。”警察義正言辭。
“多少罰款,我們交,求您再給他一次機會吧。”
警察見夏虞這麼熱心,也不忍心罰他太多,能交差這事就算是了了。
男人見夏虞是真心幫助自己,跟在她後麵寸步不離。
“你說咋辦,我就咋辦。你可一定要幫我啊。”
“你說你想死就偷偷摸摸的死,幹嘛大張旗鼓的。”夏虞領著他去工廠催貨。
“我偷偷摸摸的死了好幾次了,都沒成。”男人沮喪到,“我想著,要是我鬧大了,警察可以一槍斃了我。”
夏虞扭頭看著他,不知道白燁會不會被他的智障影響到。
“生辰八字報給我聽聽。”
“您還會算命啊?”
“不會。”
“那您問……”男人扁扁嘴,還是把自己的生日報上,沒想到真的跟白燁一天生。
“行了,以後你的生祭我會幫你過的。”
“您真是我的恩人啊!”
夏虞看白癡一樣看他一眼。
三天後,夏虞帶著男人回到京北,給他挑選了一塊理想的墓地。
白燁見到他之後,雖然對他的智商不滿意,但好像也沒有選擇的餘地。
奪舍,定在一周後的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