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世成一看到白燁,眼神仿佛淬了冰一樣寒冷。
可唐舒雅好像看不到他的厭惡,故意讓白燁站在自己的身側。
她繼續端著她女王一般的架子說,“我要舉辦一場晚宴,宣布霍家有了繼承人。不過,泰戈這個名字不好聽,我準備給他起了個新名字。”
“泰戈有中文名。”霍世成打斷道,“霍佑霆。”
顧綰綰一怔,沒想到霍世成早就給泰戈起好了名字。
霍佑霆,承天之佑,撐霆裂月,代表著聲勢浩蕩驚人之意。
想必,他是希望兒子未來可以成就一番大事業,但同時也希望兒子可以平安順遂。
顧綰綰的腦袋靠在男人的肩頭,有個懂自己的老公,有個疼愛孩子的爸爸。
還有什麼可以奢望呢。全天下最好的,都在她的身邊。
看到小夫妻相親相愛,唐舒雅的眼睛危險的眯了起來。
唯我獨尊慣了,連給孫子起個名字的權利都被剝奪讓她很生氣,而且她明明說過不承認顧綰綰的,可是霍世成還這麼寵著她。
唐舒雅的手攥緊了椅子扶手,努力壓製著自己的怒意。
霍世成從小就不在她身邊,母子之間的關係一直很疏遠。
再加上霍世成的父親去世之後,她為了緩解心情就開始周遊世界。
十年來,她沒打過一個電話,也沒有回過一趟家。
唐舒雅不清楚霍世成經曆過怎樣的人生低穀,也不明白他今時今日的地位如何高不可攀。
但是她能感受到,霍世成的能力跟魄力,比他父親當年有過之而無不及。
所以,在沒有決勝的局麵下,她不想能跟霍世成把關係鬧僵。
“霍佑霆……不錯,就叫著這個吧。”唐舒雅妥協道,“從今天起,泰戈由我撫養,他的飲食起居全部都要聽我的安排。”
“我兒子,為什麼交給你撫養!”顧綰綰伸手拉住泰戈,“而且他跟我一起生活慣了,從來沒有離開過我。”
“從來?”唐舒雅冷嗤,“那麼從現在開始,就必須離開!”
唐舒雅抬手摸了一下自己的發髻,眼神輕蔑,“將來,他是要獨當一麵的,必須從小培養。”
“我從沒奢望他可以萬人敬仰,我隻希望他在什麼年紀做什麼事!”顧綰綰態度堅持,“他現在是個孩子,就應該像個孩子一樣去上學,去交朋友,去玩兒!”
“我就說你不適合做霍家的兒媳婦。”唐舒雅笑了,“你這樣沒有規矩的女人,霍家的女傭都不如。”
“我倒是想問問,法國的總統召見過你家女傭嗎?”顧綰綰才不懼她。
把自己當女王?哼,女王八還差不多!
霍萬坤早已從震驚中回神,此刻以吃瓜群眾的心態看著她們婆媳吵架。
這也是就初生牛犢不怕虎,如果知道唐舒雅的所作所為,就是給她十個膽也不敢這麼跟她說話。
白燁側頭看過去,霍萬坤察覺到冷冽的目光,稍微收斂了一下嘲諷的表情,但唇角那抹冷笑猶在。
“世成啊,之前我就說讓蘇雅教她一下禮節,你還護著,看看……”霍萬坤看了唐舒雅一眼,笑道,“晚輩是怎麼跟長輩說話的。”
他的話音剛落,就感覺白燁的目光又冷了一個度,好像冰刀一樣的往他身上戳。
霍萬坤看了白燁一眼,快速收回視線,總感覺有什麼地方不對勁。
霍世成的手臂始終是摟著顧綰綰的,明顯是要包庇到底。
“綰綰心直口快,倒也不是壞事。”霍世成淡淡道,“總好過有些人心口不一。”
他意有所指。
霍冶山說一套做一套,最後落了個被炸的四分五裂的下場。
霍萬坤一把年紀,還要白發人送黑發人。
提到他的傷心處,老頭子猛地咳嗽起來。,指著霍世成好半天也沒有說出一句話。
顧綰綰也不想跟唐舒雅多說,一手霍世成一手泰戈就要走。
剛走了一步,發現霍世成跟泰戈都原地沒動。
“你們什麼意思?”
為什麼白燁對這個女人畢恭畢敬,霍世成也對她言聽計從?
泰戈聰明,從剛剛的對話中已經猜到大概。
霍世成是怕顧綰綰知道自己被老巫婆下毒,接受不了,他自然也不能讓顧綰綰擔心。
“我留下吧。她對我還不錯。”泰戈佯裝輕鬆的說,“反正咱們也住在一個院子裏。”
想見麵,隨時都可以見。
霍世成的目光快速閃過一抹讚揚,頷首,“泰戈說的對。”
“我會照顧好泰戈的。”白燁突然出聲。
顧綰綰回頭看白燁,他站在唐舒雅的身邊,身姿筆直,朝自己露出一個儒雅的微笑。
女人抿了抿唇,又看向霍世成。
霍世成朝她點點頭。
泰戈抽出自己的手,朝著顧綰綰露出一個鼓勵的笑,然後返回了唐舒雅的身邊。
剛剛還氣的五官扭曲的唐舒雅,見白燁跟泰戈都站在自己這一邊,臉上頓時有了笑容。
“孩子都比你懂事。”她招手,把泰戈叫到自己身邊,撫摸著他的頭。
顧綰綰剛要再說什麼,被霍世成暗中捏了一下手臂,示意她跟自己離開。
一回到霍世成的房間,顧綰綰就甩開了他的手。
“她到底想怎樣!”
“她是我母親,不會傷害泰戈的。”霍世成按住她的肩頭,讓她跟自己麵對麵,“昨天去哪了?”
“跟白燁在一起。”顧綰綰實話實說,“你母親大人在巴黎的住處。”
霍世成摟著顧綰綰坐在沙發裏,按著她的腦袋靠在自己的肩上。
“會好的。”
顧綰綰伸手擁著他的細腰,哽咽道,“她不喜歡我,我倒是無所謂,隻要對泰戈好就行。”
她的耳朵貼在男人的胸膛上,可以清晰的聽到強而有力的心跳聲。
可是……這聲音,也太……沒有規律了。
“霍世成……”顧綰綰抬頭,看到男人雙眼緊閉,薄唇都沒了血色。
他看起來很痛苦,靠在沙發扶手上,隱忍著。
整整熬了兩天,免疫力下降,導致霍世成的病又發作了。
顧綰綰頓時慌了,在他的口袋裏亂摸著,“藥呢,你的藥呢?”
霍世成抬手指了一下桌子,顧綰綰忙跑過去,把藥瓶裏最後一顆藥倒出來,又倒了一杯水過來。
“張嘴,慢點……”
藥片塞在男人的嘴裏,他喝了一口水,重新靠在沙發裏。
顧綰綰以為他病發隻是呼吸困難而已,就一下一下的幫他順著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