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4章 出來吧

陸霆琛沒說幾句就掛了電話,轉身重新躺回床上,唐向暖還嘀嘀咕咕,一臉不明所以的問他,“是誰丟了嗎?這麼晚打電話叫你過來找人。”

“沒什麼大事,公司裏有人酒駕出了車禍,連人帶車翻下了山,我讓人去找找。”陸霆琛隨口扯了個謊。

緊接著唐向暖就被他寬大的手掌揉入懷裏,將被子往她身上裹了裹,放柔了聲音道,“趕緊睡吧,不會有事的。”

“那你現在要趕去公司嗎?外麵的雪還很大,應該沒有停吧。”她迷迷糊糊的看向窗外,看樣子還沒完全清醒。

頭頂上陸霆琛的聲音溫和而令人心安,“沒事,你趕緊睡,我不會走的。”

唐向暖嘟嘟囔囔的又閉上了眼睛,“外麵下這麼大的雪,居然還敢酒駕?沒準是迷路了回不來,你可千萬別著急。”

“嗯。”陸霆琛平靜的臉色毫無表情,“你趕緊睡。”

沒過多久,唐向暖平穩的呼吸在夜色裏緩緩響了起來。陸霆琛一動都不敢動,望著她純淨的睡顏,麵色更加憂愁。

夢娜應該是聽到了卞良海什麼秘密,所以才會被追殺的,她現在在什麼地方,有沒有受傷?……這些都是他關心的。

路邊的綠化帶裏不遠處就是一棟老式的居民樓,居民樓裏住的人魚龍混雜,t市日新月異拆了許多城中村,可就是沒拆到那裏。

因為其中牽扯出了許多複雜的民族問題,夢娜踉蹌著腳步,跌跌撞撞地竄了進去。小區沒有保安,樓下還開著許多燒烤店,夏天的晚上格外熱鬧,基本一整夜都不會收攤。

可眼下這種日子比以往荒涼多了,她翻進來的地方不大吉利,這邊的燒烤攤都是很實在的攤主,所有牛羊肉都是現場屠宰。以前在夏夜裏經常會聽見動物的慘叫聲,聽說留下了許多動物的冤魂。

這世界上有沒有冤魂她不知道,但這樣的事情還是給這種地方平添了幾分詭異的色彩。夢娜肩膀上的傷口,血液流速放緩,基本已經凝固了。她脫下了腳上的靴子,踩著裏麵有些淡紅色的積雪拚命往前跑去,冰冷刺骨的雪水讓她有些痛苦的擰起了眉頭,可隻有這樣才能不留下腳印,她活下去的機會才會增大幾分。

後麵的那些人似乎沒有跟上來,可她依舊不敢掉以輕心,扒著一戶人家的院牆,靈巧的翻身撞了進去。這裏有許多違章建築,到處堆的都是雜物,也給她躲避追殺提供了一些便利。

她躲在一個破舊的箱子裏稍稍喘了幾口氣,沒過多久,外麵那些雜亂的腳步聲就響了起來,那些人到底沒放棄還是追上來了,不過也失去了方向。自從她潛進這片小區,痕跡就被完全抹掉了,如果是白天還得守住各個出口偵查,但現在是晚上,那些人心裏又急又氣,有些浮躁,能否逃脫還是個未知數。

她盡量控製著自己的呼吸聲,小心翼翼的沒有引起太大的動靜,以免驚擾到那些翻箱倒櫃找她的人。手機也關機了,所有會發出響動的東西全都被她關掉了。

不遠處響起了一陣狗叫聲,還有居民們被吵醒叫罵的聲音。也不知道誰叫了一聲抓賊,整個居民樓,亮起了一片又一片的燈光。

夢娜的心瞬間就提了起來,跟著她追進來的那群人驚擾了這裏的居民,鬧出了不小的動靜。眼前她藏身的這個院子,突然啪的一聲就亮起了燈光。

夢娜緊張的差點吞口水,拚命的將自己縮在箱子裏,默默祈禱著不會有人注意到她。……

像這種老式的居民樓,一樓的院子都是開放式的,院子和陽台相互連接,屋裏的主人打開陽台,迅速向門口跑去。夢娜聽見有個男人的聲音,粗獷的問了一句,“外麵發生了什麼?”

“聽說是遭了賊,你們家有被偷東西嗎?”外麵的人一邊回答一邊問他。

那些雜亂的腳步似乎都湧到了院子的前麵,夢娜拚命縮著自己小小的身體。背上的槍傷一陣一陣的疼,疼得她臉上沒有一絲血色,她默默祈禱著,希望這一切能盡快結束。她不能暴露,她敢肯定那些人根本沒有看清楚她的臉,但是一旦暴露了,唐向暖就會有危險。

屋主人的聲音由近及遠,他走過去打開了防盜門,就站在門口和外麵的人說話,說了幾句有的沒的,又看了一眼自己院子裏的情況。

那些鄰居什麼都沒發現,又罵罵咧咧的走了,亮起來的燈光慢慢暗了下去。夢娜蜷縮著身體,在寒冷的雪地裏一動也不動,光是保持這種狀態就讓她消耗了不少體力。

那個聲音有些好聽的男人並沒有走,而是慢慢走到了一個箱子麵前,麵色冷然的說了一句,“不必再藏了,出來吧。”

夢娜瞪大了眼睛,全身上下抖了抖,僵硬在原地沒有動。

站在不遠處的男人沒好氣的又加了一句,“你身上的血腥味我早就聞到了,那麼大的味道,你究竟受了多重的傷,大過年非要出來偷東西,是很缺錢嗎?”

眼看著不可能再瞞下去了,她索性就輕輕顫抖著小聲回了他一句,“我不是小偷,我是被他們追殺著躲進來的。”

“嗯?”男人的聲音溫柔好聽,似乎愣了愣,“你是個女人?”緊接著,他的聲音又放柔了許多。

隻見眼前陡然籠罩出一片陰影,一個陽光帥氣的男孩站在她麵前。他似乎被嚇了一跳,仔細打量了她一眼,說,“你臉色怎麼那麼白?趕緊進去再說吧,他們已經離開了。”

眼前這種情況也顧不上什麼形象,夢娜連滾帶爬的從角落裏的箱子裏迅速跳了出來,站在男孩的麵前。她居然比他矮了一個頭,夢娜的身高大概有1米7,可見這個男孩長得也是很高的。

男孩上前扶了她一把,一邊將她往屋裏帶一邊問,“你傷到什麼地方了?是胳膊還是腿?用刀紮了你嗎?”

夢娜閉著嘴沒說話,跟他一起走進了屋子。

屋子裏還是那種老式的柵欄防盜門,裏麵套著一扇木門。門上還是插梢的樣子,外麵掛著一個大鐵鎖。

房間裏很破舊,典型80年代的毛坯房,電線都露在外麵,一盞小燈泡吊在屋頂上散發著微弱的黃色光芒。牆上貼滿了各種年畫掛曆,被火熏烤的有些黑黃,屋子裏很擠,有幾間房連接著衛生間和廚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