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是誰來了?”蒼老的聲音突然響起,就在不遠處的那間次臥裏。
男孩應了一聲,開口道,“沒誰來,奶奶您先休息吧。”
“我怎麼聞著有血腥味?大早上的你是起來殺了什麼東西嗎?”奶奶又問了一句。
她一邊說人已經走到門口了,老太太身材矮小長得有點胖,睡眼惺忪的,似乎還有些迷糊,頭上的頭發亂糟糟貼著頭皮,身上披著個大棉襖。
這間房子裏並沒有集中供暖,陽台上的爐子也已經被封住了,客廳裏的暖氣片也是涼的。外麵下著大雪,氣溫已經幾乎零下十幾度了。
奶奶看了一眼站在客廳裏受傷的女孩子,先是一愣,然後又著急的問她,“這是受傷了嗎?”
夢娜著一張臉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她實在沒法說自己哪裏受傷了,又受的是什麼傷。
“槍傷。”男孩的語氣突然冷了下來。
夢娜詫異的瞪大了眼睛,“你,你是怎麼知道的?”
聽了這話,客廳裏的老人也是一愣,迷迷糊糊的神色瞬間就醒了,“槍傷。這年頭,外麵還有人使槍嗎?快快把她扶進去,我來看看她。”
夢娜更加吃驚的看著眼前這個老太太,“那個你們。”
男孩瞥了她一眼,這才開口道,“我叫徐瑞陽,就讀於t市警校,我奶奶她是以前的老紅軍,就你這點把戲,怎麼可能瞞過我們的眼睛?你就在這兒好好呆著,你也不希望我報警把你交出去吧。”
夢娜悄悄撇了撇嘴,有些違心的想著,我倒是希望你能報警。
兩個人把夢娜一路扶進臥室裏,奶奶在櫃子裏翻出了急救箱,小心翼翼的將她的衣服剪開,帶上了桌子上的老花鏡。她仔細上前查看了一番,徐瑞陽也湊過來瞥了一眼,“還好,隻傷到了一點皮肉。”
“看你的樣子也不像個壞人,跟在你後麵那些人像黑社會的,我說你是怎麼得罪別人的?”徐瑞陽站在不遠處,居高臨下的瞥了她一眼。“
奶奶到廚房裏端了一杯熱茶,夢娜也不客氣,她確實是渴了,一仰脖子咕嚕咕嚕全喝了下去。喝完她又看向麵前的祖孫兩人,他們還等著自己答話呢。
她也不是個特別擅長編故事的人,直到歎了一口氣才緩緩道,“我說我是個好人,你們相信嗎?”
屋裏兩人眼巴巴的看著她,沒說話。
夢娜又歎了一口氣,抬起頭開口道,“徐奶奶徐同學,我覺得你們完全可以報警,我和他們的過節是一個相當漫長的故事,感謝你們今天救了我。……”
看著兩人有些狐疑的眼神,夢娜都快崩潰了,她低頭看了一眼手裏的手機。因為關機了,剛才躲避的過程中也不知道撞到哪裏了,手機好像無法開機。
“那個,可不可以把你的手機借我一下?我給我朋友打個電話,或者報警也行。”夢娜說。
祖孫兩人對視一眼,回頭繼續盯著她。夢娜氣得臉都紅了,隻能隨口胡謅道,“我其實是警察,在和犯罪分子周旋的過程中被發現了,不小心才中了槍,你們要不信的話直接報警吧。”
徐瑞陽雙眼一亮,“原來是這樣,那你應該是個臥底那一類的吧。聽說身份不能對外公開,神秘的很。你放心吧,我們一定會替你保守秘密的。”
徐奶奶在旁邊也點了點頭,“對,咱們絕不出賣政府的人,堅決維護人民的利益。”
夢娜有些無語,覺得這祖孫倆肯定是諜戰劇看多了。好吧,不管他們說什麼她都認了,她索性挑明了身份,能不能把手機借給她。
奶奶一把打開了急救箱,“當年我可是某某軍區的護士長,就你這點皮肉傷,我一個人就能搞定。”
夢娜嚇得渾身一抖,“那個奶奶,您貴庚呀,可千萬別割錯地方了。”
“你就放心吧,奶奶的手藝據說當年稱第二就沒人敢稱第一。”徐瑞陽在旁邊安慰她。
兩人不由分說的硬是把她架到了旁邊那個空下來的房間,房間裏的床有點像手術床,趁夢娜打量著房間的時候就把她按到了上麵。夢娜嚇得一臉驚恐,真想回頭將他們倆都打暈了再繼續逃跑。不過,等徐奶奶把麻醉藥注射在她傷口周圍的時候,她躁動的情緒就慢慢安靜了下來。
轉頭看了一眼徐奶奶,她有些好奇的問,“您家裏連麻藥這種東西都備著嗎?”
“那是當然,老太太我自從退休之後,看到街上的流浪貓狗生病了,經常都會帶回家裏治一治。”
夢娜有些崩潰的閉上了眼睛,“這裏衛生環境達標嗎?不會出現感染什麼的吧?”
“你就放心吧,不過是磕著碰著了的一個傷口,哪就那麼苛刻了。而且我是有醫師資格證的人,你這個心啊,隻管放到肚子裏去。”
徐瑞陽也看了她一眼說,“是啊是啊,你就放180個心,奶奶當年參加的大小手術比你見過的多多了。”
祖孫兩人你一眼我一語的,將夢娜的注意力完全分散了去。她都沒看到究竟是什麼時候把子彈取出來的,就聽見哐當一聲,盤子裏就落下了一個子彈頭。
老太太看了她的傷口一眼,抹了抹額頭的汗,“還好傷口不深,隻穿透了一層肉,傷口縫合就沒什麼大礙了,不要緊的。”
夢娜確實在這種十分詭異的現象做完了手術。徐瑞陽將了幾件幹淨的衣服給她,看了看時間,外麵天色已經蒙蒙亮。忙活了大半夜,祖孫兩個都沒怎麼睡,收拾收拾開始生爐子做飯。
徐瑞陽走到外麵看了一眼,發現外麵的雪很大。為了避免她滴在地上的血跡被人看見,他還是拿著掃帚出去掃了一遍,他擔心那些人會殺個回馬槍。
這次還真的被她猜準了,那些人並沒有走遠,果然又殺回來,探頭探腦的在小區裏麵,似乎等著什麼人
夢娜驚出了一身冷汗,這一時半會兒的怕是走不了了。
老太太給她收拾了一間房,讓她睡一下。沒過多久,徐瑞陽就發現那些人急匆匆的離開了,像是發生了什麼更大的事。
早間新聞恰巧播放了起來,說昨天晚上長園會所發生了不知名的暴動,五層樓的大廈都有不同程度的損傷,玻璃基本全部報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