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什麼有什麼,也沒什麼好抱怨的了。小夕,你母親身體不大好,等我離開了之後,你要好好照顧她。”文昌國的嗓音很平靜。
文小夕點了點頭,眼淚又止不住地掉落了下來。旁邊的秦鬱謹這時將手搭到了她的肩膀上。她剛想將他的手拿開,但想到他們要在父母親麵前扮演一對甜蜜的夫妻,便沒理會他,任由他的手就這麼搭在自己的肩膀處。
病床上的文昌國這時向秦鬱謹看了過去:“鬱謹,你要好好照顧小夕,知道嗎?”
秦鬱謹此刻的表情相當沉痛,他點了點頭,回答文昌國:“好的,爸爸。”
“真困啊,就這麼永遠地睡過去吧......”文昌國說完這句話後,就合上了眼睛。
文小夕的耳邊響起了齊文麗的痛哭。她透過朦朧的淚眼,看著病床上沉睡過去的父親,覺得自己好像在夢裏一樣。如果這隻是一場夢該有多好?等夢醒了,這一切都沒有發生過,父親還是好好的活著。
時間匆匆流逝,一個星期後。
天花板處的水晶吊燈散發著柔和的鵝黃色的燈光,燈光灑落在客廳處的幾人身上,將他們此刻身上的悲傷情緒襯托得更濃重了。
“媽,我想過了,我還是將父親的骨灰帶回去國內吧。”文小夕這時對一旁滿臉哀容的齊文麗說道。
齊文麗點了點頭:“也好。畢竟葉落歸根,我和你爸爸都是中國人,骨灰被帶回故鄉也是好的。”
“媽,要不你也跟我們一起回國內吧?”秦鬱謹這時看著齊文麗,一臉關切地說道。
文小夕轉頭,打量著秦鬱謹,心裏想道,這個人的演戲還真是高超呢,這幾天以來陪著她們打點著她父親的身後事,仿佛當初的事情完全跟他沒關係一樣。
然而她怎麼會忘記當初這個人的所作所為?
齊文麗這時回答秦鬱謹:“我還是先在這裏休息幾天吧。我心情不好,不想長途跋涉。還是讓我留在這裏休息吧。”
文小夕聽她這樣說,便有點著急了起來:“媽,爸爸他......已經不在你身邊了,你自己孤零零的在這裏,我不放心。”
如果不是因為她還得回國打理公司的事情,她真的想留在這裏陪齊文麗。
齊文麗這時轉過頭來,看著文小夕:“我現在還不想回國內。等過段時間再說吧。這裏有傭人,我也有一些朋友在這裏,平時如果有些什麼事,他們會幫我的。你放心好了。”
聽著這話,文小夕還是有些擔憂:“媽,你真的堅持要留在這裏嗎?”
然而她卻不知道,齊文麗其實是怕自己回國,會麻煩到她和秦鬱謹。加上齊文麗也是不想長途跋涉。這會她心情極其低落,隻想關在房間裏好好靜養一陣子。
“我沒事的,乖女兒,別擔心。”齊文麗說到這裏,伸手將茶幾處的一個骨灰盒捧了起來,遞到文小夕麵前,“帶你爸爸回國吧。”
看著骨灰盒,文小夕愣了好一會才她伸手接過骨灰盒,心內充滿了悲愴。
坐在一旁的秦鬱謹望著文小夕,“小夕,沒事的,我在美國有幾個好友,我會讓他們照顧媽媽。到時候如果媽媽想要回國了,我會讓他們安排。”
聞言文小夕抬頭,目光在秦鬱謹的臉上逡巡了一陣,然後點了點頭,什麼都沒說。
“我們今天就要回國了。飛機票什麼都已經訂好了。媽,你在這裏要好好的,有什麼事,要打電話給我,好嗎?”文小夕還是有點放心不下。
齊文麗點了點頭:“我不會有事的,你放心去忙你的事情吧。”
這幾天文小夕都是忙著父親的葬禮,忙得精疲力盡。剛忙完父親的葬禮,公司那邊的人就打電話來,跟她說,要她盡快回國,有重要的公司事務等著她回去處理。
跟齊文麗道別後,文小夕就和秦鬱謹啟程,坐出租車去了飛機場。
出租車沒多久就到了飛機場,文小夕精神有點恍惚地,拉著行李箱跟著秦鬱謹旁邊走了一陣,便聽到他說道:“行李箱重嗎?要不我幫你拉吧?”
她這才回過神來,看向他,然後搖了搖頭:“不重,沒事,我自己嗯呢該拉。”說完這句話後,她便帶著冷意地別過臉去。
秦鬱謹不知是不是察覺到了她情緒的變化,他在此時說道:“小夕,我答應了你父母親,要好好照顧你。至少你在我身邊的時候,我還是在履行著作為一個丈夫的責任。”
文小夕這時在心裏冷笑道,又何必假惺惺呢。
她什麼都沒有說,而是往機票上的標著的3號候機室走了過去。
飛機上。
兩人的機票是一起訂的,所以秦鬱謹的位置就在文小夕的旁邊。秦鬱謹一上到飛機,就睡了過去。
文小夕拿出事先準備好的雜誌出來看了一會,便從手提包裏拿出了父親的骨灰盒,捧在手裏,就這麼看著。
腦裏回憶起父親之前跟自己的快樂時光,一幕幕清晰如昨日。她想著想著,又不禁落下淚來。
悄悄地流了一陣眼淚,文小夕從手提包處拿出手帕紙來,將眼淚擦幹。然後她對著骨灰盒喃喃說道:“爸爸,我會好好照顧媽媽的。你放心吧。我也會好好照顧,好好的生活。”
她說完這些話後,剛想將骨灰盒放回背包裏,卻發現秦鬱謹將一隻手搭了過來,圈住了她的肩膀。耳邊響起了他熟悉的嗓音:“小夕,別怕,有我在。”
說到這裏,秦鬱謹轉頭,在她的額頭處落下一吻:“無論發生什麼,我都會在的。”
文小夕知道他隻是在安慰哭泣的自己。但當下有了他的安慰,她的心裏好受了許多。
“要不要靠在我的肩膀處休息一會?睡醒了,就到目的地了。”秦鬱謹這時回答她道。
聽完他的話後,她便將頭靠在了他的肩膀處,閉上了眼睛。不知過了多久,她就睡了過去。
她睡得迷迷糊糊的,沒多久就做起了夢。夢裏全是她跟父母親一起時的快樂時光。耳邊忽然響起秦鬱謹的聲音:“小夕,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