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曼白寒毛直豎,麵上卻不顯露分毫,語速平穩解釋,“小宇的身世遲早都會真相大白,現在由自家人揭開真相,結果也隻是和蔣家鬧翻。”
“比起以後席氏產業都落入蔣家手中,再被別人戳穿這件事,我們的損失更小。到時候別說席家的臉麵,就連席家的產業都不保。”
她頓了頓,迎上席彥祥的審視,“璟琛這樣做,看似毀掉了您的壽宴,但從長遠的角度來看,他保住了家族的整體利益。”
席彥祥眼底一片冰冷,“嗬,我還要感謝他不成?”
“我沒這個意思。”江曼白低頭示弱。
席彥祥慢條斯理戴起手套,從桌上的鐵桶中拎起一大塊淌著血的牛肉。
兩隻比特犬瞬間被吸引了目光,伏低前身,獠牙間淌下唾液。
“他們看著挺聽話的是吧?”
席彥祥突然沒頭沒問地發問,不等江曼白回答又自顧自說下去,聲音不帶半點溫度,“這些畜生乞求食物和發起進攻的動作其實沒什麼區別,上一秒還對你搖著尾巴,下一秒就可能撲上來咬斷你的喉嚨。”
說話間,比特犬已經等不及了,在逐漸壓沉的嗚聲中一步步向他們靠近。
江曼白麵色微白,後退半步。
席彥祥始終冷靜,拿著肉塊的枯瘦手臂都沒有絲毫晃動。
一隻比特犬忽然嚎叫一聲,蹬地撲來,另一隻也緊隨而至。
江曼白瞳孔一縮,甚至聞到了它們身上比血腥味更令人窒息的奇怪味道。
恐懼的驚叫還卡在她喉中,席彥祥當機立斷甩飛肉塊。
兩隻比特犬一前一後調轉方向,在可怕的吠聲中撕咬爭食,滾成一團。
席彥祥渾濁的眼珠轉了轉,瞳孔閃爍著比兩隻惡犬更駭人的光。
“席璟琛最好是為了家族才出此下策,要是他不知足,想搶不該搶的東西。我能阻止他,也能毀了他。”
江曼白咬緊牙關,好一會兒才從震懾中回神。
她胸膛大幅度起伏,一字一頓道:“如果你敢動我兒子,我也能毀了席家。”
席彥祥眯了眯眼睛,冷笑,“你敢。”
江曼白沒有再回答,隻是毫不退讓地與他對視。
一時間,二人之間的火藥味比血腥味更加刺鼻。
……
宋晗玉安排好報道的後續工作才看見席璟琛發來的消息。
秉承他言簡意賅的風格,內容隻有一個定位和一串車牌號,是他那輛難得開一次的梅賽德斯。
宋晗玉意外挑眉,循著定位走出偏僻的側門,一眼就看見蟄伏在暗影中的跑車。
她收起手機正要走過去,手腕卻猝不及防被人抓住。
難以掙脫的力道緊隨而至,將宋晗玉拽入一片昏暗的角落。
宋晗玉驚魂未定抬頭,又愕然瞠目,“你膽子也太大了!”
席璟琛頎長的身軀撐在她麵前,一張臻於完美的臉上架著一副無框眼鏡,弱化了他的鋒芒,顯出幾分儒雅的書卷氣。
他不以為意,“這沒人,也沒監控。”
“我能走過來,其他人不行嗎?”宋晗玉不由分說捂住席璟琛的下半張臉,另一隻手又壓了壓他棒球帽的帽沿。
忽然,她掌心一暖。
席璟琛輕笑,氣息都撲在宋晗玉的手中。
宋晗玉不自在地僵了僵,左顧右盼確認周圍沒人才打算放下手。
隻不過,席璟琛先一步捉住她的手,輕輕吻了吻她的手腕,“走了。”
宋晗玉臉上一陣發熱,隻覺得自己的脈搏都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