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一聲，電梯到達。
席璟琛毫不留戀轉頭，進入電梯。
電梯下至負一層，金屬門打開，席璟琛不經意看見地下停車場的角落裏靠著一個年輕男人。
他攔下經過的金發女人搭訕，沒說兩句話，這對男女就抱作一團，擁吻著擠進一輛車的後座。
電梯門開了又合，席璟琛始終沒動。
幾秒後，他伸出手，按下樓層鍵。
電梯屏幕上數字跳動，從負一層回到二樓。
……
陽台躺椅上，宋晗玉望著無垠夜空，目不斜視探手端一旁的果汁。
然後，她摸到了一隻手，手型勁瘦，皮膚光滑得令女人嫉妒。
宋晗玉就像碰到烙鐵，一個激靈縮回手，撐起身看去。
席璟琛神出鬼沒出現在她身邊，拿起她的果汁湊向唇邊。
“席璟琛，你別喝我的！”
宋晗玉耳根發熱，音調隨之拔高。
席璟琛無動於衷，嗅了嗅確認杯中不是酒就放回原位，“你喝。”
宋晗玉一頭霧水，隨即反應過來誤會了他，心生薄怒，“你是不是管得太多了？就算這是酒又怎麼樣，這裏是酒吧。”
“你怎麼一個人在這，程綺真呢？”席璟琛答非所問。
宋晗玉拿起杯子遠離他，“你別管。”
她一回去就差點被程綺真拉去跳舞。
宋晗玉不像程綺真在酒吧裏如魚得水，頭昏腦脹得難受，把趙文欽推過去陪程綺真，她則到陽台來醒醒神。
誰料到竟然會碰見席璟琛。
“我不管誰管？”席璟琛斜睨宋晗玉，表情寡淡地陳述，“你現在還是我的妻子。”
“不，我們隻是正在離婚的關係。”宋晗玉糾正他，喝了一口果汁，唇瓣被浸染得粉嫩柔軟，吐詞卻十分冷漠，“之前你和任語薇親親我我的時候，怎麼想不到我們的關係？其實你從前做得很好，現在為什麼不能保持呢？”
她迎上席璟琛的注視，撩唇嬌笑，一字一頓喚，“席先生。”
席璟琛眸光微暗，定在宋晗玉唇上。
或許是酒意加持，今天的宋晗玉美得恣意，言行張揚，有一種不同以往的魅力，同時也帶來了前所未有的危機感，重重闖入席璟琛心頭。
自從車禍開始合作，席璟琛一直把宋晗玉視作工具，掩飾秘密，阻擋眼線。
他給她寄身之所，她為他排除麻煩。
然而，互利互惠的平衡不知何時被打破。
如今宋晗玉的一舉一動居然可以輕易牽動席璟琛的情緒。
這可是一個不太妙的苗頭。
席璟琛心潮起伏，英氣眉眼籠罩在月光中，隻顯出清冷嚴肅，“宋晗玉，就算你想氣我，也不要在這種地方亂玩。”
“亂玩，怎麼玩？”宋晗玉嗤笑出聲，氣定神閑放下杯子，手指摩挲他衣袖，“看來席先生很有經驗。”
席璟琛一動不動看她的手。
宋晗玉收回手嗅聞，雪茄的味道與他慣用的木調香融合，成熟淡雅，唯獨沒有女人的脂粉香氣。
她有些意外。
席璟琛包廂中的人有幾個宋晗玉認識，都是出了名的私生活混亂二世祖。
她本以為席璟琛與他們在一起，也會同流合汙，但再想想他一貫不近人情的性格，便很快釋然。
宋晗玉不再說話，拿起果汁飲盡。
“晗玉……”席璟琛揉揉眉心，煩躁感在她冷嘲熱諷中愈演愈烈，胃部甚至泛起一陣灼痛。
宋晗玉不等他說完，放下空杯子，從另一邊起身，“抱歉，我要去找綺真了。另外，我們除了離婚這件事，沒有什麼可以聊的。”
席璟琛皺眉不語，呼吸越發沉重。
宋晗玉注意到他微微泛白的薄唇，以及捂在胃部的手。
他又胃疼了。
宋晗玉視線停留一瞬，便雲淡風輕收回，扭頭離開。
席璟琛望著她不為所動的背影，胸腔就像被挖了一個洞，空落落的無力感比胃疼還難受。